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玉感兴趣地起身,走向门口,推开大门。
那行人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仙来居是仿古园林风格,假山流水、斗拱飞檐、幽竹玉砌、九曲回廊等元素堆积,构建成一幅竹重廊复曲径通幽的画卷,就九玉晚这么一会的功夫,也不知对方从哪条小径拐入哪条竹径,又或者钻了月亮门拐入哪处回廊去了。
在附近寻了片刻,没寻到人,又退回包厢。
此时张先已经回来了,他问:“前辈,你刚去了哪里?”
九玉坐回座位上,继续吃,“刚碰见一个比较特别的人,长得,”
九玉顿了顿,没寻到合适的词描述,又低下头,干脆道,“反正没有按照我看的相术书记载的长。我本来打算研究研究的,但没寻到人,就算了。”
张先反应片刻,才反应过来九玉这话的意思,他凑到九玉身边,“很特别?有多特别?”
“一副皮囊,两个神魂。”
看面相,他可能说不出来,但看神魂,他不会瞧错。
“两个神魂?附身?”张先神色肃然。
如果是这个,他该出手管了。
“不是,同出一源。”九玉摇头。
“哦。”张先放心了,“可能是精神分裂。”
“哦,精神分裂。”九玉琢磨片刻,觉得像,但又有哪说不上对。
实在是惊鸿一瞥,没有多多观察。
“可能吧。”九玉点头,将这事丢到一边。
*
次日十点,手机铃声响起,九玉接起一看,是公安局打过来的。
九玉心一突,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确实不太妙。
常允微死了。
上午还和九玉有说有笑,下午常允微就死了。
还是跳楼死的。
下午三点,常允微不知为何,爬到别墅楼顶,纵身一跳,头栽地,没了抢救的可能。
九玉垂眸,遮住眼底的愤怒。
昨天他与常允微见面,并未在她脸上瞧见横死预兆,说明杀死常允微这个念头,是在他离去后忽然起的。
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对方察觉到常允微不受控制,才决定杀了她。
这是对他的挑衅。
他给张先打了个电话,乘坐张先的车前往市公安局去做笔录。
到了市公安局,九玉才知道,陆家保姆怀疑,常允微自杀,是九玉教唆,而常允微丈夫,要求公安局抓捕九玉,定他个教唆罪。
得知这事,九玉气笑,问公职人员,“常允微丈夫呢?”
一个情..妇.无数,对妻儿幼子无半点疼爱之心的人,为何忽然关心妻子死亡真相,并强烈要求自己臆想的“凶手”归案?
按照他对常允微的漠视玉无情,常允微纵然被人害了,他也只会草草葬去才对。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而他得罪了谁,让人联系常允微丈夫针对他?
九玉思来想去,没寻到头绪。
他自入现代社会,就遵纪守法,与人为善,应该没有得罪的人才对,怎么会有仇家?
他得看看,这忽然冒出的仇家是谁。
公安局的人拒绝回答九玉的问题,并邀请他去做笔录。
特安局身份在某些情况下很好用,但涉及人命时,也得按照规矩来。
九玉老老实实做完笔录,拉着张先奔向常允微家。
守在常允微家,从中午等到晚上,终于等到一辆驶向陆家的豪车。
豪车开过,大门自动打开,豪车驶入门内,之后,绕到别墅后边的停车场。
整个过程,没瞧见车上的人。
九玉:“……”
是他的见识少了。
还以为能瞧见常允微丈夫,给他看个相。
既然偷看不行,九玉走向大门,按门铃。
还是那个叫刘妈的妇人过来,她停在门口,没有开门的打算,她道:“你别过来了,夫人已经没了,你无论是想借钱,还是攀关系,都没戏。先生不会理你的。”
在别墅内能瞧见门口,若不是担心九玉一个劲按门铃,惹来好事邻居看热闹,让先生丢脸,她也不会来亲自赶九玉走。
九玉摸出特安局工作牌,睨向刘妈,“警察,查案,开门。”
刘妈吓得后退两步。
小老百姓对官家天然畏惧,她唯唯诺诺地想要上前开门,但手落到大门上时,又连忙往回跑,“我做不了主,你等着,我去喊先生。”
九玉弹了弹牌子,暗道,这工作证还挺有用。
片刻,一个男人从别墅里走了过来。
遥遥望去,那熟悉的桃粉夹黑气映入九玉眼帘.
“是他。”九玉开口。
“谁?”张先问。
“我昨晚和你说的,不按相术书记载长的那个人。”
庭院有路灯,路灯照耀下,男人的容貌一览无遗。
眉头浓而杂乱,面容隽秀且清,只看外表,是个儒雅文气至极的男人,让人想到学者或者教授,然而当他抬头,一双眸黑而深,暴戾且凶,将这股温雅冲散得一干二净,倒像是个出狱的狂徒,出笼的凶兽,带着十足的恶意与残忍。
面容与眼神,截然不同。
像是一个斯文儒雅的皮囊,硬生生塞入一个穷凶陌路的凶徒神魂。
张先一愣。
再定睛一瞧,那双眼依旧深而黑,但里边的暴戾消失得干干净净,好似之前是张先的错觉。他望进男人眼底,男人眼底平静,深不见底,好似老谋深算的商人或者政客。
这双眼睛,又与皮囊相得益彰了。
张先没有九玉直视神魂的本事,端详男人五官,以及身形气势、走路姿势等,没察觉到违和感。
他道:“前辈,他这长得,和相术记载大差不差啊。”
至于身上的气,他只瞧见了财气。
财气过盛,压得其他气不显,乍一瞧去,好像他身上只有财气。
但细看,其他的气还是有的,也挺明显。
九玉没说话,神色微微奇怪。
他转身就走。
张先愣住。
不是过来找常允微丈夫的吗?
怎么她丈夫出来了,九玉反而不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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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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