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我们小衣梨奈今天要早睡哦,明天爸爸妈妈都在家,扫完墓可以带衣梨奈出去玩,开不开心?”星野樱给小衣梨奈盖好空调被,语气温柔的哄她入睡。

衣梨奈还在上小学,是街坊四邻都知道的可爱小孩,母亲星野樱是一名医生,父亲是警察,两个人的职业都缺少假期和休息,由于衣梨奈还小,平时全靠保姆照料。

两个人假期能碰到一起,对于小衣梨奈来说简直是做梦一般,她一晚上都在兴奋中,开心的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星野樱来喊她的时候,小家伙困的根本起不来床,团在被子里面怎么哄都不行。

星野樱见她这个小模样,笑的温柔,只好拿来温水打湿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帮她清醒一点。

衣梨奈总算是睁开了眼,也不动作,呆呆地看着星野樱。

星野樱把她睡得一团糟的刘海顺到两侧,“欸?小衣梨奈再不起的话,今天就要过去了呢,小衣梨奈不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出去了么?”

“要,要和爸爸妈妈一起。”衣梨奈说着揉了揉眼睛。

“昨天晚上拉着妈妈选好的漂亮衣服,还等着小衣梨奈穿呢。”

“妈妈,拉着我手手,拽我起来。”小衣梨奈撒娇向坐在床边的星野樱伸出了双手。

“再过两年就要升入国中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可我才刚是四年生。”

“那,四年生的小衣梨奈可以自己洗漱穿衣服了么?”

“当然可以!衣梨奈已经长大了!”

等衣梨奈收拾好走到餐桌前,星野川崎和星野樱两个人已经坐在餐桌前聊天了。

星野川崎拿着报纸,却一脸专注看着星野樱,听她在讲一些最近发生的趣事。

他注意到小衣梨奈过来,叠好报纸放到一旁,“早安衣梨奈。”

“早安,爸爸。”衣梨奈坐在了他俩对面的椅子上,自己认真的吃起早餐。

去往陵园的路途不算远,但衣梨奈还是在后座躺在妈妈的腿上睡了一觉。

“衣梨奈,拿着这个水瓢,舀一瓢水,这样淋上去。”星野樱手把手跟小衣梨奈讲解着习俗。

星野川崎就在旁边看着她们,面色不太明显,但眼角眉梢的细节里全是温柔。

三人下午吃过饭,就驱车前往附近有名的盂兰盆节表演活动地。

夜色降临的时候,被成串灯笼点缀的场地分外漂亮,台上在跳传统舞,同时下面也聚集了非常多的人,大家笑闹着,玩这游戏,跟跳着舞,一切都很美好安逸。

衣梨奈左边牵着爸爸右边拉着妈妈,他们也没有固定的目的地,没有计划,就是随着人流走动,不时讨论两句,或停下来给小衣梨奈拍几张照片。他们与热闹的人群合在一起,感受着节日的氛围。

“砰!”

“别跑!”

“该死的!”

“砰砰砰!!!”

随着这些声音人们惊叫、慌乱起来。

衣梨奈被星野川崎一把抱了起来,他另一只手护着星野樱,避免两个人被乱窜的人撞开。

“爸爸??”衣梨奈被爸爸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害怕的圈住星野川崎的脖子。

“别怕,爸爸在呢。”他腾不出手,只能用言语安慰她。

人们都在一同往声音的反向走,第一时间远离危险,这是人的本能。可是现场的人太多了,涌在一起,只能艰难的前进。

星野川崎很早就听出来是枪声,还不止一个人,但是他和家人被挤在人海的中段,目前的状态除了在第一时间拨打了同事电话,什么也做不了。

所幸,这伙人暂时没有为难无辜群众的意思。

只是暂时。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质,对于穷途末路的人来说,永远都是对付光明一方最后也是最好的筹码。

一直在注意四处动静的星野川崎,除了护着妻子和女儿不被顶撞和踩踏之外,没有像其他人那么急于离开,所以他们渐渐被超越到了后方。

他也终于能看到这附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热闹非凡的场地中,有四个人两两相对,他们全副武装带着口罩墨镜,根本看不见真面目,其中一人手中拿着类似保险箱的东西,而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枪。

警车的鸣叫声在远方响起,双方对峙的四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是一阵枪响。

小衣梨奈并不害怕,她虽然听着耳边吵闹的人声,尖锐的叫喊声,还有没听过的像气球爆炸一样的声音,但她在爸爸的怀里,还有妈妈不断看来的安慰的目光。

她甚至觉得还不错,比每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洗漱睡觉来说,比一个人吃晚饭来说,比起没人和她说话的空荡房间来说,虽然身边那些大人和平常不一样,失控的场面让她有些怕怕的缩在爸爸怀里,但今晚她非常开心。

警察的声音由远及近,他们有人高喊着不要乱动,举起手来等用语,一边举起枪逼近他们。

此时星野一家在星野川崎有意无意中,落到了最后面。

就在歹徒双方都陷入僵持时,拿箱子那人的同伙薅起一名同样落在人群后的女子,用枪抵住她的额头。

警察也不敢动了,三方被互相制衡。

拿箱子的两个人开始和警察谈判,要车要钱要畅通无阻的路。

星野川崎默默放下衣梨奈,他想他距离歹徒是最近的一名警察,敢在大庭广众进行这种行为的歹徒,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是不可能需要一个累赘人质的。

他想了进攻路线,想了自己的计划,想了自己失败的话拼死也要先救下人质,怎么也想不到被惹恼的歹徒并没有找他算账。

他放下衣梨奈的动作被歹徒看的一清二楚,星野川崎动作的同时,眼看着拿箱子的歹徒将枪从另一对歹徒方向换指向星野衣梨奈。

星野川崎他已经无法改变动作的走向,而站在一旁的星野樱一猛子扑到歹徒的手上,枪口确实离开了衣梨奈,但也带走了星野樱。

四个人被警察趁此间歇一并抓住。

小衣梨奈无法理解妈妈口中无所不能的警察爸爸,为什么突然去救一个姐姐而不去救妈妈。

她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脸上温潮的感觉,还有溅在她和妈妈特意选的她最喜欢的小裙子上的血,闻起来令人窒息的味道让她至今难忘。

后来小衣梨奈被父亲强制学习柔道,进行锻炼,她有段时间没再和父亲说过一句话。

长大了的星野衣梨奈其实更恨自己,但是她也没再像小时候那样叫爸爸而是叫父亲,不是他的错,是她的问题。

——

衣梨奈和父亲一路无话的被送回了家门口,他下午又要去忙工作了。

纵使她知道一味地沉默只会困住自己的同时伤害别人,但她也没想好该怎么表达,或许是不懂事时无言的时间太久了,又或者是两个人谁都不肯放过自己。

她目送着父亲那辆车远去,直至消失,那句“路上小心”从她在车上看到熟悉的街景,就堵在嘴边,哽的她说不出咽不下的难受。

傍晚时候,衣梨奈收到了诸伏景光发给她的课程预选,他把衣梨奈和他们俩上过的课筛选出去,给她发来,告诉衣梨奈这学期可以一起选的课有哪些。

他还特别标注,降谷零“顺便”让他问,下学期要不要一起去柔道部。

衣梨奈马上答应下来,她正想重新练起来,这不瞌睡有人送枕头吗?

至于课程,她给若松七生转发了一份,想问问她的意见,七生果然没让她等太久。

七生【你做选择就好了嘛,反正我都不爱学,不过你这什么情况?和帅哥一起约课?!你要抛弃姐妹一个人嗨皮了?!】

衣梨奈【什么啊,我不是没有别乱说。p.s.只是有亿点点心动。】

七生【没有一袋子礼物是安慰不了我的。(最好有你家那边特产的巧克力)】

衣梨奈【了解!包您满意!!】

与七生互相通气并回完景光的消息,联系人再次停留在降谷零的名字上,这一举动快要成为她的习惯性动作了。

他一直没有给她发过信息,都是出现在诸伏景光带来的只言片语中。

两个月的相处,和他一起弹了那么长时间的初学者音阶,结果这家伙还没有景光与她联系的多!

还以为已经算是普通朋友了呢……

等等……他这样是不是就表示不太喜欢她的接触了??!

衣梨奈心头被猛地一锤,忙重新打开若松七生的消息框。

衣梨奈【七生救命啊救命!!如果一个男生,就是…嗯…从来不联系你,是不是代表不要再打扰人家了?!】

七生【如果你真的非常心动,你一定要主动问他!!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所以,我的巧克力还有着落吗?】

衣梨奈【不要小瞧我!之前都是我主动的哦!!】

若松七生看着这条消息,在手机这头陷入沉思,衣梨奈这个慢热型选手都开始主动了,面对这样的美女还有人不会心动?怕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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