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想了一下，没立刻说话，就被海伦截住：“拜托，只有你能告诉我了。”

西里斯把手搭在窗户的上沿，因为在窗台上的缘故，他比海伦的双眼高出不少，海伦不得不努力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笑：“你谁都不欺负，就逮着欺负我，是不是？”

“拜托嘛。”

“——好吧，显然他是为了扫帚公主，因为听说你和伊万斯有些矛盾。你不能期盼一个男生在你和他喜欢的女孩之间做到完全的公平，对吧？”西里斯换了个蹲的姿势，对她耸了耸肩。

“那倒不令人意外。不过你竟然不打算问我发生了什么吗？我和伊万斯之间？”

“那不重要。”

西里斯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朝远处望了望。他看了一会儿铅灰的云层，在空气中飘摇的水珠，还有在大风中舞动枝条的柳树。

他的头发也在风里飘扬。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回头来，开玩笑地说：“一个王子是不会追着询问漂亮姑娘的私事的，啊哈？”

“王子？原来你也要加入波特啊。可是伊万斯对你的印象好像和对波特的印象一样好。”

海伦抱起了胳膊，她漂亮的金发也在窗边吹进的湿风里拂动，像道光幕似的，她的表情被风吹皱了，“追她听起来是件挺艰难的事。梅林保佑你...”

“不。没那福气。”西里斯立刻否认，他似乎一点都不怕从二十多米的高度摔下去一样，仍然姿态舒展地半坐在窗台上，“干嘛老给我造谣？海伦，你真的不该这样对你亲爱的朋友…”

“你也不该这么对你朋友。”

“我对你做什么了？”

“我说，”海伦朝楼下指了指，“他。”

詹姆又在楼下呼喊了，这次换成了掐着嗓子的：“——西里斯，你这个言而无信的负心汉！我要从青春貌美等到人老珠黄了！谁来赔我的时间！”

西里斯咯咯笑起来。

海伦目睹着一切，朝后退了几步：“好吧，看在‘青春貌美’的份上，你就快下楼吧。我也得回去了。”

就在西里斯刚刚要说出下一句话的瞬间，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突然攫住了海伦，让她差一点就出言打断他。其实她很庆幸波特现在在楼下呼唤西里斯，这样他们的对话就不必继续进行了。

“好吧。”西里斯没说什么，又看了眼海伦，“我走了。别在平斯面前出卖我。”

“平斯夫人好像已经要破除混淆咒了…”

“别担心，我能搞定。”

窗内温暖，而窗外阴云密布，风雨交加。在铅灰色的云层背景下，海伦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是西里斯竖起了大拇指，朝她眨了下眼。

下一秒，西里斯的身影就在她的视线中猛地消失了——他从后仰倒，从窗台上向外摔去！

海伦吃了一惊，即刻抽出了她自己的魔杖，要跃上窗台——

猎猎的风中，西里斯的声音一下由近至远，“现在在你面前的是魔咒课优等生、漂浮咒王子：西里斯·布莱克！哦呼——”

声音又由远及近，西里斯在猛地下坠数米后，又被魔咒推着，四肢自由张开着从下方的空气中漂浮上来。漂浮了一会儿后，他甚至把双手垫在了脑后，笑嘻嘻地看着她：“嗨，海伦。我就说没事吧？”

海伦努力压着嘴角，但眼睛暴露了她的快乐。

她不知道贫穷、咳嗽和爱情是不是真的那么难以掩饰，因为她没有体验过其中任何一个，但现在她意识到，笑容显然应该被加入这个“无法掩饰”清单的第一位。海伦的笑从眼角眉梢逐渐扩散到饱满的双唇边。

“扑哧”一声笑，然后逐渐发展成上气不接下气的大笑。海伦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这是真的很酷，漂浮咒王子。比‘扫帚王子’还要酷！”

“笑话我？”西里斯没立刻离开，而是一边漂浮，一边绕着海伦所在的窗户不怀好意地打转：“你应该知道吧，不管我现在做什么，你都追不上我了。如果我现在说你几句坏话，也马上就可以脱身的。”

海伦倒很沉得住气，她好笑地说：“你说啊。”

“唉，我得说有的时候太有修养也是个麻烦。比如你就没有这个烦恼。”显然，西里斯只选修了神奇动物保护课，而并没有选修青少年男生保护课，所以仍未学会“眼色”这个词的意思，他故意闭着眼睛，双腿交叠，手托在脑后得意洋洋，“虽然你的毛病像猫最喜欢玩的毛球上的线头一样多，但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或许我应该去问问伊万斯…”说到这里，他悄悄掀开眼皮，瞄了海伦的表情一眼。

海伦：“继续。”

西里斯悄悄离海伦远了一点，然后说：“我是要继续。我在措辞。”

“这么为难吗？那我就帮你一把吧。”出乎意料，海伦并没露出恼意，反而“哼哼”笑了两声，抽出了她自己的魔杖。

等到西里斯发现她笑容下掩藏的狡黠时，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海伦的魔杖尖上冒出了一股足有大腿粗的水柱（梅林的袜子啊，她是给清水如泉加了多少个加强前缀！），击打在西里斯身上，直接把他向黑湖的方向推去。

看着西里斯被击飞的样子，海伦朝他飞吻一下，拿手帕挥舞着当作告别，完全没什么愧疚的意思。可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实在很少露出这种狡黠的得意飞扬，导致西里斯短时间内好像都生不起气来，他只想大笑，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欢呼着顺着力道向黑湖飞去，风越来越大了，天空上黑云翻滚，空气湿漉漉的，飘着露水一样寒冷的雨，把他被烘干的头发又一次打湿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逆着风大喊：“海伦，飞和冲浪一样有意思！”在水淹没他的身体之前，他仰面看着天空，大笑起来。

“天可真大啊——比黑湖的一百倍还要大得多！”他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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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