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变了

脚下的地面骤然被撕裂。夜聆枢身形一晃,手臂上一股大力把她扶住。

“快走!”景叙阳拉着她就跑,小队的四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裂隙。

徐归尘反常地站在原地,对着他们喊道:“不用费劲了!空间扭曲逃不过的!”

仿佛是在验证他的话,一道裂痕有预料般横在他们眼前。

几人脚步一顿,下一秒四周地面全部裂开,错开断裂的地层。他们站的地方一下变成了孤岛。

夜聆枢看着宽到无法跨越的裂痕,心里一沉。深不见底的裂缝张开大口,就要吞噬他们。

不能就这么结束,总得拼一把!

“钩爪!甩到对面去!”

钩爪刚脱手,脚下的地面骤然坍塌。

失重感一下子把整个人包裹,夜聆枢只感到有人扯了她一把,随后脑子里只剩下强烈的失重感。

眼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逐渐变小的缝隙。那里透出了外面的光,其余视野里一片漆黑。

蓝予澄感觉身上又凉又湿,动了动手指。

手掌上的湿凉滑腻让他瞬间惊醒。他睁眼一看,自己躺在水里,手下是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他坐起来张望四周,发现是条小溪,似乎在山里。

他摸到装备完好无损地背在身上,松了口气。

他从水里爬出来,大声喊道:“队长!炎哥!”

“蝉姐!冶哥!”

“有人吗!”

“有人吗!”

山里寂静无声,无人回应。

越是寂静,自己的心跳就越显得剧烈。蓝予澄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的敲击声,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与年龄无关,实力决定一切。”

这是夜聆枢跟他说过的话。

先锋小队不能认输,不能逃避。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平缓下心跳,撩起水洗了把脸,决定顺着溪流往下走。

溪水把他引到山下的一处村庄,远看没什么问题,走近了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声响。

蓝予澄有些迟疑:“有,人吗?”

他吸了口气,大叫一声:“有人吗!”

隐约有回声传来。他以为没有结果时,远处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有!”

蓝予澄一听是欧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真是你啊,小澄!”

一见面,欧冶激动地抓着他摇了好几下。

“我一路找过来都没人,还以为要和你们失散了!幸好幸好!”

“这么说你也没见到队长他们?”

欧冶嗯了一声:“不过没关系,起码我们两个汇合了,肯定有希望找到他们。”

有队友在身边,蓝予澄安心了不少。

他们在村子里找了一大圈,根本没有夜聆枢等人的踪影。

“小澄,你在什么地方醒来的?”欧冶问道。

“在山上的小溪里,我顺着溪流找到了这个村子。”蓝予澄指向自己来的方向。

欧冶思考一番:“我是在附近的矿坑醒来的,跟着矿石碎屑走到村里。”

他抬头向村庄四周看了一圈:“队长他们会不会在村庄的不同方位?”

蓝予澄隐约听见什么声音:“冶哥,你仔细听,好像有声音。”

欧冶立马竖起耳朵,果然,有一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是咱们的人吗?”蓝予澄突然警惕起来。

“不知道,这个声音似乎没听过,先躲一躲。”

欧冶带蓝予澄躲到一垛秸秆背后。

“冶哥,躲这里安全吗?”

“放心,”欧冶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人靠近咱俩就躲秸秆堆里面。”

蓝予澄:???

那个声音逐渐靠近,听起来已经进了村庄。欧冶仔细辨认了一番,确认是不熟悉的人。

“小澄,我给你扒拉个豁,你快躲进来。”欧冶说着就要动手扒拉秸秆。

蓝予澄仔细辨认那个声音:“等一下冶哥,你听这个声音……是不是在叫队长的名字?”

欧冶一顿,再一听那个声音,似乎在叫“聆枢”。

“聆枢!聆枢!夜——聆——枢——”

欧冶挠了挠头:“好吧,可能……是景哥……”

他重新蹲下:“我们再看看,不急着下结论。”

景叙阳在村庄里转了一圈,喊的嗓子都快哑了也没见着人。原路返回的时候,看见秸秆堆晃了一晃。

秸秆堆后面传来一个人声:“冶哥,你别动。”

“我没动啊。”

景叙阳听出是欧冶的声音,走过去一看,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

他有些好笑:“你们在这儿干嘛?”

欧冶一看是景叙阳,放心下来:“真是你啊景哥。我们不知道来人是谁,先躲一躲。”

景叙阳伸手给他,欧冶借力站起身。

景叙阳笑道:“这种躲藏可不高明。”

“景哥,你见到队长他们了吗?”

景叙阳摇摇头:“没有,我在一个石碑旁边醒来,跟着一路石碑找到了村子。”

“小溪、矿坑、石碑……”欧冶试图思考其中的联系,发现建立不了任何联系。

景叙阳拿出一个罗盘,在手里转来转去。

“景哥,你在干嘛?”

罗盘是他们装备里的必备物件,但是这东西在异空间派不上用场,他们用的是特制的方向指示器。

“我在找你们夜队。”他盯着罗盘上的指针。

两人盯着罗盘的时候,蓝予澄瞥见一个白影晃过去。

“冶哥,你看那边!”

欧冶左看右看,什么也没看见:“怎么了?”

蓝予澄抓紧手里的枪,警惕地盯着那个方向:“我刚刚看到一个白影。”

景叙阳闻言收起罗盘,把枪拿在手里。

迎面吹来一股风,温度明明不低,却让人一阵寒意。

“这里不会,有人吧?”欧冶转过身盯住后方。

景叙阳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嘿,看那边。”

欧冶一扭头,“妈呀”一声叫出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人在对面出现,衣角垂地,整个人悬浮一样缓缓飘过来。

欧冶抬手就是一炮,“轰”一下把那个鬼打到对面的墙里。

“真是大白天见鬼。”欧冶看着嵌在墙里的白衣鬼,嘟囔了一句。

白衣鬼突然把手臂从墙里拔出来,双臂一压,一团灰色的东西呼得一下腾空而起。

他们一抬头,对面的房顶上站了一只灰黑的大鸟,目若磷火,钩嘴与利爪雪白。

怪鸟刚一抬翅膀,欧冶就给了它一炮。灰黑色的羽毛翻飞,伴随着一声嘶哑的鸟鸣。

“啊?怎么没反应?”欧冶看怪鸟稳稳站在房顶,又给了它两炮。

灰黑的羽毛簌簌落了一地。怪鸟一个振翅冲上天空,压下单翅一个回头,朝三人俯冲下来。

蓝予澄立刻开枪,配合欧冶的轻型炮攻击。怪鸟挨了几下,飞向高空,在他们头顶盘旋。

三人背靠背守住四周,欧冶盯着怪鸟,嘴里念叨着:“这什么东西啊,还能化形。”

景叙阳闻言,思索道:“羽毛灰黑……目若磷火……钩嘴与利爪雪白……”

他猛然抬头:“罗刹鸟!”

话音刚落,一个刺耳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另一只怪鸟赫然出现在天空。两只怪鸟此起彼伏地发出怪叫,突然把头一压,俯冲下来。

欧冶提起炮筒就是一通打,这次两只怪鸟学精了,频频躲过攻击。蓝予澄帮助欧冶围追堵截,打了一通,只落下些鸟毛。

“怎么感觉突然变快了?”欧冶的炮不能一直连击,打出十炮就得充能一次。

怪鸟看他们停下攻势,怪叫一声俯冲下来。蓝予澄瞄准鸟头,一枪打在一只的额头。怪鸟扭头的空档,他再补上一枪,打爆鸟眼。

它大叫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另一只还要攻击,景叙阳突然开枪打在它侧颈。这对它没什么伤害,反而拉来了仇恨。欧冶正好完成充能,跟上几炮打在怪鸟翅膀上。

两只鸟负了伤,飞上屋顶停了片刻,扬翅向远处飞去。

“终于走了,”欧冶松了口气,往地上一坐,“让我歇会儿。”

他的炮威力强大,对应的消耗也很大。

景叙阳看到地上有个亮晶晶的东西,走近了蹲下来看。

蓝予澄发现他蹲在那儿研究地上的东西,上前问道:“景,景先生,你在看什么?”他

不好意思和欧冶一样直接叫哥。

“你看这个。”景叙阳从地上捡起来个东西,吹了吹土,放在手心给他看。

一个残缺的半球体躺在他手心,这东西表面沾了土,没沾土的地方能看出来是透明的。

“这是,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那怪鸟的晶状体。”

“刚刚你一枪打爆鸟眼,晶状体被打碎飞出来了。”

这个答案让蓝予澄很震惊,景叙阳接下来的操作让他更诧异。

景叙阳拿出一根笔,拔开一头的笔帽,露出一根银针,刺进这个东西里。

光芒从针尖向上蔓延,笔杆上的暗纹慢慢发光突显出来,那块晶状体开始萎缩变小。蓝予澄看向景叙阳的脸,他面无表情,平静得可怕。

他默默地回到欧冶身边。

“景哥在那儿干嘛呢?”欧冶问。

“他……”蓝予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冶哥,灵文院是研究巫术的吗?”

欧冶一头问好:“嘎?”

他抬头看过去。景叙阳站起身,甩了甩手,将笔收进胸前的口袋,然后拿出一块方巾,优雅地擦了擦手。

他似乎察觉到了欧冶的目光,转过头来,冲他一笑:“怎么了?”

其实没啥,但是怎么就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呢?

一片杂乱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他们抬头一看,数只怪鸟扑着翅膀飞到村庄上方,一边怪叫一边盘旋。

“这么多!”欧冶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

蓝予澄端起枪:“冶哥,眼睛似乎是它的弱点,试着打眼睛。”

欧冶又来了精神,端起炮筒。

一群灰鸟呼啦啦地压下来,紧紧挤在一起,他一下没了目标,只能瞄准白色的鸟喙,试图打中鸟头。

才开了四炮,他就有些体力不支,被迫放下炮筒等待充能。

一大群鸟一起扑来,瞄准难度瞬间上升。蓝予澄频频开枪,只有几枪打在眼眶上。残败的羽毛在空中乱飞,硬是没有一枪打中眼睛。

景叙阳抬起枪,没有瞄准直接对着怪鸟开枪,紧接着一声惨叫一只鸟失去平衡。景叙阳再跟上几枪,鸟群瞬间混乱,没被打中的和被打中的乱作一团。

景叙阳勾了了下嘴角,拼上所有灵能对着鸟群一顿扫射,每一枪都精准命中鸟眼。双眼都被打穿的直接落地身亡,打穿单眼的慌忙逃窜。一时间。怪鸟全都失了阵脚,在铺天盖地地惨叫中四散逃命。

他见鸟群撤走,松了口气,身体一晃,脱力地单膝跪在地上,勉强枪杆撑起身体。

欧冶正准备说话,抬头看见一旁的屋顶上站着一只怪鸟,它的独眼正死死盯着景叙阳,双翼张开。

“景哥小心!”

景叙阳一抬头,巨大的阴影覆盖下来。

他来不及躲闪,低头闭紧眼睛。

怪鸟的惨叫和“砰”的一声巨响在他耳边炸开。

“队长!”他听见欧冶激动叫道。

景叙阳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睁开眼,看到一根棍子贯穿双目,把怪鸟钉死在对面墙上。

他转过头,看到夜聆枢朝他跑来,身后跟着靳炎姜蝉和徐归尘。

幸好,这里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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