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恕换衣服，庄司丞就抱着手臂看着，栾恕把衣服往他脸上一扔，说道：“耍流氓啊？”
庄司丞拿着衣服嗅一下，说：“一股新衣服的味道，不是你的味道。”
栾恕睨了他一眼问：“我什么味道。”
“被阳光晒过的小猫味。”庄司丞说。
栾恕被他的形容惹笑了：“那是什么味道？”
“夏天和幸福的味道。”
“庄司丞，”栾恕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你去哪里学的土味情话。”
“很土吗？”庄司丞也笑了，“不是学的，是真情实感。”
栾恕用两根手指头点了点他的额头：“很土。”
“那我觉得你该反思一下，”庄司丞顶着他那两根手指嬉皮笑脸地说，“为什么我这么潮的人跟你在一起就变土了。”
栾恕拿起一件外套抽庄司丞：“庄司丞，你知道你最无敌的是什么吗？不是演技，是睁眼说瞎话的不要脸劲儿。”
“你怎么进来的？没人发现你吗？”栾恕好奇地问。
庄司丞剥了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说：“我开车到停车场，陈慕兴带我进来的。”
陈慕兴……他知道什么了？栾恕的耳朵又开始发烫。
“怎么了哥哥？耳朵好红。”庄司丞凑到他跟前说。
栾恕把他头往一边掰：“你瞎了。”
庄司丞把头转回来又笑嘻嘻地说：“你真的好纯情，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
栾恕别扭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陈慕兴他……”
“哦，他啊，他当然跟我不是一伙的，也不会帮我把你拐进我们公司当窝边草，也不会因为兔子硬要吃窝边草而跳脚。”庄司丞望天。
兔子也没有被窝边草狠狠踩脚。
栾恕把脸卸干净才问：“所以你就只是来更衣室蹲我吗？”
“是啊，蹲你一会去玩儿。”
听到去玩，栾恕兴趣就来了：“去哪玩？”
庄司丞轻咳了一下，说道：“言言你记得吧，他失恋了，说要找我出来玩。”
栾恕乐了：“人家失恋，你把我带上几个意思？你是在他伤口上撒了盐还要把他架在火上烤，烤得外焦里嫩焦香四溢是吧？”
庄司丞用肩膀蹭蹭栾恕，亲昵地说：“我也没怎么啊，我这不是带我同事兼合伙人去探望他一下吗？怎么就在他伤口撒盐，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这么刺激他啊？”
栾恕把头一扭，冷冰冰说道：“没什么关系。”
庄司丞又凑过去，问：“没什么关系吗，我怎么记得我们度过了一个很美妙的……唔，夜晚。”
栾恕捂着他的嘴，红着脸在他耳边警告：“闭嘴吧你。”
“睡完不认人，原来你是这样的栾恕。”庄司丞小小声埋怨。
“庄司丞，你再不闭嘴，我就不跟你去了。”栾恕瞪他，庄司丞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立刻噤声。
外面陈慕兴敲门，过了一会推门进来问：“好了没有？”
“好了，我一会跟庄司丞出去，不跟你车回去了。”栾恕说。
陈慕兴看了一眼栾恕说：“行，你俩小心点，别被拍，有什么立刻给我电话，我一会直接出去跟你粉丝说你已经走了，不用蹲你了。”
“好嘞。”栾恕应声。
“这边。”庄司丞带着栾恕从另外一条通道出口出去。
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出口的光亮成一片，庄司丞在前面走，像电影快要结束的时候，走向希望的那个开放式结局。
栾恕有一瞬间的晃神，直到庄司丞转过身来看他，背着光，只有一个身影，却让人想要上去牵住他。
像是有感应一般，庄司丞先伸出手，栾恕想也没想，就过去牵住。
栾恕的手总是比庄司丞的要凉一点，更柔软一点，庄司丞紧紧地握住了，一直到上车才松开。
栾恕坐在副驾驶轻声笑了：“庄司丞，你可以不用抓这么紧，万一有狗仔呢。”
“有狗仔怎么了？”庄司丞转过头看他，表情很认真。
栾恕凝神看了他一会儿，又笑着说：“没什么。”
庄司丞的车没入晚高峰的车流里，两个人在车里都还是全副武装的样子，毕竟这年头智能手机人人有，栾恕也不想他们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过早被暴露在太阳下晒死。
言言约的地点在他跟朋友合伙开的一个live house，庄司丞把车停到他们私人车位上，保安过来拿装饰牌把车牌遮住，又引他们走员工通道上了二楼卡座。
言言看到庄司丞进来就一个飞扑把他抱住：“庄庄~”哭哭唧唧准备诉苦，结果扭头一看，旁边还有个人，嘴巴张得鸡蛋大，极其夸张地打招呼：“栾恕！”
“你好，言言。”栾恕在外的形象一向都是温文儒雅的贵公子，打过招呼就带着浅笑入座。
卡座里还有言言的两个小姐妹，一个叫小球，栾恕在温层乐队的演唱会见过，还有一个叫澜澜，打扮得都挺……妖艳，显得栾恕和庄司丞有点不在一个次元。
庄司丞刚进来小球就一直盯着他看，对栾恕倒是有一丝丝的雄竟敌视，时不时跟一旁的澜澜窃窃私语。
栾恕丝毫不在意，在娱乐圈待久了，什么样的凝视都见识过，好意恶意都来得太猛烈，掀不起半点波澜。
倒是庄司丞坐下就问栾恕要喝什么，直把他照顾得十分妥当，才抽出空去理会言言。
言言知道庄司丞来到必然是要吃东西，便点了一桌子好吃的，栾恕纯粹来蹭饭，便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慢条斯理吃自己的东西。
栾恕和庄司丞都开始吃上了，言言才有机会哭诉。大约就是言言为君行做了许多，帮他写了不少歌，出了专辑，最后他火了，一脚把言言蹬了自立门户去。
庄司丞听到这，皱着眉头问：“你一首歌收他多少钱？”
言言说了一个栾恕哪怕不是内行人都觉得天方夜谭的数字，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是言言这种著名创作人，排着队等他写歌的人都能排到巴黎。
栾恕想起那次君行在洗手池问庄司丞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庄司丞似是听到了，在桌下把手覆在他腿上，又用力握了一下。
言言给在座的各位都倒了酒，两位小姐妹肯定是要陪着他喝的，庄司丞也特意过来，必然少不得喝酒，栾恕跟言言没有什么交情，庄司丞便在一旁说：“你可以不喝，一会儿你开车。”
栾恕拍拍他的手说：“没事，这种朋友场，喝多喝少自己可以控制，我心里有数，一会让司机来接就可以。”
庄司丞反过来握他的手，过了一会才放开。
下面场子观众已经爆满，尖叫声此起彼伏，庄司丞问：“今天是谁演出？”
“君行他们乐队，”言言苦涩地说，“他不知道我也是这里的老板。”
栾恕在一旁看着言言，觉得这人虽然有点儿傻，倒也是有情有义，便不太抗拒一起喝酒。
庄司丞非常自然地给栾恕剥了一碗虾，栾恕本来就是配得感很高的少爷，对着满满一碗虾怡然自得地吃，没发现其他几个人看他的眼神有些玩味。
言言先感觉到不对，端起酒杯敬栾恕：“我们第一次喝酒，希望以后经常有机会一起玩。”
“初次见面，我很喜欢你写的歌。”栾恕礼貌地说。
言言听到栾恕这么说，眼睛都亮了，失恋的愁苦情绪散了许多，又问：“你最喜欢哪首？”
栾恕想了想说：“好像分不出哪首最喜欢，但是你写给XX、XXX和XXXX乐队那些我都很喜欢。”
言言热泪盈眶，转过头对庄司丞大声说：“你看，人家多有品味！”
庄司丞笑笑说：“那是的。”
栾恕喝掉酒之后，庄司丞凑到栾恕耳边说：“你唱一下就不是他的歌了。”
庄司丞的脚又被狠狠地踩了，他也不恼，就靠近了说：“哥哥真可爱。”
黑灯瞎火，栾恕脸红也看不见，倒是松弛不少，想想还是不解气，又补了两脚。
庄司丞被踩得乐在其中，无辜地说：“夸你也要被踩啊，你好凶啊哥哥。”
栾恕脸发烫，喝了杯冰水降温。
下面的乐队已经上台准备开唱，栾恕戴上帽子转头看舞台，君行还是一头红发，在舞台上很显眼，旁边站着的贝斯手是Kale，让栾恕有些意外。
开场前两个人亲昵地凑在一起说点什么，下面的粉丝见了一阵乱嚎。
言言神色黯然，庄司丞偏头问了一下：“他俩？”言言点了点头没说话，又灌了一杯酒。
栾恕还记得那个Kale当时看庄司丞的眼神，如今也站在另一个人的身边，也许他们还觉得自己有孤绝的勇气来打破这个圈子的束缚，一起对抗世界，却不想也是践踏了别人的一腔热情。
类似的事情栾恕见得多，也不多言，只陪着喝酒。
乐队的第一首歌很好听，有种冲破牢笼的孤勇，跟他们的形象很搭，栾恕听着也止不住跟着摇摆。
言言苦涩地说：“这首歌我写的，事实上今天晚上他们唱的所有歌都是我写的。”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触动了心弦，庄司丞在聊天的间隙，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凑过来跟栾恕说：“今天的庄司丞还是很喜欢栾恕。”
栾恕转过头去看他，庄司丞在这半明不灭的光线中，依然帅气得让他心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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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