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姑姑,你慢点。”卫巧慧见卫姜急成那样子,连忙把她扶住了。

卫巧云一脸害怕地抱住姐姐的手不放,见姑姑来了,她有些想哭。

“怎么回事?”

卫姜朝池里看,那人刚刚落水,有人伸手去够,却够不到。

“姑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苏巧云很害怕

卫巧慧脸色也很难看:“姑姑,妹妹闯祸了,好像把苏家小姐挤到水里去了。”

如今是秋季,这边围着的都是弱质女流,太监们带着竹竿朝这边来,那边潞王和信王也朝这边走来。

卫姜看着在水里挣扎的人,只能看到一个头,不清楚到底是苏家的哪位小姐,,“快,救人啊。”

再这么下去,那人该没有力气了,会沉下去的。

要不是大肚子,她就自己跳下去了,这些人就知道尖叫,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县主,你离远一点,小心别被挤着了。”身旁的长佩把她往后拉了一下

卫姜正要骂她,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话,谁知还没来的急,就见她扑通跳进河里,一个猛子就扎到了落水之人的背后。

她从背后把落水之人托起,人不在挣扎后,她就准备朝岸边游去。

“长佩姐姐好厉害。”卫巧云惊讶道

是啊,好厉害又专业,没想到她身边还有高手呢。

信王见人被救起,又把自己脱下一半的外衣穿好,他笑着对潞王道:“看来不用你我了。”

潞王看向对岸,点头道:“是啊,这样也好,省的三弟下水了,也不知道落水的是谁?”

“这不是苏二小姐吗?”

“是苏家刚认回来的那位吧。”

“是她,我见过。”

对岸议论的声音传了过来,信王本来已经准备返回,听到是葛月连忙朝对岸跑去。

潞王眼神中闪过失望。

真可惜!

寿辰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脸色有些不好看,面对宋氏的请罪,她也只是轻描淡写道:“她一个小孩子你也别怪她,是苏月那丫头自己没站稳,又不是没见过花灯,看的太入神,这么大人还落水了。”

宋氏愧疚地看向葛月:“二小姐,实在是对不住。”她推了一把女儿,“快,刚刚怎么说的,给苏家姐姐道歉,都是你顽皮,要是你苏家姐姐出了什么事,我看你的皮是保不住了。”

卫巧云眼含泪水,哭的有些凄惨,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真的怕了,她朝葛月端正地行了个大礼:“苏姐姐,对不起。”

葛月不知道是不是被刚刚落水吓住了,整个人都有些迟钝,“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娘娘说的对,是我没留神没站稳才掉下去的。”

卫巧云听了这话看向母亲,宋氏摸了摸女儿的头,对葛月很是感激,自家女儿虽然还小,但过个几年也要谈起婚事了,这话说出去也就难听了,葛月这话是在维护自家女儿。

不管是顺着皇后娘娘的话说,还是看在是自家小姑救人的份上,这份情卫家都领了。

“二小姐是个心善的人,以后会有福报的,你安心修养,过几日我再去府上探望。”

宋氏转向一旁的严氏,“严夫人又得了一个体贴善良的女儿,真是好福气。”

严氏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强,“这孩子也不知道冲撞了什么,我倒是希望她安分,不惹事就好。”

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不过这是苏家的事情,宋氏也不好插嘴,离开前她对着葛月温和笑了一下,这才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

卫姜见气氛有些尴尬,也跟着离开了。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也回去吧。”严氏冷着脸对葛月道,吩咐人进来帮她穿戴。

皇后拉了严氏走到一旁,“苏家既然认了这个女儿,你也要严加管教,把那些轻浮的歪习都纠正过来,你自己也要多花点心思教教她,不求她像苏青那样优秀,一半也足以。”

严氏强忍着嫌弃点头,皇后叹了口气,小声道:“都是你造的孽。”

严氏羞愧地低下头。

两人说话声不大,可葛月却能很清楚听到两人对自己的嫌弃,她紧紧咬住嘴唇,铁锈腥甜的味道布满口腔。

严氏走的很快,葛月被两个丫鬟扶着走在后面,刚出坤宁宫就看到两个人。

信王见她出来了,忙走上前问候:”如何?怎么不多歇一会,我让人找个软轿送你们回去吧。”

苏青连忙上前想要帮忙,被葛月拦住了,“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我送你回去。”

葛月抬眼看向他整齐的衣襟,眼神有些幽暗,“不用了,殿下回去吧,我就是被吓了一下,身子没什么事。”

“青儿,时辰不早了,我们快点回去。”严氏催促着养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葛月。

信王有些为葛月抱不平,“你要是在苏府住的不开心,不如还是搬回王府吧。”

他觉得严氏好像不太喜欢这个亲生女儿。

葛月觉得有些好笑,也真的笑出来了:“那是我家啊,住在自己家怎么会不开心。”

“那就好。”信王看像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严夫人,想了想开解葛月道:“你毕竟刚回来,和家人相处不久,慢慢的他们就喜欢你了,人只长了一颗心,长辈们对喜欢的人难免会有些偏心了,我们把心放宽些,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葛月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问道:“你现在是把心放宽了所以觉得舒心吗?”

信王愣了一下,然后挠头笑道:“我很好啊,如今是皇子,以后是富贵亲王,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很舒心啊。”

葛月却觉得他在强撑,他是皇上的第三个儿子,太子是皇上最看重的嫡子,潞王的母妃是贵妃,母家势大,潞王本人温和宽厚,是皇上最省心的儿子。

只有信王,虽是幼子却没有得到太多宠爱,至今皇上都没有让信王进入朝堂。

和两个兄长比,他是如此被忽视,他真的觉得没什么?

还是说他看开了。

可凭什么他们要开看,她凭什么要认命,凭什么就一定要等着别人的怜悯与恩赐!

“我们会过很好的。”她会帮他,帮他成为最优秀的皇子,成为皇上最倚重的皇子,就如她会是苏家最优秀的女儿,让那些轻视她,嫌弃她的人都后悔。

权利,这是世上最迷人的东西,它让所有人趋之若鹜。

再不堪的人,只要站在高位,谁也不敢轻视,就如卫县主,背后有皇室撑腰,她那位高权重的丈夫尚且服服帖帖,别人就不敢多言了,只要她出现的场合,谁不是对她笑脸相迎。

哪怕在宫里,她都能横着走,不就是因为她得皇上看重,谁也不敢轻视。

葛月眼中闪过坚定,终有一日,她也会让所有轻视她,嫌弃她人拜服在她的脚下,别人给不了的公道,她要自己讨回来。

宫墙外,薛绍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要是卫姜还没出来,他就准备直接进宫接了。

“苏国公,今日孩子顽劣让令嫒受罪了。”

看卫姜大肚子,苏国公脸色不好也只能宽宏大量道:“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今日是小女,皮厚只是受到点惊吓,改日是她人那就不好说了。”

眼看窦绍脸色不好,他转了话头,“这事怪不到县主头上,我只找卫啸说事,就不耽搁县主了。”

卫啸是卫姜的兄长,苏国公倒是正常疼孩子的父亲,

他往后让了一步,卫姜讪讪,在窦绍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严夫人她们出来了。”长佩在窗外轻声道。

卫姜掀开她那边的帘子朝宫门看去,苏国公已经快步迎了上去。

“青儿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苏青被问懵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父亲应该是误会了,她有些尴尬地朝葛月看去,然后对苏国公道:“父亲,不是我,是月妹妹落水了。”

苏国公只听到下人说苏家小姐落水了,第一反应以为是苏青,他的眼光看向披着斗篷的葛月,脸上关心的神情收了些,问道:“有没有事?”

“我很好,谢谢父亲关心。”

苏国公淡淡问了声嗯,然后转身朝自家马车走去。

葛月低着头,紧紧握紧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刺进手心里,只有这样的疼才能让她迈起步子。

苏青去陪严夫人了,这辆马车只有她一人,没有了外人,她能放心地发泄情绪,她把手指塞进嘴里咬住,这样她才不会放声大哭。

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错的不是她啊,她才是被害的那个,为什么父亲母亲对她如此冷淡,疏离,却反而去心疼那个假的。

这世上最亲的不是血脉至亲吗?

“小姐,你别难过。”侍女带着哭音,心疼地去掰她的手,轻轻地吹着她手心的伤口。

“我不难过,我也不在乎了,他们不要我,我也不稀罕他们。”葛月发狠道。

她会有自己的家,她不需要这些人所谓的疼爱,她要他们来求她!求她认苏家,求着她亲近苏家。

那侍女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只是一脸怜悯地为她包扎。

马车一路行驶,卫姜幽幽叹了口气。

窦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往这边靠近了些,“苏家为什么这么对葛月。”

就算有什么内情,可既然认了她,为什么又处处这么疏离,好像是被逼着认亲的一样。

“你很同情这位苏二小姐。”

卫姜:“不值得同情吗?她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期盼来京城查找身世,如今找到亲生父母了,可他们却对她疏离冷淡,甚至处处看重那个假女儿胜过她,这还不可怜吗?”

窦绍口气平淡道:“那定是她这人有什么地方让他们喜欢不起来。”

卫姜打量着他,狐疑道:“你好像也对葛月有意见,你说的完全是受害者有罪论,今天她落水了,差点被淹死哎,父母亲人一个个表现的那么漠不关心,这要是我,我肯定发疯。”

窦绍被她话逗笑了,她还记得怎么发疯吗?学的像吗。

“她不会淹死的。”

卫姜:“幸好长佩水性好,不然谁说的准,太液池又不是没淹死过人。”

窦绍瞥了她一眼,笑了,“人家可不一定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卫姜:“什么意思?”她凑近盯着他的眼睛:“你查到什么了?”

他和她鼻息交互,唇与唇的距离不过相隔一指,他咽了下喉咙,把头往后仰了一下,怕吓到她。

手按住她坐好,这才道:“不用查,合理猜测了一下就清楚了。”

“麻烦窦青天给本县主说说怎么猜测的?”

这揶揄的口气,让窦绍偏过头去,卫姜见他还在卖关子,伸手把他下巴拖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愣住了,这……好像有些纨绔调戏人的手段。

卫姜脸红了,不自在地缩回手。

窦绍下颌处还有她温热指尖留下的触感,可想到她这下意识的动作,他黑了脸:“话本子你还是别看了,小心教坏我女儿。”

“我看的是正经的书。再说了,谁让你卖关子,我就是想把你头抬起来。”就那么顺手就把他下巴勾起来了。

她看的都是神神叨叨,什么仙人秘闻之类的,她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总不能真的就靠走剧情吧。

可又不能说!卫姜瞄了他一眼,问道:“还说不说了?”

解决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话题

窦绍:“你应该听说过葛姑娘救过信王。”

卫姜点头,这她自然知道。

“信王是落水失踪,葛姑娘是把昏迷的他从河中救起的。”窦绍见她还没反应过来,继续提醒道。

卫姜点头,等着他继续说,却见窦绍看向车外,她忽然脑子灵光一闪:“你是说她会水。”

可……可今日她落水挣扎的样子可不像是会水的。

窦绍:“我之前去查过,据葛姑娘说当时信王倒在沙洲上,我看过,那地方四面临水,周围也没有小舟,要把一个昏迷的人拖上岸,那人的水性必然不差。”而当时只有葛月一人在场。

“那她为什么要装作落水呢,迟迟不上岸。”难道是为了陷害卫家,毕竟当时她身边站着卫巧云。

窦绍:“这就不知道了,也许是意外也许是精心设计,但我想应该是后者。”

卫姜瞪大了眼,等他继续说。

“信王不是来了吗?”

卫姜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她是等信王救她?”

窦绍点头,当时只说是苏家小姐,可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信王都必然会下水去救,这一救,最好的收场就是成婚。

“她不会的,她不可能这么做。”卫姜摇头,这不是女主的行事作风,她怎么会算计信王嫁给他,信王舔她还差不多。

“你好像很了解她。”

卫姜结舌:“我……我就是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也许她并不是你认识中的那种人,你未免把她看的太好了些,为了利益出卖一些东西也不奇怪。”

葛月也不是第一次出卖人了,上次不久把她出卖了吗?

窦绍目光看向她的肚子,嘴角含笑。

“宫里要重新为信王选妃了,她动作不快些还怎么套住信王。”

卫姜惊住了,她也是今日偷听墙角才知道太后和贤妃的打算,他是怎么确定的。

“皇上告诉你的?”

窦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卫姜挡住了他的目光,“行,我知道了,你又是猜的。”

老谋深算的神棍。

窦绍拉下她的手,轻轻亲了手心,“你离这位葛姑娘远一些吧,她行事无所顾忌了些。”

且她身后应该还有人在帮她,不管目的如何,窦绍总觉得是敌非友。

卫姜觉得手心烫的要着火了,什么也没听进去。

他怎么能亲她的手,不知道很暧昧吗!

她把手在衣裙上狠狠擦了两下,红着脸逃也似的下车了。

窦绍背着手下了车,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很是舒畅,原来调戏人是这么心情,难怪她总这么对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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