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翎没动，不上前去，也不做其他，只是打量完梁杰后开口:“我治疗是向每个人单独收报酬的，每个人的报酬都不一样，但绝对是你们出得起的。”

梁杰点头:“这是当然，什么报酬都可以。”

听到这话祁翎露出了微笑，秦秋舟却微皱起眉头，他刚想转眼看祁翎，却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顿，转眼看房间一圈。

虽然好像没什么变化，但秦秋舟就是有那种感觉，这里已经不是现实世界，就像是之前祁翎的那栋别墅，变成了时间的玩具，可以随意更改玩弄，或者直接湮灭于时间洪流中。

秦秋舟留下来就是想看看，祁翎身为一个污染物，如何降低污染值，特别是他还需要报酬，污染物索要的报酬，真的只是普通财物吗？

祁翎用行动告诉他，当然不是。

祁翎站起身，突然朝着梁杰走近了一些。梁杰身上的吸盘像是遇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突然全都张开了满是尖牙利齿的嘴，朝着祁翎的方向扭动，利齿开合间，还有腐蚀性的唾液分泌而出，喷溅到衣服上，立即被腐蚀出黑洞，冒出几缕白烟。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梁杰措手不及，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往后退去，不想伤害到其他人，但平时还算安分的吸盘，突然全都狂躁起来，反而拖着梁杰朝着祁翎靠近。

变故出现第一时间，秦秋舟就立刻召唤出玫瑰荆棘，荆棘迅速爬满整个房间，一朵朵艳丽的玫瑰盛放其中，然后四面的荆棘丛中延伸出数根荆棘，相互缠绕生长，成为荆棘长矛，利刃全都对准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梁杰。

而祁翎所在的地上，一根无刺的玫瑰藤枝悄悄爬行，然后沿着祁翎的身子慢慢生长，最后停留在祁翎脸颊边，很用力很用力的使劲，轻轻啵了一声，给祁翎开了一朵最大最漂亮的玫瑰花，还用花朵蹭了蹭他的脸颊，被祁翎轻拍一下，便老实待在他肩膀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的秦秋舟，放下了突然紧绷的心，这好像是祁翎的空间，她自己本身就是厉害的污染物，人形章鱼那种B级污染物不至于伤到他。

刚才自己是因为看到污染物下意识的作战反应，绝不是因为担心祁翎这家伙受伤，那家伙那么厉害，又伤不到他，秦秋舟在心里给自己的行为找到答案，但满屋子的荆棘，以及对着梁杰的数根长矛仍旧没有收回。

“你每次救人都玩那么大？”看着还在挣扎的密集吸盘，秦秋舟靠近陌梓悄声问。

“还真没那么大。”祁翎老实说，“我一般直接就上手治疗一下，让他们体验一下我的技术，然后再谈报酬。”

但这次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秦秋舟就出手了，阵仗那么大，不知道会不会吓到顾客，但真是把自己吓到了。

秦秋舟听懂了，他表情变得冷酷，就要直起身，领子却被什么东西勾住，祁翎也感觉到衣领的牵扯感，两人一低头，距离登时拉得极进，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

秦秋舟有些恍神，他好像闻到了香气，从祁翎身上传来的，这个香气在最开始的别墅时秦秋舟就发现了，当时他以为是屋外玫瑰花香，祁翎是它们的主人，自然也有玫瑰香。但现在秦秋舟成为了玫瑰荆棘之主，他对这片荆棘已经很熟悉，所以现在他知道了，祁翎身上的香气，不是玫瑰花，那是……什么呢……

秦秋舟不由的想要凑近嗅得更清楚一些，却突然被一个响指惊醒。蓦然回过神来，秦秋舟才发现自己的衣领和祁翎的衣领，被淘气的玫瑰藤蔓缠绕在了一起。

秦秋舟没好气的辣手摧花，直接将那朵最漂亮的玫瑰一把抓住，毫不客气的直接拔断，两人衣领得到解放，手上的玫瑰原本应该直接扔掉，但秦秋舟却鬼使神差的将它粗鲁的塞进祁翎手里，然后抱臂不在说话，为刚才自己的失神而生气。

两人互动梁杰全看在眼里，想想刚才自己只是看了祁翎一眼就被秦秋舟警告，还有现在上下左右对着自己的锋利长矛，梁杰顿悟了，连连告饶。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没那想法，我就是觉得他漂……不！不是！是年轻有为，我充满仰慕，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救救我吧，别再打情骂俏了。”刚刚好像又被秦秋舟眼神警告了，还好改嘴快。梁杰觉得自己真是木头，怎么就没看出他两一对呢，现在的对方了，自己还有没有救啊！

秦秋舟瞪着梁杰，看他越说越离谱，解释都不知道从哪句开始，干脆什么都不管了，原地坐下，瞬间就有荆棘扭曲纠缠成一把椅子，秦秋舟就交叉着腿，抱臂看着，不想再管。

祁翎对那个椅子很感兴趣，脑子一转想到好玩的，但先解决一下梁杰，之后有的是时间玩。

不去理会那些扭曲挣扎着，张着利齿要冲向自己的吸盘，祁翎走进梁杰，他不怕，梁杰却连连拒绝:“不不不，你先别来，我控制不住他们，被咬一口不是开玩笑的！”说完他看向秦秋舟，希望他能阻止一下，或者过来戒备一下也行，结果这位大佬动作都没变一个，还是冷着脸看着。

但四周荆棘长矛却向前移动，更加接近梁杰，而祁翎脚下，随着他的步伐，也有荆棘蔓延着跟随，每根荆棘上，锋利的尖刺蠢蠢欲动，随时可以将人扎成筛子。

最终祁翎走到梁杰的身前半步，所有荆棘蓄势待发，但奇怪的是，之前还在疯狂扭动要咬向祁翎的吸盘，此时动作幅度却小了一些，虽然利齿还在开合，却有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梁杰以为是自己控制住了异变，但秦秋舟却挑眉，污染物等级制度很严格，高级污染内物能命令统领低级污染物，虽然不知道之前这个B级污染物怎么突然敢向祁翎攻击，但现在安静下来，应该是隐约感觉到了对方的高等级，但又不敢确定，于是也虚张声势一番。

祁翎在当人的时候，各方面都像个人，嗯，这是褒义。

祁翎按照之前的习惯做出讲解:“因为我的能力特殊，所以有时候会引起你们体内已经异化的部位狂躁，但很快就会平稳下来，就像这样。”陌梓指了指只剩下大吸盘在张嘴的手臂。

祁翎带着推销员的笑容继续说道:“我会给你一些体验机会，然后再最终确定是否要和我做交易。”

梁杰想说不用那么麻烦，直接交易就行，但祁翎的手突然放到梁杰布满吸盘的手臂上，没有什么特殊视觉效果，就很普通的将手隔空放在其中一个吸盘上，然后肉眼可见的那个吸盘开始萎缩，变小，到最后直接消失，而手臂那处，也看到了久违的人类皮肤。

梁杰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不断的抚摸着那片久违的皮肤。

而原本说不再管的秦秋舟，也是立马站了起来，掏出检测仪器，当场检测污染值。

结果是74%，比之前少了1%，别看只有1%，但是除了祁翎，没有谁能让污染值减少，做多就是用抑制剂固定在一个值，或者减缓它的增长。

竟然真的可以减少污染值。梁杰和秦秋舟两人都愣住了。

但梁杰想的是变异者以后不用担心堕落成污染内物了！

而秦秋舟想的则是祁翎为什么要这么做，减少污染值，这个能力太过逆天，一出现就已经引人注意，所有变异者都希望得到他的救助，研究院最近是安静许多，但如此逆天的能力，他们一定也想得到研究。

谁都想要得到祁翎，但祁翎只有一个，得不到那就毁掉，肯定也有这个想法的人。

这是一个即风光又危险的身份，祁翎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麻烦的身份，以他的能力，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而且降低污染值，从某个方面而言，这是在帮助人类吧，他身为污染物帮助人类，真的没事吗？

两个人的想法没有影响祁翎步骤，他重新推开几步，梁杰下意识要跟上，但身边的秦秋舟已经不动声色的挪动位置，隐隐将祁翎护在身后。

看出秦秋舟比之前还要紧张，祁翎笑笑，他悄悄将手里的玫瑰靠近他的左手腕，原本只剩短短一截根茎的玫瑰花，又重新生长开来，在秦秋舟左手腕绕了两圈，最后花朵搭在手背上，轻轻蹭了蹭，又拍了拍，安抚又开始紧绷戒备的秦秋舟。

秦秋舟接收到了安抚，定定看着梁杰，话确是对祁翎说的，“你以前都这样？”

祁翎点头:“对啊，别担心，我是谁，谁又能伤我？”

秦秋舟知道，但还是忍不住，这难道是因为所谓的“使者”？

“呵，别担心，也别想太多。”在这个空间，祁翎总能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

秦秋舟又稍稍挪动了一下，让祁翎和梁杰可以面对面交流，自己则在一旁静静听着。

看到了治疗效果，梁杰自然想继续:“我愿意继续治疗，什么报酬都行。”

祁翎看着梁杰，他道:“什么都行？那我要你……”祁翎笑得意味深长，“去西湾河执行任务的所有时间”

意想不到的报酬让其他两人诧异，不过秦秋舟很快释然，这才对，这才是污染物该做的事。

而梁杰则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去过西湾河？而且拿走时间是什么？”

秦秋舟看了梁杰一眼，他竟然没对祁翎的报酬是要拿走时间这点感觉奇怪？是因为这个奇怪空间的缘故吗？让人变傻。

祁翎像个负责的销售，热情的介绍:“拿走了那段时间，你就没有了，相当于你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消失，你永远不会想起来。”

他也很善解人意:“你的污染值没办法百分百全消除，你的报酬能让污染值降到50%-60%之间，你可以考虑一下。”

梁杰:“你的意思是如何我再付更多报酬，将可以降得更多？”

祁翎也不隐瞒:“是啊，可是你没有可以付的报酬了，想降更多，就得付出更多，世间讲究平衡，你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

梁杰想说我可以付更多，污染值越低越安全，他不可能找得到祁翎来为自己治疗。他刚想开口，却被秦秋舟阻止:“学会适可而止很重要，代价你现在觉得没什么，未来可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梁杰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秦秋舟严厉而认真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我可以。

那段记忆对梁杰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在他说出“我答应以去西湾河的时间为代价换取祁翎的治疗”时，突然有些恍神，连表情都变得空白。

而此时的祁翎，突然用一根藤蔓牵着梁杰，走到门边，他扭头看向秦秋舟:“要来看看时间吗？我的使者。”当然。秦秋舟抬步走过去。

之间祁翎将手靠近秦秋舟左手腕，手腕上的玫瑰立即生长藤蔓，将两人的手榜在一起。

秦秋舟低头看看，祁翎解释:“时间很容易走丢的，走丢了很难找，你要跟紧了。”

说完不等秦秋舟回答，祁翎一把拉了房门。

房门外不在是缓冲区的走廊，而是一片熟悉的，翻滚的混沌，秦秋舟想不到，原来一直见到的混沌是时间？

“不是哦。”祁翎说道，声音有些空灵，秦秋舟扭头发现他已经转变为污染物的模样，紫色长发，还有博罗梅安环，中间帝王紫的瞳孔似乎有光闪过。

秦秋舟感觉头上松了些，伸手一撩，头发已经披散下来，变为玫瑰红，原来自己也变幻形态了。秦秋舟看向梁杰，发现他没什么变化。

祁翎解释:“我们要去的是他的时间，而且他异化程度很高不需要在继续变化了。”

对于秦秋舟红发红眸，金色竖瞳的模样，祁翎真的很喜欢，俊美帅气，多看了两眼，才带着两人踏入了混沌。

进入混沌的时候有股拉扯感，而且除了能看到自己这三人，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就像进入了很浓的迷雾之中，只有近距离的能看到，远一些的就不行了，要不是祁翎拉着两人，搞不好真会走散，但后永远迷失在这。

要穿过混沌好像需要点距离，秦秋舟突然想到之前赵意几人，他们说要离开，进入客厅之后就没了踪迹，秦秋舟回到基地的时候发现他们没有回来，虽然当时已经知道他们活不成了，但还是要确定一番，那当时他们也是进入了混沌中然后迷失的？

祁翎总能知道秦秋舟在想什么:“不是的，进入混沌太便宜他们了。我把他们丢进了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让他们几慢慢玩吧。”

秦秋舟可不认为什么都没有是指没有人或者物之类的没有，搞不好就是字面意义的什么都没有。

秦秋舟抬手试着超远方抓去，谁知伸手出去，半个手臂顿时消失，秦秋舟抿唇，尽量镇定的收回手臂，但还是逗得祁翎咯咯咯的笑。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你就当做是时间的保护膜吧，有些人穿越不是会看到些什么异像，实际上就是这个混沌，穿过它，就可以到达时间。”

就是这说话间，秦秋舟感觉好像穿过了什么，那一瞬间他也看到了五光十色，就像是泡泡反射出的色彩，然后泡泡破了，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片黑暗。

祁翎将梁杰往前推去:“来吧，去你的时间看看。”

然后梁杰就呆呆的往前走。

祁翎在后边继续解释:“这片黑暗也算是混沌的一种，时间就存在其中，但每个人对时间的理解不同，那他呈现的时间就会不一样，让本人找会更快一些。”

在秦秋舟看来，这真的是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他有点好奇了:“那在你的眼中，时间是什么样的？”

“我？”祁翎笑了，却又带着点嘲讽，“我眼中的时间就是一根一根的线，它们围绕着我，缠绕这我，又有束缚着我，我挣不脱，逃不开，只能在时间中无力的挣扎。”

秦秋舟看着祁翎，没想到他一个掌握时间的，会这样说时间。

祁翎好像抬眼看了上方一下，但很快拉着秦秋舟继续跟着梁杰走，秦秋舟往他看的望去，还是黑暗，什么都没有，于是跟着祁翎离开。

而顶上黑暗中，无数根金色的线在半空中纵横交错，四面八方不知从何而来的金线就像是庞大的蛛网，而蛛网的中央，有个人形，身形看着有些清瘦，那人被金线拉开双臂，低垂着头，长发凌乱的遮住脸颊，他全身都被金线绑缚着，看得出勒得很紧，连脖颈位置也被金线缠绕了几圈，不知哪来的震动通过金线传来，带动了脖颈上的金线，使得金线勒紧了几分，那人发出几声难受的呻吟，为了缓解被勒的窒息感，不得不抬起头，张着嘴艰难的喘息，原本遮住脸颊的长发滑落一些露出小半边白皙的脸颊和小巧的下巴，震动停息，窒息感终于得到缓解，那人又微微低下头闭眼喘息，平复了一下，那人睁开眼，三个紫藤色相互交错，因为刚才的窒息，使得三环紧缩在一起，平息过来后，三环散开，帝王紫的瞳孔望着满是金线的黑暗，深幽无底，良久才又闭上眼，垂下头颅，安静无声，就像是被捕获的猎物，静待着命运的安排。：

是的，我写太长了，然后分了两章，每章都很粗长啊，吃药有点影响我脑子，家里人担心我，还老看着我，还要按时睡觉按时起床，锻炼身体，还要上班。说实话我觉得我住院回来老板有点怕我，啊呀，我也怕他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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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