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桑榆总觉小孩不是好人,担忧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夫人放心。”亓官玉尘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北宫桑榆嘟囔道,“见棺落泪。”
亓官玉尘失笑,语气宠道,“夫人嘴还是这么硬。”
北宫桑榆没在回话,后背着实疼得厉害。
谷里景色优美,种有不少草药。
亓官玉尘几乎都认识,想要一株“汾草”。汾草需精心栽培,不可淋雨不可见光,需毒虫喂养和特制毒血浇灌便可。
汾草种在房里……亓官玉尘不禁皱眉,提醒道,“冒昧一句,汾草有毒。”
“毒性不强。”小孩风轻云淡道。
“……”亓官玉尘。
北宫桑榆拍了拍亓官玉尘,示意放他下来,对小孩道,“你长不高,恐怕是中毒导致。”
“夫人。”亓官玉尘没放下北宫桑榆,眉头微微一皱,语气未加重,“不可无礼。”
小孩不在意道,“他又没说错。我是中毒导致停止生长,五十岁跟小孩无异。”
北宫桑榆惊愕道,“不老药!”
“……!”亓官玉尘一惊,提醒道,“夫人,小心伤口。”
亓官玉尘对毒草有研究,知其痛苦,道,“想必受了不少苦。”
小孩指了指长椅,漠然道,“还好。把他放下,我看看伤口。”
简陋长椅,还有不少破旧痕迹。北宫桑榆自觉趴着,还不忘担忧长椅是否能承受住他。
亓官玉尘与小孩对视,眼神有些隐晦不好明说。
小孩先开口,一指门边,强势道,“出去。”
亓官玉尘犹豫不定,道,“前辈,我夫人……”
“我负责看病。你出去。”小孩下逐客令。
亓官玉尘终是放下心来,礼貌道,“有劳前辈。在下在门口候着。”
待门关上,小孩挡住北宫桑榆目光,打趣道,“新婚夫妇,真是腻人。”
北宫桑榆一动便扯上伤口,忍痛坐起来,道,“能全消吗?前辈。”
小孩被质疑能力,不爽道,“你怀疑我?你若不道歉,我便把你隐瞒身份一事告诉他。”
北宫桑榆一顿,警惕道,“何意?”
“他不知你是男儿身吧?”小孩得意一笑。
北宫桑榆从椅子上跳起来,当即被小孩摁住又坐回椅子上。小孩个子矮,力气可不小,不悦道,“我可不喜仰头与小辈谈话。”
“……”北宫桑榆。
北宫桑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小孩,退步道,“我道歉。行了吧?”
小孩毕竟不是真小孩,没那么计较,逗他而已,“这还差不多。”
北宫桑榆突然觉得小孩也不难相处,套近乎道,“你叫什么名字?”
“棠梨。”
北宫桑榆在内心嘀咕一遍,便无心思杂想,只因后背传来撕裂般疼痛,又同火烧一般,疼痛难忍。
棠梨淡淡一笑,风轻云淡道,“不能忍也得忍。”
忍了半个时辰,才上好药。北宫桑榆忍得大汗淋漓,幽怨的盯着小孩,下手可真狠。
棠梨任由他看,不慌不忙从药架上取下两瓶药膏,放在桌上,叮嘱道,“每日涂,一日多次皆可。”
北宫桑榆虽气愤后背火烧火燎的疼,却万分感激,谢道,“多谢。”
棠梨坐在椅子上打量北宫桑榆,好奇道,“你男人不知你身份,你没想过会被发现?不出一年,你身体成熟便开始发育,男人特征便会显著。”
此话醍醐灌顶!一句话使北宫桑榆忘记后背火烧火燎的疼,立即沉下心凝思。先前一心念叨休书,险些忘了大事!亓官玉尘想忘记路卿琦过普通人生活,娶妻生子。如若知晓我是男子……
恐怕不能接受。
北宫桑榆审视棠梨,内心有了主意,商量道,“前辈,你专研医术,有办法帮我吧?”
棠梨笑而不语,淡淡道,“我不白帮人。”
北宫桑榆知他不怀好意,还是问一句,“你想我做什么?”
棠梨也不客气,直言道,“我想知道你男人父母姓甚名谁。”
气氛瞬间凝重。
北宫桑榆警惕起身,披上外衣离开,道,“多谢你的药。钱财我不会亏你,但事情我办不了。”
“……”棠梨。你俩性格还真像。
棠梨吐一口无奈之气,退步道,“好商量,好商量。我只是好奇而已。”
北宫桑榆不听解释,开门出去便碰上亓官玉尘。亓官玉尘心系北宫桑榆伤口,压不住焦急道,“夫人,你别乱动。”
“不碍事。已经好了。”北宫桑榆微指身后棠梨,想起上药时疼痛难忍,忍不住一颤,道,“上药时痛,现在好了。”
棠梨打断他们谈话,盯着亓官玉尘道,“好了,现在该谈你答应我的条件了。”
亓官玉尘自是不愿,还是客气道,“前辈未说条件。”
“伤已经看了。条件是必须答应。”棠梨不讲理道。
“……”亓官玉尘。强买强卖。
北宫桑榆不同意,豪横道,“大不了在给我一刀,不就一条口子嘛。”
亓官玉尘闻言,有些生气,可语气依旧温柔,“夫人,不可乱说话。”伤已就医,条件可以谈判。亓官玉尘妥协,先服软,温雅道,“前辈可先说条件,小辈能做自然不会推脱。”
棠梨招呼手中两名徒弟倒茶,上点心。他不是拐弯抹角之人,直言直语道,“你腰带上的细针给我一根。”
亓官玉尘谦谦一笑,双手奉上,恭敬道,“前辈条件合情合理,小辈自然双手奉上。”
“……”棠梨。
棠梨眼神突然一厉,道,“别跟我耍嘴皮子。”手指扎入细针,他勾唇一笑,指尖用力敲碎小石珠。
石珠里黑色毒素瞬间蒸发,黑烟一闪而过,无味。
北宫桑榆好奇的瞬间便被亓官玉尘捂住口鼻。亓官玉尘眉头紧皱,质问道,“前辈既知石子有毒,还冒此险?”
棠梨大笑起来,十分高兴道,“孟云舒是你什么人?”
亓官玉尘警惕起来,戒备道,“前辈何出此言?”
棠梨从腰间摸出玉佩丢给亓官玉尘,解释道,“云舒是我小妹。我离家时教她不少毒物,她最感兴趣的便是汾草,毒性最强最烈。不过她生性善良,用量极少,不至伤人性命。”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