奥修说明来意之后, 墨丘利明显的有些错愕。maixi9
“那顶发冠吗。”因为奥修说的那顶发冠被伊西斯视作珍宝,所以墨丘利对它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是的,听工匠说找不到比它更漂亮的发冠, 所以我想借来制作一件仿品。”因为身处墨丘利的宫殿,奥修可以随意的站在他的身旁。
墨丘利十分大方, “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你什么时候对这样的东西开始感兴趣了?”奥修一直以来对这样华丽奢侈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想送给一个特别的人。”奥修说。
墨丘利明白了什么,奥修早已到了适婚的年纪,他当初也曾试图为奥修和一些美丽的贵族少女牵线,只不过一直没成功。现在看来,奥修已经找到了喜欢的人了。墨丘利在为奥修开心的同时, 心里又涌现出一股失落来——让他心仪的那位少女,什么时候能够出现呢。
……
揭开盒子, 躺在香料与布匹打底的盒子中的纯金发冠, 闪耀着璀璨的金色。
奥修在看到这顶发冠的第一眼,就感觉到眼前一亮, 他对珠宝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兴趣的,然而这顶独特的发冠, 让他忍不住开始幻想戴在赛特头上的模样。
“能够按这样仿制吗?”他问面前的工匠。
工匠点头,“不过因为工艺的问题,可能要花费上一段时间。”
“多久都行。”他合上盖子, 将盒子放在工匠面前。
……
因为奥修和密涅瓦是敌对的关系,墨丘利为他安排的宫殿和密涅瓦的宫殿相隔甚远。所以即便密涅瓦没有停止对赛特的寻找,她也难以发现赛特其实还在王宫里。
也没有人会冒着得罪奥修的危险去告诉那个已经失势的王妃。
奥修对赛特不错, 他给赛特的一切都是按自己目前所享有的规格,只除了一样——他太喜欢动手动脚了。连侍奉赛特的女奴都不止一次的看到奥修过分亲近赛特的场景,偏偏这种亲近是赛特没办法忍耐的。
密涅瓦只会用那种温情且带有占有欲的目光看他, 她时刻保持一个王妃的矜持与高贵,所以赛特能够进退有度的应对她,但奥修不同,他就是个不懂礼仪和尺度的奴隶,哪怕现在是墨丘利的宠臣也改变不了他行径上的下流和粗俗。
他会在睡觉的时候让赛特睡在他的臂弯里,早起的时候亲手给赛特梳头发,洗澡的时候抱住赛特的腰,从他背脊上的纹身一路吻到臀缝那里。赛特无法容忍,却又无可奈何。
站在隔帘外深深为赛特担忧的朵拉,看到门口脚步如风走过来的奥修,脸色苍白了一瞬。因为赛特正在房间里洗澡——他必须要时常用混合了药草的热水浸泡,才能免于时不时的刺痛感。
“奥修大人——”看着奥修掀开帘子就要走进去,朵拉连忙伸出细弱的手臂阻拦,“您现在不能进去。”
奥修刚从元老院里回来,他在朵拉的阻拦下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朵拉。
他的长相实在有些凌厉,鼻子高挺,眼窝深邃,只露出一只的黑眸,像是刀尖一样的锐利。最主要的是,奥修比朵拉高大太多了,他只站在朵拉面前,就足以给她足够大的心理压力了。
“您现在……不能进去。”朵拉又胆怯的重复了一遍。
奥修笑了一下,低下头来看不敢与他对视,慌乱低下头的朵拉,“我偏要进去呢。”
朵拉还是固执的伸出手臂阻拦他。
她的阻拦对奥修而言不值一提,奥修只伸手轻轻一推,朵拉就被推搡到了一旁。他抓住晃动的帘子走了进去。
房间里水汽蒸腾,用饱蘸了热水的毛巾热敷了伤口的赛特,已经听到了门口朵拉阻拦的声音,他在奥修进来的时候,慌乱的捡起衣服披在身上。
跟随着奥修进来的朵拉,看着眼前这一幕十分的自责,还是赛特开口,“你先出去吧。”
“是。”
朵拉走了之后,赛特迎上了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奥修。他的目光带着某种滚烫的热度,总会让赛特产生出一种非常荒唐的,仿佛是被什么一寸一寸从皮肤上舔舐过去的感觉。极强的心理压力下,赛特只能狼狈的穿起了衣服。
“伤口还在痛吗。”
在赛特低头的时候,声音就已经在面前响起了。赛特看到了奥修斜挂着短剑的腰部以及他抬起到自己面前的手臂。
刚刚穿上去的衣服又被拽了下来,被热毛巾熨的发烫的肩胛露了出来。赛特要躲开,却被奥修抓着手臂拖到了怀里。奥修用整只手掌抓住他的肩膀,五指用力包裹着赛特的肩膀揉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让赛特一下子痉挛起来,他痛的眼前发昏,然而奥修紧抱着他的动作,让他又无法挣脱开。
“热水和药草只能暂时减缓疼痛而已。”虽然这样说的,但看到了赛特的反应,奥修的动作还是减缓了一些,“在我流亡的时候,曾被老虎咬过,骨头都断了,那时候我以为我这条手臂要废了,但没想到遇到了个老人告诉了我一个偏方。”
赛特根本听不见奥修在说什么,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肩胛那脆弱的骨头嘎吱嘎吱的作响。
奥修抓着他落到肩膀上的衣服,完全扯了下去。
疼痛让赛特晕眩了起来,在他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奥修就站在他的面前,赛特抓着自己的衣服,挣扎着往前爬去,蹲下身的奥修用膝盖抵住他的腰椎,将他固定住。
一个陶罐被打开,淡淡的腥味在房间里蔓延开。奥修用手掌挖了一些粘稠的胶状物出来,用掌心的温度完全融化后,覆在了赛特的肩膀上。
赛特抓着衣服的手收紧,指关节泛白泛青。
剧烈的疼痛感渐渐褪去,**感从伤处蔓延开。赛特已经痛出了一身热汗,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这副样子像极了受伤后躲起来的漂亮野兽。奥修看着他的后背,那只在赛特背后展开羽翼的鹰,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芒那样,奥修情不自禁的俯身吻了一下。
之前的剧烈疼痛与此刻温柔一吻的差别,让赛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好点了吧?”这药膏可是奥修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趴在地上的赛特这才感觉到,伤口愈合后来自内部的疼痛感确实减轻了很多,只刚才奥修实在是太粗鲁了,他都差点以为奥修是想捏碎他的肩胛。
“这可比密涅瓦为你找的那些草药师调制的药水有用多了。”奥修总是想和密涅瓦相较,可能是与赛特从前在密涅瓦身旁时,从未正眼看过自己有关。
赛特闭上了眼睛,从头发里流出来的热汗,沿着他的眼睫像是眼泪一样的滑落了下去。
奥修抵在赛特腰椎上的膝盖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开了,他抱着赛特,却用手肘的力量,让自己的身体重量不至于全部压在赛特身上。但这样的拥抱,仍给赛特一种自己被完全掌控的感觉。
“快好起来吧,赛特。”奥修扶在他手臂上的手掌下滑,顺着赛特汗湿的腰腹一路滑了下去,赛特有些抵触的回过头,却正看到奥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眼罩露出的那只绿色眼睛。
“我要忍不住了。”奥修贴在赛特某块肌肤的手抬起,迫使赛特的身体弓起,与他身体紧紧相贴。
……
奥修离开之后,进入房间里来侍奉赛特的朵拉,看着赛特直掉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办法保护您。”
赛特从未记恨过被奥修当作诱饵,让自己深陷如今困境的朵拉,从奥修的表现来看,他已经盯上了自己很久了,哪怕没有朵拉,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落入奥修的手掌的。
跪坐在赛特身旁的朵拉,眼泪断线珍珠一样的下坠。
赛特坐起身来,叹了口气,用手掌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朵拉抬起头,用饱含眼泪的双眼与他对视。
“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离开了锡金,他和朵拉的身份其实没什么不同。他们都要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为了更多的人。
“我怎么样都好,只要您能活着———只要您能活着回去,我死了都愿意。”朵拉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能帮助赛特逃回锡金,她可以做出一切牺牲。
朵拉的话,让赛特内心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他忽然更坚定了什么。
“我不要任何人为我牺牲。”仿佛是安慰朵拉,又仿佛是安慰已经深陷险境的自己,赛特抱着朵拉,用手掌拍了拍她的背脊这样说道,“我们都会回家的。”
……
黑暗的夜空之下,高高堆起的谷堆燃烧着,冲天的火光和浓烟,照亮了尼罗河两岸。点燃这谷堆的乌纳斯,将自己恶毒继母派来追杀自己的人的尸体,命人一起推进了火光里。
比起几个月之前,乌纳斯明显要冷漠许多。阿利亚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他冷峻的神色,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与他说话了。
“已经处理好了,我们该走了。”手下过来告诉乌纳斯。
乌纳斯纹丝不动,他站在火光旁,看着这冲天的火光在燃烧之后慢慢熄灭下去。从前的乌纳斯,面对和自己一样生于埃及的敌人,或许还有一些怜悯之心,然而他继母的咄咄紧逼,逃亡途中自己亲信被屠戮,以及弟弟拉赫曼的死亡,都成了乌纳斯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在他成长到足够强大之后,之前假意收留他,实则准备妄图在削弱他之后吞并他残余部队的人,都被他亲手杀掉了。
他回到了这里,在他准备重新开始的时候,被他派去寻找拉赫曼的人,为他带回了一个沉痛的消息——有人亲眼看到拉赫曼负伤掉下了悬崖。
怀着失去至亲的恨意,他在得知赛特离开埃及时含恨追了上去,在背后射出了那支毒箭。
他不知道杀死他弟弟的凶手是否还活着,他私心里是想他活着的。因为那天他已经为赛特留了活路的,不然依照他的箭术,那毒箭应该正中赛特的心脏。
就因为看出了他留有余地,之后阿利亚才会问他为什么要放过赛特。他给的解释是,他要让赛特饱尝痛苦之后死去。
迸溅的火星熄灭,天上的启明星亮了起来。
从尼罗河岸吹拂来一阵冷风,吹动了乌纳斯的头发,却不能动摇他坚定的目光。
“我们该回埃及把这一切都夺回来了。”阿利亚终于开口了。他现在已经能明显感觉的出乌纳斯对自己的疏远,他难过却又无可奈何。
面对他的进言,沉默的乌纳斯终于有了动作,他将插在地上的剑拔了起来,收回了腰间。
“去罗马。”
“什么?”阿利亚以为自己听错了。
乌纳斯的下属们也纷纷偏过头来。
“我要为我的弟弟报仇——等我亲手杀了那个人,再来夺回这一切。”乌纳斯的视线,终于不再看向他无数次想要回去的埃及。他的目光,顺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的尼罗河畔,看向启明星升起的地方。那里是与强盛的埃及并列的罗马帝国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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