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秋舟长身而立，面无表情，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仅仅作战服稍显凌乱，他单手提剑，剑尖指地，剑身猩红之色大盛，戾气澎发，剑身金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剑身上游走，时不时狰狞的荆棘浮出剑身，向四处伸展。剑格上的小红花明显比一开始多得多，连剑尾镂空中的玫瑰，都像是施了养料一般盛放开来。

秦秋舟周围几米的地方，全都是倒在地方的鬼手残骸，没有新的鬼手冒出，那些残骸大多切口整齐，有些是一刀两断，有些则明显被切成碎块了，还有部分鬼手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生生绞断或者鞭断，切面呈不整齐的螺旋状或锯齿状。

在一片横七竖八的鬼手中，秦秋舟拿着一把一看就很邪的长剑站在其中，一时间让人产生错觉，秦秋舟才是那个恐怖凶残的污染物。

祁翎不怕这些，一跳落在秦秋舟身边，或许是刚战斗完，身体的敏锐度还未消下去，本该看不到祁翎的秦秋舟，还是在祁翎落地的一瞬间，眼神锁定了他。

祁翎被那带有杀意的眼神看的一愣，还以为是自己身后有什么，可自己身后空空如也，鬼手全死，没有立着的物体了。

转回头，祁翎有对上秦秋舟的眼睛，但此时眼中的杀意已退，只剩下温和的无奈，这是祁翎很熟悉的眼神，秦秋舟时常嘴硬的和祁翎对杠，但和其他人相比，和祁翎相处时他总是要温和得多。

祁翎向前伸手在秦秋舟眼前挥了挥:“你能看到？”

秦秋舟敏锐的后退，但祁翎也发现了，他能知道自己在哪，但对不上眼神，秦秋舟看不到，但是他感觉得到。

祁翎挑眉，够敏锐啊。

秦秋舟的确看不到祁翎的身影，但他感知到了有什么出现在身侧，意识到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会悄无声息出现的，只有祁翎了。

秦秋舟收了戒备，无奈的望着对方的方向，提醒道:“下次我刚打完，不要立刻出现在我身边，还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我真的会一剑劈过去的。”

那是战斗的本能，污染物神出鬼没，随时会突然偷袭，秦秋舟早已练就了敏锐的直觉，随时保持警戒。

祁翎相信他真能劈下来，所以在重逢那天，见面之前祁翎先制住秦秋舟的行动，然后才出现，不然真的会一见面就开打，那也太糟心了。

跳下巨手掌比爬上巨掌要容易得多，秦秋舟余光看到罗熙和刘清几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秦秋舟抬剑轻抚，剑身上的荆棘纹路变为实体，亲昵的蹭着他的手指，泛着猩红血光的剑身在秦秋舟的安抚下，平静下来，收敛自己的戾气，不再散发让人胆寒的血色。

放下剑，秦秋舟想了想，还是轻声对祁翎道:“等会两个都是高级污染物，现在我有血腥玫瑰在手，对付得了他们，你不要出手干扰时间了。”顿了下，生硬的加了句:“空间崩了，我之前的辛苦就白费了。”

祁翎在他身边，抱着臂，叉着一条腿，脚尖点地，哼哼笑道:“这下又不要我出手了，之前你还想让我都清理完呢，现在又嫌我碍事了，你这个渣男。”

秦秋舟听不到祁翎的阴阳怪气的回应，但猜也知道那家伙说不出什么好话，想着自己之前说的话，勉强找补道:“之前的话我跟你开玩笑的。”

是开玩笑，有点朋友间打趣的那种。秦秋舟一直以来都是性格强势，掌控欲强，自从六年前被坑过一把差点丧命后，秦秋舟的性格开始向极端发展，万事都要掌控在自己手中，不愿意假借他人之手，比起向别人寻求帮助，更愿意自己亲力亲为，所以他不愿意跟人组队，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独行侠，就算迫不得已需要和别人合作行动，那指挥权一定是握在手里，特殊事物处理局成立后，秦秋舟担任行动部部长，选组员的第一标准就是是否能掌控，那些不服管的刺头全被秦秋舟踢出队伍，秦秋舟不想在危机时候还有蠢货在一旁蹦跶。

这次坟山之行也是，陌生的身体，陌生的队伍，还附带必死buff，秦秋舟必须不动声色的引导一帮堪比npc的队员活着到坟山，这一战其实挺难的。

但来都来了，秦秋舟不喜欢失败，也不喜欢体验死亡，之前在祁翎的幻境中体验够了，虽然很难，但秦秋舟还是兢兢业业，全神贯注，绷着神经带着队伍一路前行，一路上，秦秋舟掌控全局，暗中指挥战斗，大到行动的方向，小到对战污染物时的站位，秦秋舟全权控制，还要在他们出现纰漏时及时补救兜底，实在麻烦的污染物，就背着其他人不动声色的自己斩杀，这一路上秦秋舟算是殚精竭虑了，面上看不出，实际身心疲惫不堪，只是任务未完成，一波又一波的危险还在不远处等着，不能出错，根本没有片刻放松。

所以在看到祁翎直接用荆棘斩杀巨掌的时候，他反应才那么大，好久没人帮自己救场了，一般都是他去救场，做多了秦秋舟都习惯了，所以看到祁翎出手的刹那，秦秋舟有点气笑了，感觉自己的能力被否认了，但还是有片刻的放松，不管秦秋舟承不承认，对祁翎这个污染物的信任，比对其他人是要高一些的，哪怕他看起来危险到要毁灭世界，但秦秋舟还是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但这种放松片刻就好，秦秋舟也不允许自己完全依靠别人，而且前期祁翎一直强调他无法改变也无法插手不属于他的时间片段里的事，秦秋舟可不觉得他会放着容易的方法不用，看着一帮人不断轮回浪费时间，看看他对梁杰的，快刀斩乱麻，暴力又直接，再想想六年前在别墅，秦秋舟相信不是赵意幡然悔悟祁翎放过他们了，而是祁翎懒得再玩死亡轮回了，到后边装都不装，直接给他们一个痛快。

所以对刘清那么耐心，也已经是看在秦秋舟的面子上了，但要是能出手祁翎也早出手了，直到找到想要的线索，祁翎才动手，但也只是划开遮挡的枯枝败叶，看清墓碑内容，没有更大动作。

这次祁翎直接将血腥之剑送到秦秋舟手中，还直接利用荆棘制住巨掌，秦秋舟猜测祁翎也是有些限制的，所以不希望他做得更多，担心限制太严重，会……对祁翎有影响。

祁翎早就关闭了聆听秦秋舟心声的通道，但他擅长察言观色，揣测人心，虽然秦秋舟面无表情，话语生硬，但还是品味出拒绝下的一丝关心。

祁翎盯着秦秋舟看了一会，低声笑道:“你关心我？”语气有点贱兮兮的。

可惜秦秋舟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说话，表明拒绝祁翎的帮助后，提着剑朝已经翻过巨掌的猛禽小队走去。

祁翎轻啧一声，有种孩子大了要独自出去闯荡，不被需要的老父亲骄傲又感慨的感觉。

谁都在成长，也都需要成长的时间，这就是为什么“神”和“神使”不允许出场那么早的原因，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大家都是笼中鸟，网中虫，身不由己的被裹挟着向前进。

罗熙带着队伍翻下巨掌，站在巨掌上看到事后战场已经很震撼了，横尸遍野的感觉，而站在被秦秋舟清过一遍的坟土上，视觉冲击力更大。

知道鬼手很多，但没想到鬼手多到一层铺一层，密密麻麻，全都是被七零八落，没有一条完整的，所有坟堆都被翻出，黄土四散，放眼过去，周身再没有凸起的坟包，几米开外，虽也有些鬼手在虎视眈眈，但碍于秦秋舟的凶残，只敢在外围徘徊，不敢靠近一步。

全队中只有两人震惊过后比较淡定，罗熙是觉得不愧是能站在那人身后的男人，实力果真深不可测。而刘清是看到血腥之剑的时候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如果是他的话，这些鬼手真的只是小菜一碟了。

两人都因各自的理由对这种明显不正常的画面报以沉默。但队里其他人就不淡定了。

“我艹，黑鸢！你，你小子，厉害啊！”角雕震惊到，想走过去拍拍秦秋舟，却发现地面上根本无从下脚，之前是因为恐怖的坟堆，现在则是因为更恐怖的鬼手，角雕一时还真迈不出脚。

猎隼倒是不在意这些，大咧咧的就踩着鬼手，咯吱咯吱的走到秦秋舟身前，秦秋舟看着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猎隼一个熊抱咽回去了，而猎隼根本没发现怀中好兄弟的僵硬，双手大力拍打秦秋舟的后背，眼眶微红，声音沙哑的说道:“兄弟，辛苦了。”说完又啪啪啪的拍了几下。

秦秋舟:……

秦秋舟还没来得及动作，两人就被刘清大力撕开了，嘴上说道:“哎哎哎，别拍被拍！人家刚打完怪！累着呢！被拍了！”

猎隼放开秦秋舟，声音都哽咽了:“对，对，你辛苦了，剩下的我们来！”

罗熙/刘清:……？

秦秋舟:……你能来我就不在这了。

看着大鵟也想过来抒发一下感情，秦秋舟立刻抬手制止，并沉声提醒他们:“别高兴太早，之后什么情况还不知晓，这里也不是绝对安全，先去既定的地点再休整。”

几人终是冷静下来，秦秋舟在前带路，没有鬼手敢靠近，就走了一会，有一堆在别人看起来和其他坟头草没分别，但秦秋舟说是桔梗花的地方停下来。

秦秋舟上前几步，这次他能伸手拨开挡在前边的枯萎桔梗花，好好看一下许阳耀的墓了。

还是那个阳光，温暖的笑容，明明死在末世之前，却有污染物愿意为了他大费周章的设置恐怖陷阱，诱捕人类，若是他知道，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队伍其他人靠近后也看到了墓碑，刘清一愣，撞开秦秋舟，直接上手摸上墓碑，大理石的冰冷和坚硬从指尖传来，描金的碑文凹凸不平，在刘清要摸到镶嵌在墓碑上的照片时，秦秋舟阻止了他:“对逝者保持一下尊重吧。”

刘清扭头看他，映入眼帘的还是黑鸢那张普通又面无表情的脸，或许秦秋舟本身也习惯面无表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所以扮起黑鸢来才会这么自然，让人一时分辨不出，要不是血腥之间的出现，谁知道他是变异者第一人？

刘清望着秦秋舟没说话，秦秋舟却不想跟他对视了，阻止了刘清的作死行为，他又退开一些，让其他人上前查看。

大鵟几人上前查看墓碑，倒是没有上手摸了，还跟着秦秋舟劝刘清:“黑鸢说得没错，虽然我们是坚定的社会主义，不讲究怪力乱神，但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我们还是要遵守一下的，野外的乱坟不能摸。”

刘清白了状况外的大鵟一眼，嫌弃的说道:“所有的墓都无名无姓，没有墓碑，只有这个叫许阳耀的有，那么特殊的存在你不查看一下？！”

大鵟:“呃……也对？”

猎隼扭头观察了一周，所有鬼手已经不见，沉声道:“是奇怪，黑鸢说的安全点就是这里，你们看周围，鬼手都不在了，这个墓又这么特殊，搞不好是关键，记下来，之后反馈的时候着重强调一下。”

罗熙也上前吩咐道:“没错，仔细搜查一下，记录好细节，把这个碑拍一下，到时候看能查得到这人的资料吗？哎！注意别走远了！”

猎隼、角雕和大鵟应声而动，围着墓碑在周围查看起来，刘清却没有加入其中，和队长打了声招呼，朝秦秋舟而去。

秦秋舟长剑驻地，双手撑着剑柄，站得挺立，真的像只大老鹰一样，转动着鹰眼，警戒的望着四周。看到刘清过来，也只是淡淡瞥他一眼，表情不变，也没开口说话。

刘清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秦秋舟，随机转开眼，用力抿了下唇，开口道:“……谢了。”

秦秋舟接受得很坦然:“嗯，不是为了帮你。”

“你！”刘清气结，突然想到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个叫祁翎的奇怪家伙，他所展现的能力，不是一个人类所能施展的，这样的人，却好像跟秦秋舟很熟悉。

刘清小心的瞄向四周，回想一直以来也没见到祁翎的身影，他有些心惊的问秦秋舟:“那个叫祁翎的是怎么回事？这能力，”刘清隐晦的指了指这一片区域，嗓子紧绷的道:“这不是人类可以施展的吧？他是谁？是什么东西？！”

“你踏马才是东西！”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祁翎生气的踹了刘清一脚，可惜没什么用，刘清什么都感觉不到。

秦秋舟有些意外，进入时间片段前，刘清污染值已经高到开始堕落了，精神也不太清醒，没想到还能记住祁翎做了什么，他以为刘清会不记得或者忘掉，祁翎不会让他其他人知道污染物身份的。而且刘清还认出自己，但这个空间没有动荡，说明他的精神趋于稳定，连带着空间也稳固了许多，这倒是让秦秋舟诧异了。

秦秋舟打量着刘清，开口却是莫名其妙:“为什么？”

祁翎在一旁又啧了一声，这问题是问他的，不管秦秋舟听不听得见，还是开口解释:“不急，一般出了时间之门，他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刘清以为为什么问的是自己，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秋舟，问道:“你还问我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该我问你吧！”

秦秋舟看着激动起来的刘清，发现空间还是很稳定，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点欣慰，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没事，做你想做的就行，继续努力。”

刘清有点莫名其妙，问道:“什么？”

秦秋舟没再多解释，而是转了话题，道:“不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吗？之后会很辛苦，这是唯一的休息时间了，养精蓄锐一下吧。”说完，也不介意身下是坟土，直接席地而坐，将剑横在膝上，抓紧时间回复体力。

刘清张张嘴，看着的确露出一丝疲态的秦秋舟，做后叹气，挨着他坐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边，罗熙也开始招呼另外三个队员抓紧时间休息，等会不能拖后腿。

一时间都没人说话，因为之前要减轻负重，一些食水都被舍弃了，之前一路惊险刺激，肾上腺素飙升，没有什么，现在安静下来，解饿和口渴就席卷而来，索性大家都接受过相关训练，暂时还能忍耐。

然而在安静中，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众人不由望过去，是秦秋舟在掏自己的背包，掏着掏着，一瓶水，两瓶水，三瓶水被拿出来，然后就是四包压缩饼干，和水一起，整整齐齐，被摆放在秦秋舟脚边。

众人:……

“不是！”角雕站起来，不敢相信的拿过那些水和压缩饼干，就是之前他让大伙舍弃的那些。

大鵟指着秦秋舟大喊:“好啊黑鸢！你这家伙！让我们都掉吃的喝的，你自己却扛了一堆！”

关键时刻还是罗熙靠谱，他看出来了，出声轻斥道:“闭嘴，没看到这刚好是六人量吗？他让你们舍弃是想让你们快跑别拖慢速度，他带着这些，是因为就算负重他也能跑得比你们快！费什么话，赶紧吃！”

这时大家才反应火来，三瓶水加四块压缩饼干，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带上这些，还有一些武器弹药，秦秋舟不光一往直前，还独自砍杀无数污染物，为大家清理，想到这，手上的食物都变重了。

秦秋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拿起一包压缩饼干，拆开包装取出一块，咬下一口慢慢的嚼着，罗熙是第二个伸手的，刘清也不再客气，同样拿了一块压缩饼干自己默默地吃着，有人带头了，角雕三人对视一眼，自己也开了一包，三人分着吃了起来。

祁翎蹲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狼狈的几人或坐或蹲，就着矿泉水吃着压缩饼干，感觉有些可怜，又想秦秋舟之前是不是也这样，打完污染物，脏兮兮的就拿出干巴的饼干塞嘴里，喝着冷的矿泉水，努力下咽，像个小可怜，看着秦秋舟的眼神都怜爱了，抬手摸摸秦秋舟的头，做出没人听到的安慰:“哎，小可怜，出去后带你吃好的啊。”

秦秋舟不知道自己成了“小可怜”，他快速解决自己的份额，然后提着剑，说了声我去周围看看，转身就走。

奇怪的是，罗熙和刘清是清楚底细，对于“黑鸢”的异常接受良好，而不知情的角雕三人，对于“黑鸢”手中的古怪长剑，和厉害的身手，没有半点惊讶和疑惑，有的只是“黑鸢”单打独斗为众人开路，“顺手”砍了一堆鬼手的震撼和感动。

刘清若有所思的看着角雕、猎隼和大鵟，再看看队长罗熙，他知道正常来说这四个人都是一样的，但刚才自己情绪崩溃的时候，罗熙的表现看起来没问题，的确是他会做的事，会说的话，当时只顾着激动了，现在冷静下来，发现罗熙好像也有点怪，他实在太像“罗熙”了，刘清一时拿不准怎么回事，就一直盯着罗熙看。

罗熙一个大老爷们被另一个大老爷们盯着看是真不习惯，浑身都难受，忍了下发现刘清还是没移开视线，受不了的给他一个爆栗，小声骂道:“你踏马有病啊！一直盯着老子看看看，看屁啊，有话说！”

更像了“罗熙”了，刘清有点怂他，缩缩脖子，没敢说话的逃开了。

这事，秦秋舟转了一圈回来，看大家都吃完了，看向罗熙，象征性的说道:“队长，可以重新出发了吧。”语气平直，这不像是询问，像是通知。

罗熙倒是不建议，像是个传话筒一样，站起身招呼其他人准备出发了:“哎对对对，得出发了，早去早回，这破地方老子是一分都不想多待了。”

秦秋舟的背包在刚才查看周围时就已经背上了，这会还是拄剑而立，等着众人。

刘清收拾得最快，他几步来到秦秋舟身边，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后边是什么吧？”

秦秋舟斜眼，轻嗯了一声。

刘清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问:“你知道怎么处理吧？”

秦秋舟还是面无表情，回答他:“不知道。”

“不……”刘清怀疑的看向他，“你不知道？！”

被怀疑秦秋舟也很坦然，很直白的说:“做后两只污染物，我就只见过一两次，能观察到完整攻击的，就一次，他们是高级污染物，我能知道什么？”

刘清觉得膝盖有些痛，秦秋舟没提自己的名字，但处处是自己的名字，扎得他话都说不出来，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那真是对不起了。”

这次，秦秋舟还是很坦然的接受了道歉，认真的回了个嗯。

刘清:“……”

刘清深呼吸，安慰自己，没事，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不清楚吗？不气不气，我还有事做。

心理建设做完，刘清又继续发问:“那怎办？”

“不怎么办。”秦秋舟用很气人的平淡语调道:“走一步算一步，来都来了。”

刘清:……神他妈来都来了！

两人说话间，其他人就已经收拾好装备，停在原处等待下一步指令。

罗熙知道时间空间的人，都会把时间结局做为一个目标，哪怕途中发生什么怪异之事，都还是要朝着结局前进，就像是设定好目标的机器人，只要不死，就一直前进。

而猛禽小队的结局是上到坟山完成探查，这一点罗熙已经体会过了，纵使知道前路艰辛，罗熙也无法劝阻队友们继续前进，只能看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深吸口气，开口道:“上了山顶，我们就结束任务了，大家就……能回家了，大家小心，听指挥，别他妈瞎跑，听明白没有？！”

“是！”猛禽小队集体回复。

罗熙转身悄悄的给秦秋舟一个颜色，秦秋舟会意，提着剑出列，道:“这次还是我打头阵，大家跟着我走过的路线走，动作要慢，要轻，发现一点阻力要立刻停下所有动作，并报告情况，记住，千万不要。”

看秦秋舟说得这么严肃，几人随即也慎重起来，点头答应。

见状，秦秋舟也不废话，直接转身，朝着山顶方向而去。

之前查看周围的时候，秦秋舟已经测出墓地的安全范围有多大，想着山顶放下走了六米左右，秦秋舟突然停下脚步，抬手剑长剑横于身前，以比刚才要慢很多的速度一点点向前移动，时不时小幅度转动长剑，在自己身前舞过，剑光闪烁，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但秦秋舟还是不敢大意，继续小心前进。

其他队员牢记秦秋舟的话，跟着他走过的路线慢慢跟随，同事也学着秦秋舟，将冲锋枪置于身前，通过冲锋枪感受是否有阻力存在。

大家走了几分钟，很是顺利，之前穷追猛打的鬼手没有再冒出来，而秦秋舟所说的“阻力”也没有感受到，但看见队长和刘清还是小心翼翼，一脸紧张谨慎的跟着秦秋舟，剩下三人也不敢放松，生怕自己脱了大家后退。

走着走着，角雕突然觉得冲锋枪碰到了什么，很轻，感觉一会就过了，从感觉到大脑反应过来需要时间，这时角雕已经按照惯性又上前了一步，还未完全走实，大脑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就是所谓的阻力，立刻谨慎的停下一切动作，然后脸颊，握枪的右手手指，传来一阵痒意。

来不及多想，角雕第一时间大声汇报:“都被动！我感受到了！”

大家原本都在全神贯注的跟着秦秋舟向前，角雕突然大声一喊，人们先是一顿，然后就像下意识的回头看看角雕是怎么回事，但还没动作，“黑鸢”严厉的声音就想起了:“不想死的话就被动。”

这话很有用，大伙不敢再动一点。

角雕维持握枪和迈步的姿态，虽然不能动，但眼珠还是能转一下的，他觉得自己的右手有点痒，转着眼珠想要看看怎么回事，视线还没移到右手，就现在枪管口上定住了，因为之前探路，枪管是斜上抬起的，笔直而光滑，但角雕总觉得这把枪好像有什么怪怪的，刚才传来的阻力也是从枪管开始的，但那一闪而过的阻力是什么，角雕没看出来，枪身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但角雕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看着看着，角雕一震，浑身冷汗就下来了，准星呢？枪管最前端那个小三角呢？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明明出发前检查过还在，怎么现在不见了？角雕知道为什么枪管看起来不对了，因为它短了一些，连着准星的那一小节枪管，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剩下的枪管圈口整齐，就像什么锋利的东西无声无息的将枪管截去一小段。

枪管如此坚硬都能无声截去，那脆弱的人体呢？岂不是更加简单？

角雕想起自己发痒的脸颊和右手手中，他咽了咽口水，视线转移到自己右手，自己带的是全包的战术手套，此时不知怎么的，手指部位破了一道口，露出三根手指，而在食指和中指直接上，有一条细细的红色血线，几粒血珠挂在上头，然后在角雕的注视下，顺着指腹流下，打湿了手指。

角雕张嘴，试了好几次才结结巴巴的开口:“有，有什么东西割断了枪管，我手指和脸颊也被割伤了，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我踏马都没感觉就受伤了，太恐怖了！”

“嗯？是什么？动作这么快？！””

“我没看到啊！角雕你没事吧！”

“安静！都别吵！也别给我动一下！”

“都冷静！冷静一点！”

在场唯一真正冷静的秦秋舟，维持着挥剑的动作，声音却很平稳，他声音不大，却很轻易的盖过嘈杂，在人们耳边响起:“是蛛丝，都别动，我们都被缠住了，动一下不光碎尸万段，还可能会引来蜘蛛觅食，所以，都给我停下。”

此时不被看见的祁翎:咦惹，最讨厌蜘蛛了！

不分两章了，直接归为一章，分章都不知道要断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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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