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胭脂阁灯火通明,满楼红袖,歌尽桃花!
胭脂阁的头牌洛夏在台上素手弹一曲,受到场下一群公子哥的热烈拥捧,见色起意还不惜一掷万两只为与她共度一夜良宵的公子哥每日不绝,但都被老鸨蓉姨给一一回绝了。洛夏是胭脂阁的头牌,琴艺高超,舞姿曼妙,只卖艺不卖身,东西珍贵是因为它稀罕,美姬能生财是因为神秘不轻易染一尘,老鸨蓉姨深懂这个道理。
蓉姨忙着回绝客人,一不注意给了苏风可趁之机,苏风拦住洛夏的去路,鼓起所有的勇气邀请道:“明日在下想邀请洛夏姑娘到百花苑赏荷,希望洛夏姑娘能给在下这个机会!”
“洛夏多谢苏公子的盛情相邀,只是洛夏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不能赴约。”洛夏不想理睬这些纨绔子弟。
“姑娘不舒服,用不用请大夫?”苏风很关心洛夏。
“只是一些小毛病,休息一两天便好,有劳苏公子挂心了。”洛夏是一个出色的风尘女子处事圆滑。
“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了。”苏风把路让开,让洛夏上楼,直到看不到洛夏的身影,苏风才舍得离开。
洛夏推开房门,看见白若沉坐在窗边,夜风吹乱了他没束起来的长发。
白若沉喝了一杯茶,把杯子放回桌面,转头看向门口,熟练地说道:“你回来了。”白若沉来这里等洛夏很久了,刚才白若沉又听到了洛夏充满了忧伤的琴声。
洛夏应了一声后,便坐到床上,白若沉转身看她,“苏家二公子请你去赏荷,你为什么不去?”苏家是天下首富,如果她能嫁进苏家一辈子就不愁吃穿了,如果她不嫁人白若沉也会照拂她一辈子。
“你很希望我去?”洛夏冷冷地反问道。
“苏家是天下第一富商,苏风这个人也很不错。男人嘛,都那样,只贪图一时新鲜不会长情。”白若沉肯定苏风也只是贪图一时新鲜,苏风可以贪恋洛夏的美色,洛夏同样可以趁机从苏风身上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你也是这种男人咯?”
“我自然不是了。”白若沉不是一般男人,他没有贪恋洛夏的美色。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男人,即使你不是那种男人但也是男人!”洛夏嘲讽道。
“抱歉,我说错话了。”白若沉深感愧疚,刚才口不择言不小心说了实话,但苏家真的很有钱,苏风是她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刚才也一时情急说了难听的话,对不起!”洛夏没有怪他的意思,他这么好,自己只是在嫉妒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总在自己耳边嚷嚷他会去接她,可是那女人等了一年又一年,他还是没有去!那个女人死了,他还是没有去,直到自己来到胭脂阁他才来问自己认不认识那个女人。
“是我说错话在先,抱歉了。”对她的朋友白若沉要客客气气的,一时无心说了洛夏不爱听的话,白若沉只能抱歉。白若沉把对她的愧疚转到了洛夏身上,当时约好了一年之后就会拿钱去接她回家,可是一年过去了他还没有能力去接她,他迟了一年又一年,等到有能力了可以去接她了,她却不在了。
“她等了一年,你没有来,她相信下一年你一定会来,下一年你还是没有来,她又等了一年,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她才肯相信你真的不会来了!”他和自己的话题永远只是那个女人,只有说那个女人的事,他才会多待一会儿,所以自己只能说那个女人的事,“既然做不到当初你就不应该承诺,害她白白伤心!”
“我知道我没有遵守约定,我对不起她,都是我的错!”白若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无限的悲凉,他把妹妹给卖了,他把妹妹给害死了,对不起妹妹的他只能下辈子再偿还。
“她走很久了,你不必如此伤心,她知道了也会难过的!”洛夏既想让他多留一会儿又不想看到他为了那个女人伤心自责,人各有命,这本来就是没有办法的事,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命,怨不得别人!
“嗯,我知道。”白若沉把对妹妹的愧疚弥补在洛夏身上,“洛夏姑娘可打算要离开胭脂阁?”
“在这里待久了习惯了,暂时不想离开。”离开胭脂阁又能去哪里?他会让自己进听风楼吗?洛夏不确定他是否也喜欢自己。
“如果你有别的打算可以告诉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白若沉承诺。
一只肥肥圆圆的信鸽从外面的夜幕中飞进来,停在窗台,看着屋内的两个人。
“听说最近你和李家二公子走得很近,你喜欢他?”。
“对啊,我喜欢他,不可以吗?”洛夏一时赌气说了谎话,她才不喜欢那个长得比女人还美的李凡忧,李凡忧来胭脂阁听她弹琴还不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因为她的美色。
“可以倒是可以。”白若沉思忖道
“怎么,你想牵红线?”洛夏的心被他伤到了但不敢说,不敢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只能赌气夸李凡忧,“李二公子有仙人之姿,长安城很多姑娘都倾心。”
“哦。”白若沉有所思地回应了一个字。
“夜晚了,我要休息了。”他的反应让洛夏很不耐烦。
“那我先走了。”白若沉还没走出房门就被叫住,“你的信鸽!”洛夏抓起停在窗上的信鸽就往白若沉身上扔,洛夏明明早就把这只肥鸽子送给他了,它怎么老是飞来自己这里!洛夏可不认为它是难忘旧主。
信鸽在白若沉手上扑腾了两下,才飞到白若沉的肩膀上趴着,“我走了,记得关好门窗。”
洛夏满眼的无奈,嘟起嘴巴,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用不着他提醒。
白若沉走了,林然端一碗小米粥进来了。
洛夏没有吃东西,蓉姨叫林然端一碗小米粥给洛夏,蓉姨想趁机化解她们之间的矛盾,林然不认为积怨已深的她们能够和平相处,一山不能容二虎,一座青楼只能有一个头牌,今年洛夏当了头牌,明年该轮到她林然了。
“大晚上的,你来做什么?”
“你紧张什么,大晚上的我还能来睡了你不成!蓉姨请我给你端碗粥来,那,放桌上了。”胭脂阁哪个人不知道洛夏是清倌,只跳舞弹琴,不陪客。
“如果没事你可以出去了!”洛夏讨厌林然,不是因为她们是竞争对手,是因为天生看不惯,洛夏每次看见林然向男人谄媚就觉得恶心,青楼女子,人尽可夫。
“苏家公子,你不要,听风楼楼主,你也不要,念在姐妹一场的情分上,我好心提醒你,男人的耐心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林然虽然讨厌洛夏但还是希望她能快点离开胭脂阁,她离开胭脂阁对她对自己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的提醒?”洛夏语气轻蔑,林然的心思她岂会不知。
“不用,你快些滚蛋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天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林然扭着婀娜多姿的身段高傲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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