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一猫一人吃着圆鼓鼓的肚子出来,只是两人之间隔阂如银河般一样远。

饭店里面残留的小龙虾味围绕着他们,谷饶下意识地舔嘴唇,又悄悄地瞟了一眼旁边的人,深邃的眉骨下面是一双被墨黑色填满的眼珠,被雾藏进去显得漠然,高挺的鼻梁顺下去,是张白里透红的薄唇。

视频里面路灯下面那个背影在微黄的路灯下带来的寂寥感似乎被那人藏匿起来,巨大的餐桌前摆满了一盘又一盘的香辣小龙虾让谷饶疯狂分泌口水,但是理智让它无法动筷子。

直到宴遇吃了第一口,几乎每盘新菜的第一口谷饶都眼巴巴地看着对面那个人吃完。

狠毒的太阳混着知了嘎吱嘎吱的叫声,扰在每个人的心里痒的不行,晒的人和树叶都垂下头,混着纱布的缠绕的腿变得有点闷热,伤口忍不住地发痒,猫爪子放在热烫粗糙的台阶上面显得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别扭。

一双手偷偷从腰腹伸进去向上揽入手臂处,四只脚瞬间离地,在空间不停地扑腾,转头看着这个全脸都在用力的脸,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面透露着一丝不解,脑袋上面的毛冲起来。

谷饶看着地上自己的脑袋影子下面出现了一只手的影子,瞬间又放下去了,自己的身体被举起来悬空又瞬间收手,吓得自己一把抱住脖子处时,人出现传来一声微弱而短暂的笑声。

离开店门的瞬间,响起:“支付2500元。”

敏锐地感受到对方的身体瞬间僵了,谷饶羞愧地埋在男人的颈窝里面,爪子紧紧地勾住男人的衣服,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送进这家肉食店。

对于金钱的概念,在每次直播后收益不达标的时候承受不同等级的惩罚时,作为动物的他们已经形成了与人相悖的印象。

谷饶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内心在不断地对死亡到来进行脱敏,流泪悄悄地挂在眼角处。

窗外金黄黄的树叶肆意舒张着,透过玻璃窗户所投射光线不偏不倚包裹着灰白色的毛发。

谷饶伸出手臂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忍不住地翻身,在床上卷了一圈后,突然猛坐起来。

那种趴在车窗看着路车流不息的恐慌感还在心上久久无法散去。

粉色的小单子随着起来的姿势缓缓地从肩膀上落下去,谷饶这才收回神来,男人的大床早就被铺的整整齐,空调上面的带子被吹的直拉拉地,下面的课桌从书的大小排序着,相框里面是一只紫色的蝴蝶。

外面的吵闹声突然打乱了谷饶的观察,一群毛绒绒的脑袋挤在窗台外的榕树上,中间的一个见屋内的猫头转过声来,尴尬滴喵了一声,见周围还不安静,忍不住地用爪子把它们踹下去了。

面对着同类好奇的眼神,谷饶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剩余的猫和玻璃里面的猫只好面面相觑。

一封墨绿色的邀请函被带着白色手套的侍者接住,打开橘黄色花式印章后带领着男人踏着莫色花纹地毯走向深处,淡雅色系花束摆放在来时路上,宴遇并不是第一次参加安氏的宴会,总觉得与平时风格不同,顺着眼前紧闭的那扇门被身边人推开时,淡淡的木质香混杂着酒味扑面而来。

吵杂的寒暄声混杂着来来往往的眼神,滋泡在以利和名的漩涡里,隔着一层无形地将宴遇包裹起来,标志着宴氏的身份让酒味刺痛喉咙,墙壁上雕着木质镂空的蝴蝶下的男人从桌子上换了一杯红酒,从周围人的让路中直直地走过来,将得体帅气的年轻男人用手臂拦住,走向 以木为线条却错综复杂铺面整个空间下。

顺着安氏掌权人如长辈一般的关怀,周围人心领神会地以欣赏的眼光注视着,宴遇以一种恰好的尊重回应着对方,目光却透过那人看向背后充满特色的装置墙,染上乳白色的漆伸展成森林的树干,顺着脉络墨绿色的子叶,湖蓝色找空细细描摹,一不小心就会错扑上其他动物的生存空间。

与自己很久之前在微博发的一段灵感高度重合,思绪行踪不明时被站在台上的主持人打断。

穿着各式各样礼物的人朝着中央走荡着,浓郁地香水味搅拌在一起,台上传过来熟悉的声音促使宴遇慢半拍地瞟了一眼周围,人们在灯光下神采奕奕地抬头,在灯光错杂的瞬间,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士藏在冒泡的红色饮料后面。

一双透着灵动好奇的眼神大量着这个奇怪的男士。

男士点头示意的礼貌感在人群热情中披上疏离的姿态,与自己父亲交谈时望着自己作品的偏离感组合起来,像一场英国突如而来的阴天,让安沫冉不停地搅拌着以假充次的可乐不停地冒泡。

台上人讲话完趁着人群包裹着主角,高跟鞋踏在铺着毯子处有着闷闷的声音,与心脏跳动时那种厚重感相媲,悄悄地站在正在拍墙的男士旁边。

宴遇划走父亲发来的询问消息,正打算去外面吹吹风,余光扫到那位对视的女士也在聚精会神地欣赏着,甚至以此为灵感将木质蝴蝶与复古相结合在衣服和配饰都凸显地淋淋尽致。

也许是自己的目光停留让对方感觉到冒犯,宴遇想要快速离开,“您与今天的主题真的很搭。”

蝴蝶顺着女士脚步变得生动起来,接着红酒昏的人头昏的借口询问宴遇是否介意,那张离开暖光照耀下的脸显得有点侵略性,但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没有关系,小姐。”

迎面的风吹着杯子里的吸管,搭在玻璃桌面的手在不安地紧握着,手机的震动声让心里一紧,男人得到自己点头后起身接电话。

半依靠着栏杆,手指骨节分明地在银色面上有节奏地点着,隐隐约约地传来熟悉的英文,等着男人再次入座,忽然一闪的英文锁屏,安莫冉听到自己声音有点不稳地问着:

“你也是才从国外回来的学生吗?我是今年伦敦学艺术的。”

宴遇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又看着这个半密封的空间,换上一副友善健谈的面容与交流方式,再得知女生没有完成便被父亲强制回国等消息后表达可惜,却没有想到对方回答中有丝难以忽视的兴奋感。

“那你把名片给我一个吧,宴会上面也没有几个我同龄的。”

“我只是跟随导师的一名学生,我的导师在里面。”

顺着手指指的方向,是与自己父亲相处的其中一个,她隐隐有种不甘的感觉,可乐在进口的瞬间有一丝寡淡,淡淡的甜味对于一个追求刺激的人来说显然不够。

男人的手机里面又传来熟悉的英文:“Your cat has become famous, quickly check your phone.”

抬头的瞬间,是一张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不知而来的光暖化那层冷,而对方也悄然抬头。

在路人的手机视角下面,一群猫咪围在一起,整整齐齐地摆着同样的姿势,突然有规律地“喵喵喵。”然后大家都一起做一个双手举在头顶,舌头斜着靠在嘴巴处,眼睛泛白。然后又是一阵又节奏的叫声后,其中一个毛色不均匀的猫咪,双手双脚打开,几个来回后,一个背面坑坑洼洼的,无法分别花色的猫咪被其余猫咪所簇拥着。

她笑得跟孩子一般让宴遇一瞬间想起过往,似乎毛茸茸的东西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拿走那人的注意力,手机里面那双带来熟悉感受的眼睛正在瞅着自己。再次脱离出来时,对方在门口朝着自己甩了甩微信的页面。

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验证消息:“我是Risky”

*

熟料带被风带在空中,裹挟着不断地卷入进去,最后挂在一最高的那颗树上面。 谷饶怀着一点不安和好奇,通过榕树的树枝慢慢来走向它们后,接受了它们特别的仪式,坦白来讲,这是一个游戏。

在它从小被迫失去正常的猫类生活后,就没有享受过如此纯粹的同类感情,谷饶想了半天以一个自认为巧妙的开头问到:

“学校中的人有什么很突出的吗?”

其中一个白猫开始讲述偶遇精神不正常的人,起因半夜一男子带着小鱼猫条诱惑它之后,就对它讲述有只无毛猫收买冷脸富二代,不仅天天使富二代对它伤心不已,还使富二代变成了负二代。

最后吃完了,对方还把自己抱起来了,让自己半夜未眠,白色的脸上写满了困意。

被一只黄黑相间,长相精致的猫从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白猫呜呜了两声,舔舔了自己的毛发,茫然地看着周围其他的猫。

“最近周围有投毒的人类,而且现在大学生都在准备期末考试,所以你遇到善良的神可能性很少。”

果然路过的人类只是在远处看看猫群,眼神疲倦不堪,左右活动着脖子,背上背着一个厚重的书包,看起来像靠营养液挂着的千年老树。

像极了它每次被迫在工作的样子,原来在这个地方的学生我是这样没有精神气的。

“不过,宴遇是不一样的,我还去明智楼时遇到他了。”

“你们怎么觉得他不一样呢?”

这个时候有一只全黑色但是鼻子处有一个缺口的笔芯,嘴巴处有一对白色的胡子样式的小猫走出来。

“我有一个癖好,我很喜欢看起来比较冷淡的人,所以我的爱好就是偶遇他,希望他可以摸自己的头,而且他好像会给我带来好运。”

其他的猫咪开始喵喵声起伏,大概意思是当初大家打赌,谁得到了他的抚摸,其他所有猫就去偷捞后山池塘的鱼,贡献给那个猫。

“他经常走的那条路上食物会很多。”

只有黑猫还在执着,对着谷饶说:

“他在猫圈真的很有名,现在加入仍旧有效。”

听到这么奇妙的赌约,谷饶觉得在学校的猫猫真的是最幸福,即使得到了消息几乎没有怎么有效,突然它看到草丛里面有只鬼鬼祟祟的老鼠。

身前的老鼠被自己玩地几乎昏厥,谷饶凭着矫健的身姿顺着阳台爬进房间里面,把老鼠藏进了拖把里,露出一点尾巴。

夜色在城市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温馨,从大树下的暗处笼罩着黑色,路灯行人在长久的马路上面相互踩着对方影子,悄悄地将每处角落都标记着暗色,顺着时间彻底翻卷直到处处都吃掉。

宴遇带出其中一本退货的漫画书,书上处处都是带有诅咒,经纪人的话语还在脑海回荡:

“你的漫画书遭受大量恶意订购,然后集体退单,甚至······”

“网友说这是为了满足凶手你的某种癖好。”

突然在某一刻宴遇改变了想法,手机信息显示着父亲所说的正确性,退出页面同意了微信好友申请。

琥珀色的眼睛藏在香樟树的叶子后面,紧紧地盯着那两黑色的车从宿舍后面停住,出现穿着黑色短袖的男生,手里还提着袋子。

宴遇的手机震动不停,在最后开门的一刻关机了,屋子里面一片漆黑,两只手在触摸着墙壁寻找开关,向前的步伐被什么东西阻拦。

“哐当!”

毛茸茸的头瞬间转向房屋里面,视线交汇的瞬间被灯暴露无遗,还有被宴遇挂在手上的老鼠尾巴。

老鼠挣扎的摸样在谷饶的眼睛里面逐渐放大,甚至连嘴巴缓缓留下来的血液也一清二楚。

在短短的几秒钟,它停止了徒劳的挣扎。

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于邦脖子上面带着一个白色的毛巾,头发湿漉漉地进来,边拿着手机边凑到宴遇的身边说:

“你让我打电话就打电话,为什么让要我特意用英文介绍你的猫啊?”

于邦边说边向房间里面看着,甚至都爬在桌角处四处查看。

“你家网红猫不在啊?”

宴遇停下手中的盆子,在开浴室们的那刻说:

“我没有那样式的猫。”

想要从上帝视角找出玩家的破绽,但又对筹码心存不忍。

然而于邦并不知道宴遇的想法,不过发生在宴遇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毕竟对于以他对于宴遇的了解,宴遇总是对于外界淡淡的,昨晚回来让白猫去调查一哈内幕,今天影子都没有见到。

所以宴遇怎么会收留它呢?

谷饶其实不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场景,但是作为一个从来没有以鼠为食的猫咪来说,宴遇作为一个陌生的鼠直接杀生的事实还是会心痛,起码自己要把老鼠尸体带出来, 原路返回的时候,窗户被人关住了,里面没有任何人,但是玻璃处却折射了光亮,但是房间里面确实一片。

爪子放在窗户处,但是不知道该不该敲下去,但是它不喜欢这种悬而未定的感觉。

突然于邦的那张大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对方还爽朗地把窗户打开,笑嘻嘻地对着自己说:

“不好意思,我觉得外面太火炉了,不是想阻断你回家的路。”

谷饶被吓的一激灵,脚一滑,就从窗户处摔进房间里面。

一个脚滑没有刹住车,撞在了才从浴室出现的宴遇。

男人的身上传来的清新茉莉花的味道,毛巾被半垂的手臂拿在手上,由脚脖子处向上伸张处流畅的曲线。

谷饶突然想起来那群猫说到,宴遇有一张想让人探究的脸,看上去眉毛处带有少年人的俊朗,眼神却是一双看着世俗后的落寞,但是总觉得其中有怜悯,就是这样的矛盾的特征,混在一起,却让人想要深陷进入。

明明就是骗人的!

一猫一人对视,于邦居然觉得有些配,然而那人突出了一句话。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一句话让于邦恢回归现实,使劲地把方才的想法甩出来,急忙地回答:

“最近舆论太大了,你还是不要来画室了。”

宴遇轻微地点了点头,从猫面前绕过。

偶尔相连的线也在无意间地去消失。

谷饶的眼睛眨了眨,看着男人的背影,不知不觉也跟了上去。

宴遇打开了会议,坐在沙发上面,对面是一个穿着睡衣,敷着面膜的女人,

“我们公司开会商量了一下········”

这个经纪人于红最开始签约的时候就带着他,性格大胆活泼,在这个时候还嚼着鸡翅。

宴遇知道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想要道歉却被一把绕开。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小猫身上都是毛线,脚和半个身上都被绑住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想让蹦,想要摸到上面的羽毛。

突然身心不稳,不知不觉手也被线条缠住了,忍不住地哼唧了一哈。

“对不起,稍等片刻。”

谷饶正在费力地挣扎着,突然有只手卷起了毛线,在那双灵活的手中似乎一点一点地打开迷宫。

解脱出来了,两人回到沙发了。

视频里面的人正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一人一猫,而不知道为什么猫开始在人的怀里左右移动,甚至在人不熟悉安抚下依旧失效,猫从怀抱里脱落了。

“这不是那个视频里面跟他们呆在一起的那个猫吗?”

宴遇愣了一会儿,“嗯。”

“真的是它,我们有救了!”

对面的打字声音从那头传出来,从键盘发出的节奏感都能够感受到她的解决出问题的兴奋感。

“姐,它不能上视频······”

视频那头疑惑地看起来,宴遇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祈求,迟疑了半天说:“那你把它画出来,讲述你们相遇的故事,这总该可以了吧?万一说什么目击证人突然很熟悉,等监控出来对上去一切就明了。”

她的语气明显低了很多,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就看见猫咪一巴掌趴在了面前的屏幕上,猫咪的眼神中肉眼可见的恐惧,主人看起来也有些不解,用一句我明天给你回复,结束了这个视频通话。

宴遇看着蹲在地上的猫,嘴巴里面讲个不停。

而手机里面的翻译器显示却是如此答案。

“准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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