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憋屈,“大家都这么喊的。”
他跟着喊,怎么不是的遭臭骂的是他?
还有,他后边不是改了么?
听到他的抗辩,女魂轻飘飘地开口:“‘从来如此,便对么’?”
张先闭嘴。
九玉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地接口,“是鲁迅说的。”
张先、女魂;“……”
张先反应很快,“对对对,前辈真厉害,连这句话的出处都知道。前辈的学习能力,恐怖如斯,先无比信服。”
九玉隐藏的尾巴,再次摇晃了起来。
女魂不可置信地望着张先,拍马屁也不至于如此吧?
这个梗,接触过网络的,应该都知道啊。
不过瞥见九玉面上的细微得意,女魂便知道张先骚到了九玉的痒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照做不会错,“大佬内蕴乾坤,腹有诗书,是我见过的第一厉害人。”
九玉下巴微昂,淡定地开口:“过奖了过奖了,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女魂跟着笑:“大佬都要学习,那我更要学习了,我要跟在大佬身边多学习学习。”
九玉垂眸。
唔。
小姑娘机灵活泼,又有几分急智,说的话也好听,当个记名弟子,也可。
“行。”九玉答应了。
女魂还不知道自己筹谋的弟子名分已经到手,还在旁积极地说好话,那些话又密又急又好听,一直想插嘴跟着追捧的张先,默默闭了嘴。
算了算了,嘴不过嘴不过。
那边两母女抱头痛哭一番,虽然已经认定彼此,但还是得走流程,验个DNA。
张先再次提醒他俩,母女线被人斩断,DNA没法验。
九玉道:“这有何难,我来。”
他们那个年代没有DNA,还不是父亲和儿女验了个明明白白。
女魂第一时间送上吹捧。
九玉一边想过了过了,基操,不用如此夸赞,一边忍不住得意,老祖宗的智慧,在现在还吃香。
九玉的法子,就是流传多年的滴血认亲。
而滴血认亲的精髓,在于那碗药汤。
后世药汤方子遗失,众人只知滴血,不知须用专门的药汤这法子才有用,也使得现在都觉得滴血认亲这法子很扯淡,不靠谱。
张先有话说,但为了那张方子,又给憋住了。
这法子,可比什么DNA快捷多了,当场见效。
虽然不能当做证据,但玄术士办案,本就不需要证据。
找齐九玉需要的药草,他跟在九玉身后,亦步亦趋,偷偷盯。
九玉没理会张先,找孤儿院院长借了个砂锅,加水直接熬。
张先惊讶,这么没技术?
不过好奇怪,明明是药材,熬出来的汤居然是无色透明的。
“能喝吗?”张先好奇地问。
九玉道:“当然可以。”
张先端起碗,准备尝一口。
九玉慢悠悠地开口:“如果你不怕一睡不醒的话。”
张先一僵,讪讪地放下碗,凑向曾琪和贵妇人,若无其事地开口,“来来来,滴血认主。”
女魂嘲笑张先,“我说叔叔,好大一个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馋,好意思么?”
张先无视。
没听见没听见,不与小魂计较。
曾琪和贵妇人各自滴了一滴血,两滴血融为一体。
张先想了想,也挤出一滴血。
顿时,碗内水面一大一小的两团血液稳稳地飘着,若两轮小太阳。
咦,还真的不融。
张先扭头望向九玉,欲言又止。
到底没敢冒犯九玉,朝围观的小孩子招招手,用几颗糖哄得几个小孩也滴了一滴血。
没有相融的,血滴和血滴之间,泾渭分明。
张先喜滋滋地。
以后再验亲缘,不用等几个小时了。
这药汤熬制,也就十来分钟。
九玉悠悠地开口:“你不信我?”
张先笑容僵住。
糟糕,忘了这位爷了。
“没有没有,我这是试验下药效,好写报告。”张先瞬间找到了理由,正气凛然。
女魂在旁挑拨,“大佬,别信他的,他就是不信你。”
张先怒瞪女魂。
这个小魂,越不理她越来劲。
但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小魂,他忙对九玉表忠心,“前辈,这真的只是流程,若我不信前辈,一开始就会回绝前辈,前辈信我。”
张先直视九玉,将自己的真诚与正义传达过去。
九玉笑吟吟的,没说信与不信,只道:“我这药方,好用吧?”
张先顿时嘴角弯起,喜上眉梢,“好用好用,前辈懂得好多哦。”
“这药方,不是文物。”九玉若有所指。
张先秒懂,开口道,“给前辈记功,换积分,前辈不是想学更深入的玄术?有了积分,前辈可去特安局藏书阁换取书籍阅读。”
“我要现金奖励。”九玉开口。
张先泪流满面,“换换换。”
呜呜呜,视金钱如粪土的君王,也被金钱给污染了,特安局这一步,是不是没走对?
女魂适时表忠心:“大佬,等我回到我身体里,我的钱你随便用。”
张先本来又想瞪女魂,腹诽她巧言令色,但瞪到一半,张先收回一个瞪视,送出一个赞许。
若前辈动心,将女魂送回肉身,也算给特安局解决一桩麻烦。
女魂:“???”
眼睛抽筋了?
曾琪收拾好自己,一双眼尤含着吟吟泪光,她拉着贵妇人过来,急切道:“恩人,我父亲那边,还得麻烦您,放心前辈,不让您白干活。”
“行,走。”
搬出特安局的第一天,旧日的君王迅速妥协在金钱之下。
张先照例当司机,路上,曾琪没忍住问贵妇人,她和她爸,是怎么失散的?
贵妇人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讲述了前因后果。
贵妇人和他老公张文昌是在机场走失的,此次两人得到消息,说他们女儿出现在临省的一个乡村里,两人忙不迭地乘坐飞机飞了过去。
不过,赶到那儿后发现,那人并非他们女儿。
两人失落,又连夜飞了回来。
飞回来时是凌晨,机场虽然灯火通明,但机场外边的候车场灯光没那么亮,贵妇人先行一步,瞧见一辆漆黑的迈巴赫停在过道,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之后车子就启动了。
贵妇人十分累,一开始并未发现不对,待车子行到荒山野岭,贵妇人忽然反应过来,她家那一位还没上车。
再看车内装潢,不是她家那一辆,那个年轻的司机,也很陌生。
所幸那司机并未起坏心思,发现接错了人,将贵妇人放到最近一个镇。
贵妇人往常装手机和零钱的小包在张文昌手上,她除了身上首饰,身无分文,也没有手机能与人联系,她本打算当了脖间项链再买个手机联系张文昌,但经过这孤儿院时,不知为何,福灵心至地,走了进来。
她望着孤儿院的孩子,想起自己的女儿,不知不觉就站了许久,也陪着这群孩子玩了许久。
之后,就是曾琪他们找来了。
贵妇人握着曾琪的手拍了拍,感慨道:“这是上天见我诚心,赐我圆满呢。”
不然,她怎么会瞧见这家孤儿院忽然想进来,又等到了曾琪,与她母女团圆?
往日的慈善,看来没白做,以后也要多做善事。
曾琪抱着贵妇人,很是赞同。
不然,她怎么会遇到恩人,三番五次从旁人的算计里脱身?
*
张家住在小香山,以别墅区后有小山名唤小香山而得名,沙市富豪多住于此。
小区内有秀丽神奇的山脉,小区外是湿地公园,湿地公园风景优雅绝伦,春花夏荫,秋枫冬雪,春夏秋冬,四时各有风光。
推开房间窗户往外望,无边盛景,天地自然,尽览入眼。
此时正值秋季,菊花盛开,枫叶红透,一望无际的层林,被自然的画笔染上秋日风光,几只乌鸫被风惊动,双翅张开,高飞入云,为这萧飒的秋日添几分活力。
女魂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往后倒退的树林,在空中缩小成一点的乌鸫,眼底闪过迷惘,“这儿,我好像也曾来过。”
碍于曾琪和贵妇人,张先忍住没说话,暗道,废话,在沙市长大的,几个没去过小香山湿地公园?
“前边左拐,是一处竹林,竹林里有一堵青瓦白墙,白墙上开了花窗,能瞧见里边的凉亭,假山流水,更有几杆海棠花微垂,春日的时候,玫瑰色的海棠花开,隔着花窗遥望,美得像一幅画。”
“我还记得,白墙上有一道月洞门,门后边有门卫守着。车子从月洞门进去,先瞧见的一个影壁,影壁后边是林坡,林坡旁边是车行弯道,而小香山的别墅,就藏在林坡里,独门独户,隐蔽性极佳。”
张先闻言,眸光微动。
他来过小香山,小香山入园风景,与她说得分毫不差。
莫非,这小女魂也是这小香山的住户?
张先问贵妇人:“林女士,你知道小香山,有哪些年轻妹子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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