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人工加持的空调风吹得疲劳的人晕晕欲睡,林暖旸巡完教室后,回到办公室就看见伏扑在电脑旁的纪浅溪。
这两天,下了班后,他硬拉她做些武术训练,她看起来疲惫极了。桌子前的电脑屏幕展示着她的论文,输入符号定格在某处一闪一闪。
与此同时,电脑右下角的小企鹅图案还在拼命闪动,发出“滴滴”声。男人拿了棉长袖盖在女孩的身上,肃肃凉风对着女孩吹,怕是会感冒。
小心绕开女孩,到她旁边的窗角,将立式空调的吹风口页片往上掀,改变风向。后退时蹭到椅角,趴着睡的女孩被带动了一下。
站在椅后的男人看到乌亮的后脑勺倏然坐直,而后缓缓又趴下。
“这丫头,被带走都不知道。”男人无奈,接着看到被女孩动到的鼠标带动小企鹅弹出聊天框。
“小溪,坚持!”
“就是,为了他的腹肌。”
“那么辛苦陪他练武,好歹后头要看到,不,要摸到他的腹肌。”
男人挑眉,俯身看聊天框备注——貌美如花宿舍群。
暑假伊始见到的女孩不像是这般猛浪之人。“她每天和她们接触,怎么性格还是如此软合?”
男人不放心地拿了软垫放在女孩后背,在女孩触手可及的地方放上装了温水的保温杯,眼见女孩仍睡得欢,关上办公室门,出去又再巡了一遍。
晚上八点,外卖餐后半小时,纪浅溪穿上武馆的武术服,和林暖旸相向而站。
“今天练点拳打。练你的拳力,来,握拳。右手,蓄力,出击。”
纪浅溪双拳抱紧,打出一拳。
“不对,不用全身绷太紧,将力集中在右拳上。握拳,放在腰侧,然后出击。看好!”
林暖旸站到纪浅溪同排,示范地打出一拳,又走到纪浅溪斜后方,“拳放这个位置,出击。对,手臂绷直,出拳要快。”
纪浅溪按照林暖旸的教授,打出第二拳,第三拳……
“记得这个姿势,加上前几天学的马步。”林暖旸无情地用脚矫正纪浅溪多日来苦练的马力。
“右拳出,左拳收。再练几个,加上左拳。很好,两手一起来。调整呼吸,打出节奏。”
短短几分钟,纪浅溪已经满头大汗了。挥动的拳很快变得软绵无力,“拳不能软,出拳要快。继续,不能偷懒。”在林暖旸的强力加持下,纪浅溪勉勉强强又撑了几分钟。
“喝点水,休息一下。”林暖旸话还没落地,纪浅溪人已经落地了。她如常趴在护功垫上一动不动。
林暖旸拿来水杯,扶起化成水的女孩,就着她的嘴边:“喝点,慢慢喝。”
女孩不甚优雅喝了大口,再就着男人的手抿了口,虚虚坐着。
男人盘坐在女孩旁,偷偷护着女孩的身躯。
“大林哥!”
“嗯!”
“你是要把我练成武林高手吗?”
“哈哈哈……”
“别揉,头发很湿,还臭臭的。”
“不臭。回去帮你吹。”
“大林哥?”
“想着你以后多少可以防身。”
“可我练了也打不动啊!我又不像武侠小说那些天选的主角,练上一个月,能直接打动任督二脉,神功盖世。”
“不用很厉害,多少会点,基本能自卫。学会出拳,遇到坏人,直接揍他鼻子。记得,用尽全身的力量,直接揍鼻子,揍到他流血。”
纪浅溪抬起拳,比其他女孩,手更结实有力,但能击倒歹徒吗?
“太平盛世,我应该不会碰到吧?而且你跟我讲的那些安全防护措施,我记着。”
“还是学点,有备无患。有力气说话了?继续。”
纪浅溪心里默默落泪!
第二天一大早,次卧房门“砰砰响”,“小溪,起床了。”
昨晚连群消息都没回的纪浅溪一碰床秒睡,此时此刻,她颤颤巍巍伸手拿起手机,清早六点半。
太阳公公还没起床,不,它在窗外灿烂地微笑。
早上要蹲十分钟马步,才能吃早餐。
晚上八点,“小溪,准备好了吗?”
“来了。”
偌大的武馆静悄悄,窗外月影绰绰,屋内人影成双。
“用点力,节奏感要有,注意呼吸,别乱!”男人站在女孩的身后,看着女孩笨拙,蹩脚的动作,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改着。
他知道效果甚微,但如果他一点事都不做,他内心会控制不住乱想。
半个多月来,她一点怨言都没有。一开始,她一回勉强才能跟上他十分钟,后面慢慢强上来,但其实早晚练习,她也仅是能坚持个把小时。不是她抗议,反而是他看出她已经超出体能的界线,要求喊停。
他喊开始,她就来;他决定结束了,她就乖乖休息。即便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她也只是请求休息片刻。
她怎么这么乖?这么乖的女孩,怎么能受人欺负?
饭店那个女生说,“是不是喜欢小溪,才不接受我?”
那晚在车旁,那个女生问了他些怪问题,就放弃了。
“没有。”他如实说,他没往这方面想。
“是不是我们这种年龄的女生,你嫌小?”
“没有。感情也不能简单用年龄衡量?”
“介不介意说一下你选对象的标准?我还蛮中意你这型的。如果你没有对象,我追求不过分吧?男未婚女未嫁的。再说,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标准,遇到了就遇到了。但我知道你不是。”
“我怎么就不是了?”
林暖旸叹气,“我喜欢安静的,话少的。”
“如果你不是敷衍我,你就是喜欢小溪这类的。”
“安静的,话少的,怎么会就是小溪?”
“小溪不就是这样?”
“她其实也爱玩,也能闹。她只是愿意去看别人发光,愿意将目光放在欣赏别人身上。她自己本身就很明亮。
她也不是没有脾气,任人主宰,只是不将精力与时间浪费在计较上。”林暖旸记得他差不多说到这时,看到纪浅溪从饭店出来他就停了,他只想去接她回家。
那个接着女生说:“哦豁,你还说你不是喜欢小溪。你听听你说的,分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算了,我替小溪难过。如果她要是喜欢你,你还这么被动。她可辛苦了。”
女生很快走了,也没多和纪浅溪说上几句,后来也没在饭店再碰到。按纪浅溪的转述,她离职了。
坚持大半个月,还是略有成效。没有一开始的疲惫感,每天早上起床,有种神清气爽的通透感,取代了头几天手脚酸痛的乏力感。
毕竟她每天都很认真在练,纪浅溪安慰自己,一天一个小时也是练。好歹比每周只练两次的小屁孩,她的勤勉刻骨简单堪称模范。
可,依大林哥这速成的速度会不会犹如坐火箭?
“今晚模拟一些实战技巧。”又是对立而站,两套可爱的武术服面面相觑!
“大林哥,你太快了。”纪浅溪小小抗议。
“说什么呢?认真点。假设我现在要攻击……偷袭你。你要学会自我保护,避开面对面的袭击。”
“等等。大林哥,这太难了。”纪浅溪站在林暖旸旁边,举起她“健硕”的手臂。“大林哥,你也举举手。”
一黑一白,一粗一细,一刚一柔,天壤之别。“我避开你的袭击,这是什么天方夜谭的故事。”
林暖旸揉了她的秀发,“普通男子也避不开我的攻击,好吗?我现在只是陪练,教你一些小技巧。去站好,做好准备。”
纪浅溪又站回男人的对面,不自觉摆出平时练功的姿势。双手握拳,摆于腰侧,脚下八字扎好步。
林暖旸摇首,“不用这样严肃,自然放松的状态就好。”
“自然放松,那我怎么防备?”
“我们在预练,不是真的要袭击你。第一种情况,我伸手……”林暖旸伸右手摸上女孩温润的左脸,干燥的手掌包裹粉嫩的小脸。汗液润滑了肌肤,指节依附下颌,手感意外的好!
男人愣了,女孩惊讶地盯着男人,脸顷刻升温。林暖旸忙不迭收回手,“你怎么不躲?”
“要躲吗?”
男人正正声嗓,“我们从情况最轻的开始,预设出现一些不好的时候,你要想想该如何躲避。像刚才,如果有男子要……摸你,不管是什么部位,这时候你该怎么做?”
“揍他?”
“哈哈哈……不是,是躲开。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然后快速跑到人流多的地方。当然,前提还是不要一个人走危险的小路。”
“哦。这不是很容易吗?为什么不揍他?”
“一般情况,矛盾未激化,别惹怒对方,不然他恼羞成怒,力量上你抗衡不了,很快会被坏人牵制住。所以,快速脱离险境永远是第一的。”
纪浅溪消化林暖旸的道理。
“倘若情况升级,那个男子不仅仅想触摸,还想进一步猥亵。如果你一时躲不开他的魔掌,该怎么办?”
“揍他?”
“是。”
小丫头瞳孔睁大,满眼不可思议。“真的?”
“对。如果对方伸手,你就一手隔开他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握拳直击他的肋骨。就用这几天我教的拳击。这招练成后,我教你几天力量增强。
假设我是你,你是想猥亵我的歹徒。你来出手?”
纪浅溪想起宿舍姐妹们的叮嘱,摸上男人的腹部。
“纪浅溪,你在干什么呢?”纪浅溪抬眸,望进男人眼睛里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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