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小猫头鹰的气场逐渐变得平和了。理查德松了一口气，玛丽也是。

可能是精于伪装的原因，他们对于气场格外敏感。毕竟这能帮助他们识破一些同行，抑或是避免被一些同行识破。

之前的小猫头鹰虽然看起来还有些精神，但给他们的感觉却像是一棵被虫子蛀空的老树。而现在，尽管它仍旧趴在彼得的腿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二人却能感受到它活着的呼吸。

理查德夫妇重新开始了交谈。这次却无关行程，更多的则是关于伊莱的，关于彼得的。

他们向梅和本讨教了两个小家伙抚养的技巧，还时不时摸一摸彼得的脑袋和小猫头鹰的翅膀，像家人一样。

……

“好了，我们马上就要去过安检了，你们就送到这里吧。”理查德带着玛丽和本，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拖车，对着梅和彼得说。

由于不想进鸟笼，进机场的时候小猫头鹰偷偷地藏在了行李堆里。在进入大堂后，它又熟练地拱进了小彼得的衣服。此时，它在衣服的领口处只露出一个脑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可恶的家伙，我都要走了。不跟我告别就算了，甚至都要睡着咯。”理查德弯下腰，用手狠狠地揉了一下小猫头鹰。

“爸爸。”小彼得叫道，想要阻止他父亲的动作，“哈利先生累了。”

“哈哈，小鬼头。”理查德抱住他的小脑袋，在脑门上亲了一下。

玛丽也走了过来，在小猫头鹰和彼得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哦，梅，我会每天按时打电话回来的。”本有些焦虑地说道，“听说索科维亚有些不安全。我是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照顾好理查德和玛丽。”

事实上，他看起来才像是最需要被关照的人。

“哈，没问题。”梅露出笑容，但终归是分离的伤感涌了上来。她对理查德和玛丽说：“多照顾照顾他，他总是很容易焦虑。”

“本，你应该相信你的哥哥和嫂嫂，他们会保护好你的。”

“是的，是的，”理查德揽住本的肩膀，带着狡黠的笑容，偷偷附在他的耳边说，“我买了一大罐辣椒喷雾放在包里，不托运，手提的。谁敢欺负咱，我一定让他好看。”

本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了笑容。

听到一切的小猫头鹰啐了一口，心道：不愧是兄弟。

……

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种久违的安宁让伊莱觉得平静。

他突然发现这样生活其实也挺好，知道那些他爱的、和爱他的人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然而，伊莱内心早已存在的不适如同一颗破土的种子，此时正以一种疯狂的速度肆意蔓延。逐渐强烈的不安感催促着他向四周张望，但他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好了，亲爱的先生们。”梅对着彼得和小猫头鹰说，“我们该走了，等他们到了（巴黎）戴高乐机场后，会给我们打电话报平安的。”

伊莱内心一跳，那种熟悉的危机感又一次浮现了。

戴高乐机场，他默念。分明是陌生的名字，却给了先知一种惶恐的熟悉感。

“如果不能从现在获得启示，那么就去索取未来。”

伊莱觉得自己不得不行动了。

他趁着彼得和梅交谈的时候，突然从小孩的上衣滑落。在后者的惊呼声中，这只小猫头鹰双腿疾走，像一颗皮球似的飞速冲往机场的母婴哺乳室。

好在门并不重，它顶了两头就挤进去了。

大门关闭的瞬间，棕色的背部羽毛蜕成深蓝的披风，两只尖耳贴合化作兜帽，双翼伸展出五指，利爪变形成皮靴。

年轻的先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他取下理查德之前为他戴上的黄色水晶吊坠，用手碾碎后，将核心的部分含在嘴里。

一手抽出魔杖，一手从口袋里摸索着拿出了一个首饰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是被神盾局替换的黄色水晶。

“diffindo（四分五裂）”

一股冷汗从先知额角冒出，他的嘴里隐隐渗出鲜血。

斑驳的黄色水晶在强力的魔咒下破碎成块，暴露出其中一个微小的、还闪烁着微弱黄色光芒的仪器。

黄色的指示灯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发出警示的红光，然后在魔咒的余威下，四分五裂。

足够了，伊莱想。

接着，小先知放开水阀，关闭下水器。在水盆充盈到一定程度后，将手指划破。

鲜血滴落，在魔杖的指引下，弯曲成线条。线条交汇，描绘出一颗被如尼文环绕的普罗维登斯之眼（又称上帝之眼）。

情急之下，仿制的冥想盆可能并不足够，但当先知在水面上用密楔蒂斯语书写完“梦境”二字后，本是澄澈的水底，突然鼓动出具有梦境象征的袅袅炊烟。

等到整个水面被烟雾染至乳白，伊莱深吸一口气，一脑袋闷了下去。

……

目光俯视整个机场，时间的流动是一场被缓存播放的电影。

这是未来，伊莱仔细地观察着，想找到那个让他心悸的原因。

一队年轻人跑着上了扶梯，似乎有三四十人的样子。

中年女士站在队伍的最前端，倚在扶梯上对着楼下喊：“艾利克斯，别掉队了。我们人很多，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太够，尽量快些。”

一股无来由的恶突然从伊莱心底涌现，危机直觉直接被拉到了红色警戒。

源自魔法本能的憎恶和先知的灵性同时告诉伊莱：杀掉他，驱逐他，将他隔绝，让他离开。

伊莱想要找到那个叫做艾利克斯的男孩，但是一股漆黑的浓雾却突兀地遮蔽了他的视野。

在梦境中，伊莱低沉嗓音，用魔力灌注话语：“the truth （真相）。”

一双猫头鹰的眼睛在机场上空描绘，以之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气流向四周推开。

可不料，那股黑雾却化成了一条长着骷髅头的毒蛇，如附骨之疽般黏着气流反咬，一口撕破了猫头鹰的双眼。

“干*娘。”

伊莱从水池里猛得抬起头，仿佛一个快要溺毙的人。不知何时起，水面重归清澈，甚至时隐时现一缕邪恶的黑烟。

他望向镜面，即使双眼被绘制了象征和符号的缠眼布保护，但鼻子还是闻到了一阵腥气。果然，一道血泪淌了下来。

……

这是难以抵抗的存在，剧痛让伊莱的思维更加灵敏。

是漫威世界的原著邪神么？还是外星科技？至少不是人类层面能够抗衡的。不过那是在梦境中才能展现的威能罢了，在被规则约束的现实里，我还有机会。

先知靠着墙壁喘息，在心中计算时间。

此时，被含在嘴里的水晶核心已经消弭无踪。

该行动了，伊莱拖着行将就木的身体，思索着。

神盾局，他此时的内心无比复杂。他渴望获得神盾局的援助，却又碍于巫师的身份无法在神盾局面前显露。更何况，经过了之前的消耗，又失去了水晶的庇护，伊莱的巫师能力打了折扣。

一声叹息从门后传来，接着，一只棕色的猫头鹰飞了出去。

剧情有联动借鉴，人名没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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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危机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