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欢庆的宴会之上,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周围虾兵蟹将,举着手中兵器,警惕地盯着一身红袍的少年。齐齐将他包围。
面对眼前缓步朝自己靠近的少年。
她心中更多的是疑虑害怕。
少年靠近一步,她便不由朝后退一步。
瞥见她如此举动,对面少年不禁低眉神伤。
他闭眼理了理情绪,抬眸朝她温和一笑。
“一千多年,你终于醒了。”
听此,她紧皱眉间。
透过他的眉眼,她似乎从那看似温和的双眸中,看见了疲惫,以及其中蕴含的一种莫名复杂沧桑的情感。
手下暗中运法,随时做好利用贴身法宝迎击的准备。
她没有接话,只因眼前之人。
乃是天庭的三坛海会大神。
托塔李天王的第三子,哪吒三太子。
一个与她东海龙女,互不相干,且不相熟识的陌生神明。
她是前世胎穿转生,穿越到了如今的世界。
成为了东海龙王最为宠爱的女儿,东海龙女敖玉。小名,小玉。
她活了百年,对于前世的印象,早已模糊。
但唯有关于哪吒闹海,大闹龙宫的传说故事,记得尤为清晰。
不关其他,只因哪吒的故事。与她今世的东海息息相关。
更与她兄敖丙而言,极为重要。
哪吒大闹龙宫,杀敖丙的故事,她从不曾忘记。
曾经,她更是为阻止敖丙被杀命运,一度搜寻哪吒踪迹。
可最终均不得所愿。
她没有能够找到哪吒,也没有能够与他相遇相识。
只浅浅查到,他在陈塘关与李靖父子不合。
常年在乾元山修行,不曾归家几次。
可当年,还不待她对于接近哪吒有任何进展。
便莫名沉睡了千年之久。
她是从东海冰窖内的冰床上苏醒。
也是被婢女螺儿,包括一众龙宫宫人,从冰窖内小心带出。
犹记得,当时的宫人抬来步舆,到她跟前。
螺儿则在旁小心将她搀扶上步舆的情形。
他们一路将她抬回东海龙宫内,属于她的珊瑚龙女宫。
没有一人敢用法,只是小心翼翼,仿若她是什么易碎品般。
不久前,刚从冰窖被抬出时,敖小玉坐在步舆之上,头疼揉着太阳穴。
视线不禁瞥向一旁的侍女螺儿,问道:“螺儿。我问你,为何我今日会是在冰窖清醒?不过就是睡了一晚,我怎会莫名躺在东海冰窖的冰床上?”
紧跟着步舆的螺儿,听此一问。
不经愣住。
她眨眼扭头,怔怔看向敖小玉。
眼中充斥着探究与奇怪。
乃至是那显而易见的不解疑惑。
敖小玉见她这副神色,也瞬间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是她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吗?
“公主不记得了?”
螺儿紧锁眉间,试探般问。
听此问题,敖小玉困惑皱眉,歪头不解:“记得什么?”
“自然是当年,您为情而沉睡的事。您这一睡,算来整整睡了一千六百年。这一千六百年,龙宫内谁人不知您与三太子的事迹?整整千年,当初如若不是三太子出手,助公主魂归清醒,如今只怕是现在,您还沉沉躺在那冰冷的冰窖内。”
螺儿说着,不由拿起手绢,擦了擦泪。
话声中,更是透露着悲伤哽咽。
一副下一刻,她的公主就将魂离西去,飘去幽冥界投胎的可怜模样。
敖小玉不由挠头,开始在脑海中搜索螺儿所言的这些相关回忆。
她把自己五百九十七年的龙生,细细回想了一遍。
貌似都没有翻到她有什么为情所困的故往。
而且,父兄向来管得严。
东海向来有不得擅自出海出宫的规定。
她连出海的机会都没有几次,哪里还会有什么情郎,且还为情所困?
这...
怎么可能...
螺儿一定是糊涂了吧。
“三太子?哪位三太子,我兄长敖丙?还是我堂兄敖烈?螺儿,这可不兴胡说。那可均是我兄长,哪来的什么情?”
敖小玉放下挠头的手,双手环胸,脸上换上了一副厉色。
出口指责了螺儿。
可螺儿听此,非但没有认错。
却竟是瞬间僵住,惊诧的瞪着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向敖小玉。
还不待敖小玉奇怪问。
便见螺儿,一副颇为受惊的模样,惊诧道:“公主?您当真不记得了?螺儿口中的三太子,不是咱东海与西海的龙太子啊。而是,天庭托塔李天王之子,红莲三太子哪吒!”
“?!”
“...什么吒?”
在听见这两个字的瞬间,敖小玉的大脑懵圈混乱了。
“是哪吒三太子,公主。”螺儿好心的又在提醒了一遍。
这下,敖小玉大脑算是死机了。
一睡千年已经很离谱了。
怎地,她现在还多出个莫须有的情郎?
还...还是那个会抽龙筋,扒龙鳞的反骨仔?
话说,她怎么不记得她有个反骨仔的情郎?还是会抽龙的龙筋那种?
“螺儿!”敖小玉恼怒了。
她当即变了脸,换上了一副怒相。
冲螺儿说教道:“若是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乱传谣?就算我姑且信了我睡了一千多年的事,可那李哪吒,又怎可能会与我扯上关系?”
“况且什么红莲三太子?我只听闻陈塘关李哪吒,陈塘总兵李靖之子!”
螺儿被敖小玉给吓傻了。
敖小玉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不仅仅是令螺儿震惊,就是连跟随着她们,乃至抬步舆的一众宫人。
均不禁傻了。
后来,到达珊瑚龙女宫后。
没过多久,父王与兄长敖丙便飞速赶来了。
当他们赶到珊瑚宫殿时,敖小玉躺在床榻上。
便瞧见螺儿朝他们悄悄禀告了什么。
谈话中,只见哥哥敖丙脸上由最开始的惊诧表情,逐渐转变为欣喜。
甚至踱步来到她的床侧,握住她的手。
连连感叹:“忘了好,忘了好。那种恶劣讨嫌之人,小玉忘了,倒也是件益事。”
至于父王,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震惊神情。
他在听完螺儿的禀告后,轻抚胡须,只是稍微小小惊讶了一下。
随即,便一副饶有趣味的朝小玉看来。
父王与兄长的不同反应,看得她云里雾里。
不仅如此,身边所有人,均是如此。
不久后,待她身子修养稍好后。
她父王东海龙王,以东海之名,在东海龙宫,大办庆宴。
以庆贺沉睡千年的东海龙女魂归清醒。
也就是说,是庆祝她敖小玉,睡觉睡醒了。
简直荒唐至极...
四海龙族,听闻东海龙女苏醒的喜讯。
纷纷前来赶赴东海庆宴。
所有的龙族亲戚齐聚东海龙宫。
挨个向父王以及小玉问好。
宴会进行期间,不管是四龙王,还是堂哥们。
均纷纷向她提起了一个人。
那便是,红莲三太子,哪吒。
他们有意无意在她耳畔提起,似乎是早已得知她莫名失忆之事。
故意试探于她,究竟是否真正忘却那个人。
可在她印象中,她明明就是跟哪吒互不相识。
记忆不会作假,此番关于哪吒之事。
如果不是她疯了,就是大家疯了,听信了什么谣言。
在向四海龙王们寒暄过后。
有一个人来到她跟前,朝她道歉。
那人便是西海大太子,敖摩昂。
摩昂哥说,他对于一千六百年前的故往感到抱歉。
敖小玉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从摩昂哥口中得知了。
西海三太子,敖烈的近况。
几百年前,敖烈与碧波潭万圣公主结亲。
不想公主竟悄悄与那九头虫私会,当众悔婚。敖烈堂哥气不过,当场砸了婚房,无意毁了玉帝钦赐夜明珠。
如今,已被贬蛇盘山鹰愁涧了。
宴会正兴之际,殿外传来了海兵惊慌来报的叫喊声。
说是,天庭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
贸然闯入了东海龙宫。
“该死的李哪吒!”
听闻此消息,当时位站于她身旁同她闲谈的兄长,手中登时变化出兵器方天画戟。
口中怒声低骂。
最终,不顾其他三龙王和她的阻拦。
一股脑冲出了大殿。
兵刃相斗,摩擦的声音在大殿外响起。
她脑中回想到前世关于哪吒与敖丙的传说。
惊慌担忧地看向父王敖广与其他三大龙王们。
寄希望于他们能够出手阻止哪吒闹龙宫,破坏宴会。
可三龙王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父王更是不慌不乱的摆手,安抚她道:“小玉,莫慌。敖丙不会有事。”
听到这话,敖小玉疯了。
她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父王,喊道:“怎么不会有事?!”
此时此刻,她深知自己沉睡千年,如今苏醒。
已过千年时光,而那传闻中,陈塘关总兵之子,李哪吒。
一过千年,早已不是曾经传闻中那位凡人少年了。
“那可是哪吒!哥哥不是他的对手,万一出了点什么事...”
说道最后,敖小玉后怕的根本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父王!您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哥哥的安危?!”
敖小玉死拽着敖广的衣袖,面对哪吒此番贸然闯入龙宫,大闹东海龙宫宴会。
大脑乱作一团。
她怒声质问敖广,但却只见敖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平静说道:“三太子他,不会伤你哥哥。小玉,放宽心。”
最后,见父王与三大龙王不管。
敖小玉不顾堂兄们的阻拦,随手变化出贴身法宝武器。
飞出了大殿,冲向了殿外正在搏斗的两人。
利用自身法宝,阻挡在正在搏斗的两人之间。
利用两人愣神的空挡,冲到二人中间。
她正对一身红绫附身,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
只因瞧了她一眼,而僵愣的少年。
她张开双臂,护在敖丙身前。
死死瞪着他。
之后,敖摩昂受到西海龙王的会意。
跟随小玉冲到殿外,一把强行将发疯闹腾的敖丙拉走。
独留敖小玉同哪吒对峙。
待敖丙被敖摩昂带走后。
哪吒收起全身法宝。
落到地面。
周遭大批海兵螃蟹大将,则一翁围了上来。
将哪吒包围。
敖小玉顺势落到地面。
接着则发生了开头的画面。
“总算见到你了,小玉。”
他矗立在她对面,微微一笑,仿若周遭手持兵器正对着他警惕的海兵们不存在般。
见眼前这人,若无其事般的狂妄模样。
甚至上来,就与一副与她自来熟的姿态。
她暗自捏拳,紧咬下唇。
一言不发,并未接话。
眼看着少年小心朝她靠近,脸上露出那明显因看见她,而隐藏不住的喜悦。
她当即愣神。
“不知,哪吒三太子此次...”
回过神,还不待她将质问哪吒为何贸然来访,闯入龙宫的话问完。
看着对面少年那张俊秀脸庞,她竟是一时莫名恍惚。
一股撕裂般的头痛,席卷而来。
还未将话说完,她抬手捂头,只觉脑袋快要炸了。
恍惚间,她两眼一黑。
身体不由往后倾倒,意识也随之逐渐陷入昏沉之中。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视野之内,对面红衣的少年。神色慌张的朝她冲来,迅速接住了她。
一阵阵紊乱的脚步声响起,应是殿内的四龙王与龙族亲戚们,见状纷纷疾步冲出殿。
朝她赶来。
“小玉!小玉!”
此刻,在他一声声的呼唤中。
她莫名再度陷入了沉睡。
此后之事,她不清楚,也不晓得。
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直至最终梦醒时分,她也看不清,梦中人模糊的相貌。
新文连载:《欲和离》求收藏!
文案如下:
南巡宴上,喻栩洲救驾有功,陛下大喜故问他要何赏赐,可他什么赏赐不要,只一心请求道:“臣想要一纸和离书,与妻辛氏和离。”
在场诸人:“?”
辛雁:“?”
二人乃皇恩赐婚,本是一对令人羡煞的夫妻。
可如今喻栩洲公然借功换取和离。
真是令人…惊诧不已…
辛雁:“自成婚来,我自认我们有些情谊。”
喻栩洲:“可我对你,早腻了。”
一句‘腻了’,让她被迫和离,沦为众矢之的。后来京中无不在诟病她,不过是被厌弃的弃妇。
她与他断绝联系,但不想再见时,竟会是在他被斩首的刑场上。他举家获罪受难,而她却因和离,逃过一难。
隔着人群,她目睹他被套着头套,押往刑场。内心不知该笑,还是该庆幸:“喻栩洲,这便是你的报应?”
#山间竹舍,无故多了个疯痴公子。他孑然一身,据说有群盗匪不幸惹他。不过半日,便被他血染山林。
问他亲人,他摇头说,自己唯剩一妻。其妻唤辛雁。
他成日念妻思妻,口中喃喃着‘对不起’三字。任谁瞧了,都只摇头感叹:“此人,疯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