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尘听了却默默地吐槽:
“可是老公……我寻思着这兰博基尼也还没出新能源电动款啊……”
季尧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田尘见他从兰博基尼变成了一辆五菱宏光。
“老婆快上来吧,”他眨了眨眼睛,小五菱的车灯便闪了闪,“再不上来就要迟到了。”
他一听,飞快地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然而他只做出了驾驶的样子,其实根本没在动,任由五菱自动地行驶起来。
季尧一路跑得飞快。
田尘眼瞅着就要到公司附近,心里松了口气。
“老公你好棒啊。”他冲车盘竖大拇指。
“那是,”季尧神气道,“你老公什么时候不棒啊?”
田尘嘻嘻地笑笑,弯折的桃花眼印在车内的后视镜里格外的漂亮。季尧知道他此刻心情很好,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很好。
座椅动了动,他忽然地说:“老婆,你身体好软啊。特别是屁股。”
田尘:?
他不明所以地问他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你坐的驾驶位其实是我的左臂呀,”季尧解释说,“我身上有一项共感功能,开启以后是可以感受到与我接触的物体的情况的。”
“但是这个功能的反馈是单向的,也就是说我能感受到你身体的状态,但你感受不到我的。你只会觉得你坐在了一个驾驶位的椅子上但我其实可以感受到你的一切。”
田尘听完,脸红了起来。
“你这么说,那我……我都不敢动了。”他小声说:“我没想到我居然一直坐在你的臂弯里……那你累不累呀?我是不是很重?”
“老婆,我一点都不累,”季尧强压下自己的喘气声,故作轻松地说,“你好轻,再重一点我也托得住。”但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勉强了。
田尘知道他挣表现,正想夸他几句,一抬头却见前面红绿灯旁边的人行道上有个人在招手。等车开近,他让季尧停了一下,这才看清原来招手的是他的同事兼饭搭子小林。
“田尘,我老远就看见你啦!”小林冲他激动地喊,“你来的正好,我要迟到了,快载我一程,中午请你吃东西!”他一说完,拉开车门就坐上了副驾驶位。
“哎哟!”季尧痛苦地喊过一声,把田尘吓了一跳——丈夫的声音只有他听得见,所以小林并没有什么反应。
田尘心里想到同事此刻正坐他丈夫的右手臂上,本来想要拒绝,但又想到小林其实并不知情,而且又都是快要迟到的打工人,最后便没有阻拦。
为防露馅,他真正地把这个车驾驶起来,一路狂飙,和小林赶在八点五十九的时候到了写字楼的大门口,然后一起朝电梯狂奔——最后眼睁睁地看着电梯载着前面一堆踩点的人关了门。
他和小林面面相觑一眼,面色十分难评。
这时电梯运完最后一波踩点大军,已经下到一楼,而时间也刚好跳到了九点。两个人走进此时无比宽敞无比空旷的电梯,长长地叹了口气。
“上去就九点零一了。”小林吐槽道。
“是啊。”田尘点点头,说他们俩出师不利。
可正在这时,他耳边却响起一句话:
“老婆别怕,我来帮你。”
只见电梯门一打开,田尘便隐约见一股电流窜在了公司大门的打卡器上。
那打卡器刚好跳在九点零一,此时季尧钻在里面,强行让它的计时回退到九点整的时候,他提醒田尘赶快把手指按上去。
“老婆,快一点,这种倒退时间的功能哪怕是一秒钟也是非常耗电的,我快支撑不住了。”
田尘一听,赶紧拉着小林的手先后把自己和他的指纹放到打卡器上,成功地打上了卡。
此时的小林才发现打卡器的时间比手机上的标准时间慢了一分钟,不由得感叹今天运气爆棚。
“感谢苍天,”他双手合十,惊喜道,“这一定是机器的故障,小田啊,咱们今天可以去买彩票啦。”
田尘笑了笑,对他点着头,但心里默默地反辩:“这可不是老天爷的功劳,这是我老公的功劳。”
就在他们打完卡以后。打卡器上的计时便由九点直接跳到了九点零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田尘在心里给季尧记了个大功,等坐回工位的时候,见四下里没人注意,便偷偷跟季尧说:“老公你真的好厉害。”
但这一次季尧却没有回应他,田尘想他应该是电量差不多都耗尽了,所以现在变成了什么电器在休息,于是也没有再打扰他。
赶了一上午的工作,快到中午的时候,田尘去了趟卫生间。谁知他才出隔间走到洗手池,刚把手洗完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他心里一惊,抬头往镜子里看,发现抱他的人居然是他的丈夫。
“季、季尧?”他转过身,抬头望着已经变回人形的丈夫,惊喜地说,“你,你变回来了?”对方那张英气逼人的帅脸近在咫尺,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他。
“对啊,我电量不够了。”
季尧把他揽在怀里,头搁在他的肩上。低哑的嗓音钻进他耳朵。
“老婆想不想我?”
他把人抱得很紧,不一会儿便听见一声细微的、发颤的哭噎。
“想。”
田尘回搂住他,脑袋在他胸膛轻蹭。季尧变成家电的事情实在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们昨晚的新婚都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欢夜。
田尘一想到这,此刻在这狭窄寂静的空间内和他相互拥抱着,绮念便像风一样在脑子里乱窜。
季尧也是一样。
“老婆,我需要补充能量。”他微笑地说着,笑里藏着半分狡黠。他观察着妻子的反应。
此时的田尘穿着浅色的西装,一副正经斯文的模样,但耳根却已经红了一半,漂亮的桃花眼里含着泪光。他睫毛下颤抖的阴影盖住了右眼睑下那颗小巧的的泪痣,使他显出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
“在这里吗……”他低着头问。
“嗯。”季尧把手伸进他西装外套里,隔着衬衫摸他柔软的腰条。
田尘喘息一声,嗔了他一眼,又小声说:“抱我,去隔间。”
季尧面对面地抱起他来,迈步往隔间走。
“老婆,你的屁股好软。”他在他耳边说。
田尘哼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码着脸问:“那小林的呢?”
“哈?”
“我问你,他的屁股软不软?”田尘酸溜溜地反问,“你刚刚不是感受过了?”
季尧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他刚刚变成小车载两个人上班的事,赶紧说:“那我可不知道。”
田尘挑他一眼。
季尧哭笑不得地声辩:
“老婆,你把你老公我想得也太流氓了。你同事刚一上车我就把共感的功能给关掉了。”
他小声说:“我怎么可能无耻到去非礼别人的屁股。”
田尘听他这么说,心里的小疙瘩终于解开,但又听对方默默地问:“老婆你刚刚吃醋了吧?”
“没有!”他抿着唇摇头,表现出十分心虚的倔强。
“哟哟,”季尧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上马桶,一边调侃着说,“还没吃醋?醋味都飘到山西去了,真难得,我还以为只有我会……唔,老婆别咬,我错了……”
田尘往他手背上咬了一口,季尧拿手指抵住他的牙齿,捏着他的下巴,佝身去亲他。
两个人便吻到了一起。
这样唇齿的纠缠持续了许久才分开。田尘坐在马桶上喘气,等季尧解他的外套,可季尧却先拽他的腰带。
他望着丈夫的动作,胸口起伏得厉害。
“咦,老婆,”季尧稀奇道,“你大腿上的衬衣带怎么少了一副?”
“嗯……”田尘模糊地回忆着,“好像是今天上午换衣服换得急,有一副断掉了。你……你轻点,要是这一副也断了,等会儿衬衣会变皱的。”
“我知道了。”季尧摸着挂在他腿根上的衬衣带,哄着说,“等会儿下班再给你买副新的。”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妻子衣服上的这些小玩意——田尘是文娱公司的职员,每天上班西装革履是基本的要求,季尧家里做着美食特产的生意,店开在自然风景区,所以他几乎从来都不穿西装。
因为如此,妻子的每一套制服往往都能带给他很新奇的感受。
田尘穿衣的法则很简单,什么颜色的外套搭配什么颜色的西裤,衬衫几乎都是白色,固定衬衣的腿带跟裤子的颜色相同。
但季尧喜欢给他买各式各样的腿带。田尘最初只穿最简单的款式去上班,偶尔为了满足季尧的审美,会在纪念日的时候穿他喜欢的那些款式,比如蕾丝镂花的,比如丝绸系带的,比如玫瑰红,比如雏菊白……但后来季尧还是觉得纪念日太少,于是便在某天妻子心情好的时候和他商量:
“以后如果我表现好的话,你就按我的想法穿,好不好?”
“好啊。”对方满不计较地说。
所以从那时起,田尘衣柜里的腿带便多到数不清了,且数量与日俱增。
而此刻,丈夫轻声地向他埋怨:
“所以我亏了,”他一面架着他柔软的膝弯,一面嘟囔,“今天我表现得很好,你本来可以照我的心意穿的。”
田尘仰着脖颈,后脑勺搁在水箱上面,喘息着:“你……嗯……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好计较……唔……”
季尧笑了笑,灼灼的眼神望着他,没有说话。田尘漾水的眼眸回看过去,也不说话了——丈夫额上渗出的汗珠已经经过鼻梁、经过鼻尖,一颗一颗地落到他胸口,滑到他肚脐里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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