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是数论基础。
叶之助起得很早，带上英语四级试卷和课本，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关门时，沈潇和云群的鼾声一个比一个响亮！
趁着时间充足，去了趟食堂，买了包子豆浆，边走边吃。
纪非言起得更早，到教室时后排没坐几个人，但位置差不多已经被占满了，便去了第三排的二人座，翻开书预习。
学生源源不断地进教室，他丝毫没受影响，只是专注地看着书。
叶之助进来的那一刻，却正好抬眼，和对方对上视线……
他笑了下，叶之助也冲他笑笑，又环顾四周，打算先找个位置坐下。
举目望去，后排的位置都被占了，前几排有人零零星星地坐着，他看着很陌生，也不好意思直接过去坐。
这时，纪非言向他招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说:“来这里。”
他慢慢走过去，松了口气:“谢谢。”
“没事。”纪非言说。
叶之助感慨道:“……你好像每节课都来教室挺早的！”
“嗯，”纪非言侧目，“毕竟我住的是混合寝，室友的课表跟我的完全对不上，睡过头没人叫我。”
“也是。”叶之助点头。
姚明理便走过来，坐在叶之助和纪非言前面，坐稳后往后转，看着纪非言，说:
“你没填表。”
有这事吗？
自打上次又被姚明理打电话催填表格后，纪非言就很谨慎，隔会儿就看一下手机，就怕错过重要消息。
鉴于自己有前车之鉴，他还是道了歉:“对不起！”
叶之助有些懵，也打开群翻看群消息。
李岑转过来，见两人还在认真翻找群消息，无奈地看了姚明理一眼，又对他们说:
“别翻了，明理这个坏东西骗你们的。”
两人半信半疑，停下动作。
姚明理一改刚才冷静理智的状态，盯着纪非言，坏笑起来，说:
“好了，对不起，确实是我在骗你。我要报复你！那天我本来在打游戏，都是你不填表，辅导员才亲自打电话给我，害我没上钻石！”
叶之助低笑，纪非言偷笑。
姚明理盯着纪非言，控诉着:“你还笑我，太没人性了！我等那一刻已经等了六年了！六年啊！都被你给毁了。”
“对不起。”纪非言说。
他从不计较游戏上的段位，所以无法与她共情。
盯着纪非言，姚明理又忿忿不平地说:“你还欺负同学。我要制裁你。”
“我欺负谁了？”纪非言努力回想，但想不出所以然。
姚明理看着叶之助，说:“你看看你把人家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叶之助摆手:“我没有。”
话音刚落，立马对上姚明理哀怨的眼神。
正想要不要改口，姚明理就被李岑不轻不重地打了下。
“不要压迫同学！姚明理，你太不像话了！”李岑说，“你这么给他们施压，要是让他们出现心理问题怎么办？身为心理委员，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姚明理反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闹了起来。
“叮叮叮……”
上课了！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纪非言看着手机界面，神色莫辨，低声说:
“不可能！”
说完，就听见叶之助的轻笑声，以及前桌两人极力克制的笑声。
抬头看去，李岑肩膀在抖。
他感到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纪非言就没时间发愁了！因为授课老师唐周说话很快，换PPT的速度也快。
他全神贯注地听课。
反应再快，也招架不了唐周毫无征兆地换PPT的做法。
这页PPT上的内容讲完了，他还没完全理解。
唐周又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考点，他打开手机，打算先把PPT拍下来，课后研究一下。
然而，刚点击拍摄，PPT就已经跳转到下一页。
手抖了一下，屏幕上出现前排同学的脑袋和上页PPT的残影。
叶之助的余光不可控地看见纪非言的屏幕，又看着对方怔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把刚才那页PPT发给他。
图片清晰可辨，纪非言轻松许多。
手机上很快又来了叶之助的消息。
【你那里视线有些受到遮挡，不好拍照。我拍了课后发你】
纪非言侧目，隐约看见叶之助眼镜下的双目，但又似乎什么都没看清……
不禁思考，叶之助镜片下会藏着怎样的一双眼睛呢？
给叶之助回消息。
【行。谢谢你了】
叶之助记好笔记。
【不用客气】
需要拍的PPT也就几张，这节课下后叶之助把图片发给纪非言，便把手机放到一边。
纪非言在看书本目录，没看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来，叶之助打开手机，回信息。
余光中，看见自己给纪非言发的消息，立马神色大变！
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他如坐针毡，匆匆把手机锁屏。
眼不见以后，脑海中又一直是那条消息，让他备受折磨。
怎么办？
偷看纪非言一眼，叶之助更不安了。
看出他的纠结，纪非言试探性地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叶之助愣了一下。
……好高的情商！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着纪非言，说:
“我刚才给你发错了一条消息，现在撤不回了。”
“你是想借我的手机删一下？”纪非言问。
“嗯，”叶之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趁你还没看。”
纪非言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叶之助迅速改口:“不好意思，让你困扰了！我不借你的手机了。”
“没事的，你拿去吧！”纪非言把手机给他，解释着，“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到底给我错发了什么。”
叶之助选择满足纪非言的好奇心。
纪非言点进去，看见消息列表里叶之助给他发的表情包——
那是一个动图，正上方是“爱你”的颜文字，下方是一只灰色的熊坐在地上，一只白熊欢欢喜喜地跳它身上，不断释放爱心……
很热情！
叶之助感到无地自容。
纪非言笑了会儿，忍不住打趣:
“看不出来，外表这么强势的叶少居然私下会发这么可爱的表情包！”
提到“叶少”这个称谓，叶之助不可避免地想到军训，更窘迫了。他故作镇定，说:
“不是的！那个表情包是别人发给我的，我没想过要用。”
纪非言勉强忍住笑。
*
……要说Z大最出名的社团，那非UC魔术协会莫属。这个社团由六大部门组成，每年开展的大小型活动都广受欢迎，经费也极为富足。鉴于这个社团有着实力强劲，所以吸引无数人加入。
当然，每年成功加入的人少之又少！
这不，今天魔术协会又开展了一场不限本校学生才能参与的大型活动。
叶之助本不想参加，但想到自己还没学分，便往校魔术厅走。
刚到门口，就被魔术厅的华丽装饰吸引。
再往里走，看见纪非言。
怔了一下，他注意到，纪非言和好几个工作人员一起站在招待处，管理签到，也维持秩序。
他有些惊讶，纪非言居然会参加魔术协会！
人群接踵擦肩。
排着队，叶之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纪非言身上。
很快，和纪非言之间就只隔了几个人。
“学长好！”大二英语系的柳璇一边填写个人信息，一边问纪非言，“这个学分是你来给我们录吗？”
“嗯。”纪非言说。
“那学长，我们后续还需要做什么吗？”柳璇后面的李秧插话。
“不用，”纪非言的音色淡然如水，“你们把姓名、专业以及学号填对就行，学分会有人发给你们。”
“好的，”李秧怕自己话多，也没多问，“谢谢学长。”
“不用客气。”纪非言回答。
两人迅速填好个人信息，飞速核对一遍，便去了魔术厅。
“学长好！”大一的杨林站在纪非言面前，问，“我想问一下，这个学分多久可以发下来啊？”
“很快！”纪非言扫了眼表格，“今晚我就开始录，大概一两天录完。”
叶之助陷入沉思。
怎么大家都叫纪非言学长？我等会儿登记的时候要不要也叫一声“学长”?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自己真的很笨！
当然不用！
很快，就到了叶之助。他简要地和纪非言打了招呼。正拿着笔填好年级，纪非言说:
“学弟原来是大一的啊！”
叶之助愣了一下，又笑着说:“是啊！学长。”
纪非言看着他的字迹，怔了一下。
叶之助填好表，站到一旁。
纪非言指了指魔术厅，说:
“那学弟快去魔术厅吧，要是去晚了就只能站着了！”
叶之助往里看了眼，鬼使神差般地走到他身边:“没事。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纪非言笑笑:“……学弟这么热情，就不怕学长叫你去搬椅子吗？”
“你不会的。”叶之助说。
纪非言不再打趣叶之助，问:“你今天怎么不去图书馆？”
“想先挣点学分。”叶之助说。
“你多少个学分了？”纪非言问。
“一个也没有。”叶之助如实说
纪非言低笑。他也笑了一阵儿。
“你加入的是组织部？”叶之助看着表格，目光柔和至极。
可惜纪非言看不见！
“嗯。”纪非言起身。
“你不继续了吗？”叶之助有些不解，“后面还有人。”
纪非言放了张空白表格在桌上，很快就有人接替他的工作。他冲叶之助笑了一下，说:
“不管他们了，学弟要不要先参观一下我们社团？反正你现在进去要站半个小时活动才能开始。”
叶之助轻笑:“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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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