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孙玉心头也是一番凄楚,望着戴天仇飘飘而逝的后影,几自含泪茫然。mengyuanshucheng

暗想初会这位盟弟之时,觉得他似比自己豪迈,怎的这临歧分手之际,突然又柔弱得如同女儿?可见得“情”之一字,不知磨尽古今天下多少英雄?魔力大得委实不可思议。

张悯久久以后,付清船资,带着那柄盘螭剑,下岸投店,晚间无事,自然地又抽出宝剑,不住拂拭把玩,但在把玩之间,忽然发出玄想。

暗想这柄剑,既据传说与“柔经”有关,自己何不就在“柔”字以,试探一下?

念头虽然打定,但因剑是纯钢所铸,覆去翻来,也找不出丝毫合于”柔”的听在。

公孙玉外表温和,其实秉性极刚,既然想出这种念头,便非要做到完全彻底不可。

左手持剑,竟自丹田叫足内家真力,除了剑刃之上,到处均以右手食拇中三指运甲金刚指神功,试探虚实。

捏来捏去,依然通体坚钢,但捏到剑柄之时,居然被他捏出一点异处。

原来剑柄螭首一红一黑的两粒眼珠之中,红珠以与剑成一体,坚实异常,那粒黑珠,却在公孙五金刚指神功硬捏之下,仿佛略有弹性?

这一来公孙玉不禁狂喜,耍想把那螭首黑珠,挖出察变,但因剑是盟友之物,这粒黑珠,果与“柔经”有关,倒还可说,倘若只是自己幻想,无端损坏人家的稀世神物,却以何言交代?

但转念一想,盟弟戴天仇谋取盘螭之意,是欲仗此神物,练剑报仇,所以重在锋刃能够切金断玉,并不重在装饰美观,而“柔经”

能得与否,则关系自己师仇太大。仔细权衡之下,终于决定还是一试为当。

主意既定,遂找来一柄尖锐小刀,潜运真力,慢慢将那螭首的黑色眼珠挖出,原来那黑色眼珠,也是一颗圆形精钢,毫无异状,但眼珠以下,却垫着一层黑色柔软之物。

公孙玉发现自己所料不差,这螭首黑色眼珠之下,果有秘密,心头不由一阵卜卜乱跳,极度小心的,慢慢将那黑色柔软之物,挑出一看,竟是一张极薄羊皮。

公孙玉手捧这块招叠成长方小块,藏在盘螭剑柄之中的黑色羊皮,跪倒默祷,祈求恩师天南三剑的在天之灵,佑助自己早得“柔经”,练成绝艺,好往云南六调,找那六调神君万侯午,报仇雪恨。

默祷完毕,公孙玉战兢兢的打开那叠羊皮一看,不由目瞪口呆,原来那黑色羊皮以上,只在方格白线之中,画着一个七彩圆圈,和八个淡黄小字。

那圆圈的最外一层,是作黄色,逐渐往里的次序是红、青、紫、蓝、橙、最中心却是针尖大小的一点白色。

写在这七彩圆圈以外黑色方格之中的八个淡黄楷书是:“空外之空,色中之色!”

公孙玉费了不少手脚,所得的却是这么一张莫明其妙的黑色羊皮,未免太已失望!找了一些棉花,填人剑柄,仍把那粒黑色眼珠,小心装好,便对着这张羊皮,痴痴发楞!一张黑色羊皮,一个黄红、青、紫、蓝、橙、白的七个圆圈,和两句佛家褐语似的“空外之空,色中之色!”要说就凭借这点启示,便足以找得那部武林秘英“柔经”,未免大已虚无飘渺,但由这黑色羊皮藏得极端隐秘的程度看来,却又分明具有莫大价值。

公孙五迷茫了整个一夜,终于自我安慰的认为盟弟戴天执之师,既然说过曾闻“欲得柔经,先取盘螭!”之语,而这盘螭剑中所藏奥秘,也已被自己发现,则总算离心目中所渴想的“柔经”,近了一步。

仔仔细细的,把那张黑色羊皮,藏在怀中,一夜苦苦思索,人已颇觉疲乏,这一觉睡得倒十分香甜。

醒来两眼方睁,那六彩圆圈,和空色色空等字样,便义自然而然盘旋脑际,公孙玉越想越觉迷惑,想到后来,几乎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那些六彩圆圈,团团乱转。

赌气起床吃了一点点心,暗想这盘螭剑中奥秘,既已发现,何必还要等到三月期满,不如立时赶到湘南九峰山摘星峰还剑,并将这哑谜,与盟弟戴天仇,共同参详,或者向他师傅请教,可能有得,也说不定?

公孙玉自幼孤苦,好容易新交了这位年貌相若,气味相投的盟弟,自也不舍尚未快聚便告分离,何况一夜之间,便触动灵机,自盘嫡剑柄以内,找出这张黑色羊皮,真想一步即赶到九赛山,好使盟弟骤然惊喜,并叙述自己这件得意之事。

夕阳余辉照得枫林,独映江宝山的光辉,小楼上双生姐妹花,中间摆着淇抨,刚沏的龙井茶,透出清香。看棋抨上落的棋子,只稀疏的布在左右上角。

穿着白衣的姐飒卞灵筠,玉手食中二指扶着白子,并末落子,微仰螓首问道:“你把盘螭剑借给了玉哥哥,他就去找柔经去了?”

“姐姐这话你问了多少遍了,就是这样呀!”

“到底找到了没有?就是什么样啊?”

“当时没找到,后来会找到的。”接着又说:“姐姐,还是你先告诉我,玉哥哥结交‘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的事情,那恶魔头可不是好相与的呢!”

“结交辣手神魔,此魔还不是因为在盘螭剑中发现了奥秘之后呀!”

公孙玉自发现盘螭剑中,获得启示柔经出处的奥秘,就急着要去九嶷山去会他的盟弟。

星夜急赶之下,再加上一身内家绝艺,不惧虎狼宵小,自然容易错过宿头。

这一座走到赣西接近湖南的武功山脉之中的主峰雷峰附近,已经是腊月中天的深夜时分。

武功山脉,本极雄挺峻拔,雷岭巍然耸立,更足以做视群峰,山风极劲,猎猎飘衣,远峦近壑之间,并时常响起凄厉慑人的虎啸猿啼,枭鸣鹤唳。

公孙玉觉得深山月夜,别具一种极其凄厉苍凉之趣,豪兴一发,不但不寻觅洞穴等地歇息,独自踏月疾行,并还借此锻炼轻功,专找那等断壁险崖,幽涧深壑之处落脚。

这样一来,自然越走人山越深,公孙玉走到中天皓月渐向西沉之时,突然觉得时令正在炎夏,山风吹到身上,似乎不应如此冰凉贬骨?

刹那间,山风越发转烈,眼前一暗,碧空之中,便已密布乌云,公孙玉知道骤雨即临,想起方才听得西南角上,传来一两声钟磐之音,可能有庙避雨,才一抬头打量,瞥见右前方蜂腰丛树以内,似有一角红墙,但那比蚕豆还大的雨点,业已漫空如注的倾盆而降!

公孙玉知道瞥见红墙,但相距至少还有数里山路,不等自己赶到,衣履必已尽湿!

遂在近处寻觅可以避雨之处,看来看去,看见身侧丈许以下的峭壁上,有株横生古松,巨干密叶,蟠虬如盖,公孙玉轻轻一跃,便至松巅,然后钻人枝叶避雨。

这株古松根际,藤箩垂拂之间,仿佛还有一个大洞,公孙玉因悬崖绝壁的暗洞以内,往往藏有奇毒蛇虫,古松既可避雨,也就不必再行进去。

不过避未多时,雨势越来越疾,雨点也越来越大,古松枝叶茂密,雨虽不能直接打进,但叶上积水,被那倾盆而降的骤雨所震,却宛如在古松之下,另外下了一阵大雨。

公孙玉自技缝望天。彤云又厚又密,知道这雨不是一时可停。

松上已难藏身,只得抽出盘螭剑,横护当胸,并暗凝内家真气,跃到洞口。

跃下之前,便已拆了一根油脂极厚的松技,因天空星月,早为密云所掩,洞内乌黑无光,晃着身带火折,把松枝点燃,注目四外,谨慎小心的慢慢人洞洞口不大,洞内却不甚逼厌,但似有一股奇腥之昧,路径亦颇为弯曲,经过几个转折以后,公孙玉候然止步,目光射出诧异光芒,因为这洞中竟有出乎意料之外的稀奇之事!

山洞已到尽头,洞中盘膝坐着一个黑衣老人,银须雪发,均达尺余,衣裳也破烂不堪,显见已有多年末出此洞。

壁边散置着不少干粮,洞顶并还有一线山泉,渭泪下滴,老人身前却横着三根黑色巨木,颇似就被这三根巨木,困在其内。

公孙玉这时距离巨木不过数尺,手内松枝火光照耀,老人分明知有人来,却仍大袖双垂,闭目不动!

这黑衣老人虽无任何言语动作,但那坐如山岳的神情,一望而知决非寻常人物!

公孙玉防人误会,先行收剑,然后恭身说道:“在下公孙玉,因避雨误入洞中,望老人家怨我冒昧干扰之罪!”

公孙玉这一发话,黑衣老人似出意外,长盾微微一扬,但双目依然不睁,向公孙玉立身之处问道:“听你的语音,是个少年人,你从东来,还是西来?”

公孙玉恭身答道:“在下由赣赴湘,路过这武功雷岭。”

黑衣老人又道:“你既从东来,这洞的西南数里,有座尼庵,可曾去过?”

公孙玉这才知道自己所见西南方的那角红墙,是座尼庵,因黑衣老人连问数语,始终双目未开,越发引起好奇之心,答道:“在下不曾去过尼庵,老人家似被这三根巨木,久困洞中,公孙玉略通武学,可有能替老人家效劳之处么?”

那黑衣老人,问公孙玉可曾去过尼淹之时,右掌已在缓缓上提,但听公孙玉答以未去,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神态,继续问道:“你既通武学,是武林中那一派门下?”

公孙玉肃立恭身答道:“先师元修,掌天南无极剑派!”

黑衣老人,闻言先由嘴角浮起一丝神秘笑容,候然又往下一沉,诧声问道:“元修向称武林第一剑,内外功行,均练得极好,他是怎样死的?病死?还是死在仇家手内?”

公孙玉因尚不知这黑衣老人来历,正在考虑应不应该说出实情之时,黑衣老人似已猜出公孙玉心意,说道:“你既有为难之处,不说也罢!我因这三根巨木,业已八年未出此洞,你既是天南无极门下,或者可能对我有助,用你本门无极气功的阴柔暗劲,先震后压,试试可能把第一根巨木弄断?”

公孙玉因见这黑衣老人诺大年纪,竟困在这山洞八年之久,看情形仅有干粮食水充饥,太已可怜,自己既然遇上,理应助他脱难!

这种侠义心肠一动,竟忘了先问对方来历,及黑衣老人语意神情,分明是前辈武林高手,区区三根巨木,为问不自己动手弄断?而且巨木与洞顶之间,空隙颇大,尽可脱身出洞,何必枯坐八年等种种疑团。便略凝真气,往那三根巨木之前走去。

黑衣老人听得公孙玉举步,又复说道:“你休要看轻了这三根巨木,这是北海渺锣,坚逾钢铁,而且每根只许仅击一掌,既想帮我这忙,就必需照我话做,凝足十成真力,甲阴柔暗劲,先震后压!”

公孙上闻言,不禁剑眉暗剔,心想自己得恩师武林第一剑元修道长的秘授心传,无极气功业已练到六八成火候,难道这种什么“北海渺锣”,一掌震断一根,还会不出全力不能办到?

他心中虽然不服,但恐自己一时负气,误了黑衣老人大事,遂仍按老人所教,凝足十成真力,单以右掌搭佐第一根巨木,先用“隔物伤人”的阴柔暗劲,震酥木质,然后突奋阳刚神力,往下一压,巨木果然“檄锣”一声,应掌立折,但公孙玉自觉已把真力耗去六成以上,胸头微觉气喘!

第一根巨木折断,黑衣老人的双眼突睁,两道冷电似的寒光,在公孙玉面上凝注!

公孙玉因黑衣老人所言不虚,这种北海渺锣,其坚似铁,自己量力,对第二:根巨木,已难单掌震折!

遂向黑衣老人,含笑问道:“老人家,这巨木可许双掌同震么?”

这时洞外突然传来远远的隐约钟声,黑衣老人屈指计数,脸上神情似。见激动,向公孙玉皱眉说道:“只要能一次一根。谁管你单掌双掌?赶快下手,不要白费了不少气力,对我仍一无所补!”

说到此处目光瞥见公孙玉腰问剑柄,不由微微“噫”了一声。

公孙五虽然觉得这黑衣老人,语意之中,骄气特浓,但自己既然立意助他脱难,也就不再计较,双掌搭第二根巨木,凝足功力、先震府压,生生义把一根北海渺锣神木震断!

第二根巨木震断,黑衣老人吁了一口长气,自地上缓缓站起身来,因看出公孙玉已无余力,再震那三根巨木,遂问了一声:“你腰中之剑!……”

话方至此,洞外突然传进声奇异鸣啸,及一股腥香,远远钟声,也敲到近三响。

公孙五连震两根北海渺楞神木,业已力尽精疲,再闻见那股腥香,神思一昏,便即不知人事!但方一朦胧之间,仿佛还觉得洞中卷起一阵狂风,耳边并听得黑衣老人一声暴喝!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候,公孙玉知觉渐复,仿佛觉得身卧榻上,并隐有擅香香味,及木鱼赞叹之声。

想起自己在洞中救那黑衣老人之事,不由大骇,猛睁双目一看,头脑仍觉晕眩,但已看出身卧一间方外人的掸室以内。

方想坐起,心头蓦地一惊,原来四肢软弱异常,竞自毫无气力!

他这一转侧,外间梵呗之声顿歇,竹帘起处,走进位白发盈头的高年比丘尼,眼望公孙玉说道:“小施主,你可知道你在无意之中,盲目任侠,不但几乎把自己一条小命送掉,并险些儿使举世武林中人,又要个个终日提心吊服,再经受一场极难消弭的浩劫奇灾么?”

公孙玉闻言,不觉大惊,那高年尼僧,微笑说道:“祸已闯出,待急无益、尚幸苍天有眼,你身怀神物利器不用,却硬用肉掌内功,震那桫锣巨木,第三根巨木未断,老魔虽遁,但如约没世不再杀人,也许这八年幽洞苦参,能磨灭掉几分老魔头的骄狂说到此处目光瞥见公孙五腰间剑柄,不由微微“噫”了一声。

公孙五虽然觉得这黑衣老人,语意之中,骄气待浓,但自己既然立意助他脱难,也就不再计较,双掌搭第二根巨木,凝足功力,先震府压,生生又把一根北海渺锣神木震断!

第二根巨木震断,黑衣老人吁了一口长气,自地上缓缓站起身来,因看出公孙玉已无余力、再震那三根巨木,遂问了一声:“你腰中之剑!……”

话方至此,洞外突然传进声奇异鸣啸,及一股腥香、远远钟声,也敲到近三十响。

公孙玉连震两根北海渺锣神木,业已力尽精疲,再闻见那股腥香,神思一昏,便即不知人事!但方一朦胧之间,仿佛还觉得洞中卷起一阵狂风,耳边并听得黑衣老人一声暴喝!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候,公孙玉知觉渐复,仿佛觉得身卧蹋上,并隐有檀香香味,及木鱼梵呗之声。

想起自己在洞中救那黑衣老人之事,不由大骇,猛睁双目一看,头脑仍觉晕眩,但已看出身卧一间方外人的掸室以内。

方想坐起,心头葛地一惊,原来四肢软弱异常,竞自毫无气力!

他这一转侧,外间梵呗之声顿歇,竹帘起处,走进位白发盈头的高年比丘尼,眼望公孙玉说道:”小施主,你可知道你在无意之中,盲目任侠,不但几乎把自己一条小命送掉,并险些儿使举世武林中人,又要个个终日提心吊服,再经受一场极难消饵的浩劫奇灾么?”

公孙玉闻言,不觉大惊,那高年尼僧,微笑说道:“祸已闯出、待急无益,尚幸苍天有眼,你身怀神物利器不用,却硬用肉掌内功,震那渺锣巨木,第三根巨木未断,老魔虽遁,但如约没世不再杀人,也许这八年幽洞苦参,能磨灭掉凡分老魔头的骄狂火性?”

公孙玉听说自己费尽苦心,震断两根做楞神木,救走的黑衣老人,竟是一个魔头,越发惊诧不已,因身难起立,遂在枕上先行叩问者尼法号。

者尼含笑答道:“贫尼青莲,看小施主器字神情,恩必也是武林正派门下,我适才细察你震毁桫锣神木所用功力,似属无极气功,天南三剑元修元朗元真三位道友,与小施主怎么称渭?”

公孙玉知道这位青莲大师,又号“伏魔神尼”,是空门以内的一位高人,但踪迹早绝江湖,谁知竟被自己巧遇?想到此处,突然自思师平昔所告知的武林异人以内,想起一个人来,心神猛的一震,先报了自己师承,然后满面惶急之色,向伏魔神尼青莲大师问道:“老前辈!弟子在洞中所救黑衣老人,难道就是十年以前,横霸江湖,无人不惧的‘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么?”

青莲大师默然点头,公孙玉顿时两颊飞红,心中狂跳,因为深知申一醉这位魔头,纵横江湖三数十年,秉性极为好酒,未醉之前,深通理性,无甚恶行,但一醉之后,却不论是非,完非依其好恶行事,而且手下极辣,轻功尤称绝世,终年常着黑衣,所以武林公送外号“黑衣无影辣手神魔”,一千绿林败类,摸透申一醉性情,常在要对付什么扎手人物以前,故意弄来稀世名酒,请他喝得醉意酸酸。

然后捏造黑白,哭诉不平,申一醉立时振衣而起,代为泄恨,武林各派,对他极为头痛,想合力除去此人,但又因他忽醉忽醒,忽正忽邪,以致迟迟未能下手!后来忽然消声匿迹,江湖中清净了近十年光景,如今却被自己糊里糊涂地自三根做楞神木以后,放将出来,倘若仍像昔年脾气不改,再酿成武林中无数浩劫奇灾,岂非万死难以谢罪?

越想越惊,不由通体汗如雨下!

青莲大师看出公孙玉惶侮神情,含笑慰道:“你也是无心铸错,情有可原,我少时再告诉你申一醉被那三根北海渺楞神木,困居幽洞之由,却先要问你,元修道长功行高妙,却怎样速别人间的呢?”

公孙玉知道伏魔神尼青莲大师,是前辈正派人物,遂在枕上含泪细诉天南三剑与六调神君,在括苍山绿云谷内赌命之事!

青莲大师听得不住咨嗟摇头说道:“六调神君万俟午,与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向称‘南北双魔,!如今万候午被天南三剑三位道友,苦心孤诣,慷慨捐躯,及卞灵箔仗义暗助,自禁六调山十年,申一醉虽被你无心放走,但第三根巨木未断,他从此不能杀人,队今日起,你访寻‘柔经’为师报仇,决斗万挨午,我再踏破铁鞋,设法把申一醉弄回此间,十年为约,彼此各尽此心,看看天意如何便下?”

公孙五恩起申一醉始终闭目坐地,等自己震断第一一根巨木,他才睁开双目,震断第二根巨木,才站起身形,如今青莲大师说是第三很巨木未断,他从此不能杀人,不由感觉此中隐事重重,遂在沈上叩问究竟!青莲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你身中金蝎剧毒,经我喂以灵丹,知觉方复,但四肢仍柔软无力,再服我一粒‘九转丹砂’,驱散余毒,完全复原以冶,再行细述此事经过吧!”

说完递过一粒色若朱砂的香丹丸,公孙玉含人口中,立时化为一股玉液琼浆,流下喉头,精神内力顿长,但四肢之间,却反而微觉酸胀,知道这是灵药正在驱散自己体内余毒,急忙守定心神,默以真气流转百穴,助长药力发挥,果然片刻过后,酸胀一止,人便如常,整衣下床,向伏魔神尼青莲大师叩谢救命之德,并请怨无知放走那位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之罪!

青莲大师摆手命起,微一凝思说道:“当年武林各派群雄,意欲合手除去申一醉之时,贫尼一来因此人生平,除了手辣以外,,并无过恶,二来他武功绝离,倘若真来上一场混战,不知要有多少武林同道遭受劫数!所以暗暗把申一醉,约到我这雷岭下院中,要与他三阵赌输赢,落败一阵,便须听从对方替自己加上一层留有破解之方的束缚!申一醉自溺无所不能,并也深知我这‘伏魔神尼’,武功较他略逊,伏不了他这种盖世魔头,故不但一口应允赌约,并全部让我出题!我立意在消弭这场酝酿之中的武林浩劫,自然不会与他争甚闲气?遂告以武林中人打赌,第一阵当然论武,间他自付能在多少招内,胜得贫尼一柄铁刨?

申一醉自负神功,做然竟出狂语,要在十招之内取胜!那知贫尼武学员不如他,但却会一套防身极具神妙,纯采守势,消耗对方真力的青莲剑法,因欲故意气他,答以十招不够,改为百招,申一醉狂怒动手,结果果然百招以内,不曾胜得贫尼,立时敛手含羞,承认第一阵赌约失败!”

公孙玉听伏匿神尼青莲大师,与黑衣无影辣手神魔申一醉,也是三场打赌,其中一场,也是赌斗百招,竟与思师及两位师叔与六沼神君,括苍山绿云谷赌命之事,有些不谋丽合,不由在心头上,浮现元修道长的音容笑貌,双目以内,也自然而然的珠泪莹然,垂垂欲落!

青莲大师看出公孙玉天性极厚,微微点头又道:“第二阵打赌,我又故弄狡侩,明知他生性好酒,自溯沧海,其实酒量不高,遂以十巨觥加料恃酿的‘千日醉’酒,赌他不能饮尽!申一醉气做心高,目空四海,怎肯服输?饮到第七觥时,便已颓然醉倒!”

公孙玉听来听去,倒听出这位被自己放走的辣手神魔申一醉,天真烂漫,是个性情中人。但不知他人既醉倒,第三阵赌,却是如问打法,故而眼望青莲大师,欲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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