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黑布完全遮住北宫桑榆身影,但遮不住他自己伸的腿,黑布遮住大半个大腿,不然亓官玉尘连衣服都不敢烤了。

亓官玉尘佩服北宫桑榆的镇定自若,道,“夫人是为夫见过的独一枚奇女子。”说完才回北宫桑榆的话,“我虽为少爷,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气少爷,这里只有你我,我定不能委屈夫人。”

就是这样的亓官玉尘才让北宫桑榆动心,他又动心了,没头没脑道,“我应感谢这次清和寺之行,但绝不是说爹中毒……”

亓官玉尘贴心道,“为夫知道,夫人不必过多解释。”又谢道,“夫人能爱慕为夫,是为夫的荣幸。”

北宫桑榆傲气起来,洋洋得意道,“那可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北宫桑榆高兴时总喜欢小弧度晃头晃手,是竹雅传给他的。现在亓官玉尘还知他也会晃脚,因火光的原因导致北宫桑榆白皙的肤色泛着红,总忍不住想入非非。好在亓官玉尘是正人君子,否则难办。亓官玉尘为转移注意力,换一个稍显严肃的话题,“夫人,你可知我爹中的何毒?”

北宫桑榆静下来,道,“你问叔父了?”

“嗯。”亓官玉尘语气没有起伏,“叔父说是一种常见的毒,在江湖最为流传,食用一次两次对身体无害,但长期食用,会导致习武之人内力逆转,经脉错乱。”

北宫桑榆一惊,同时困惑道,“你意思是这毒是下给你的?”

亓官玉尘轻轻摇头,道,“非也。这种毒名为,蔓果,若想对经脉造成损伤,至上半年之久,且是一次食用多量。若是普通人,那这种毒便让人疼痛难忍,宛如生死边徘徊,不仅不致死,且对身体害处不大。只是中毒当天受罪,难忍。”

北宫桑榆若有所思,看来是记恨亓官止洵之人所为,是想报复泄愤,没曾想误打误撞伤了亓官玉尘。怪不得解释不了亓官玉尘一身本事,居然会因落水而被偏方整治丢条命,原来是蔓果毒素早几年便侵蚀了亓官玉尘,最终才让他葬送性命。上一世,是什么东西亓官玉尘吃了,而亓官止洵没吃。

是奶娘!亓官玉尘奶娘做的香饼,小小方方的香饼中间点一点红楂,煞是好看。

棠梂子酸甜,加上香香糯饼,十分美味。亓官止洵与孟云舒不爱酸甜,便没吃。只有亓官玉尘喜爱有佳,几乎天天有吃。

这次为什么亓官止洵吃了?

北宫桑榆不解道,“爹为何会吃呢?”

亓官玉尘平静道,“因为我没吃,爹便帮我尝味。”

平时是亓官玉尘尝味,这次因他知味便没尝,误打误撞撞上了。亓官玉尘突然失笑,有一股自嘲,“没曾想我爹如此讨奶娘厌。”

北宫桑榆没回话,他知奶娘香饼一做便是三年,只为能让亓官止洵疼痛难忍,泄心中愤。北宫桑榆偷偷瞄一眼亓官玉尘,他知亓官玉尘此时很难受,孟云舒因没奶水的原因,亓官玉尘算奶娘喂大的,如今却出了这事。亓官止洵是如何招惹到了奶娘?奶娘平日总笑意盈盈,待人和善,不会因一件小事而毒亓官止洵,想必一定很严重。

是何事?

北宫桑榆问道,“亓官玉尘,奶娘……是哪家人氏?”

亓官玉尘微沉眼眸,语气有一丝苦,“城西明楼后街王家童养媳。奶娘从小体弱多病,家境又不好,家里人嫌她,便把她半两银子卖给王家瘸子当童养媳。王家也不富裕,买了奶娘后家里支消拮据起来,导致他们从小虐待奶娘。奶娘身体不好,命也不好,王瘸子时常打骂奶娘,十五便有了身孕产子。”

孟云舒遇上奶娘绝对是偶然。孟云舒那天也不知为何会想来长安玩。天气炎热,导致路上行人少。

烈日炎炎之下,有一位瘸子拖着大麻袋,随意丢在树底下。孟云舒本不想多事,打算进城的脚终究被麻袋吸引,打开一看居然是活生生的人!或许普通人以为她死了,但她从小习武,听得见奶娘细微的呼吸,知道她命悬一线,便伸手施救。

奶娘的病一养便是两年,两年才能下地。也正是因此孟云舒在长安待了两年,结识了亓官止洵,结缘。

按理说,孟云舒是奶娘救命恩人,平日里奶娘对孟云舒宛如见到拯救她的神,身心皆臣服于孟云舒。怎么可能会对亓官止洵出手?

北宫桑榆细想奶娘,发现她偶尔会告假几天,可能是回去看她孩子。莫非是王瘸子在其中挑拨奶娘与孩子关系?北宫桑榆问道,“奶娘与她孩子关系如何?”

“还不错。”

亓官玉尘回答完便没了声。北宫桑榆觉得奇怪,探了半个脑袋过去,不小心露了半个肩头,吓得亓官玉尘双手一颤,烤着的衣服直接蒙住眼睛,语无伦次道,“夫夫人……衣衣服……”

北宫桑榆反应过来,坐好,特乖道,“好了。”

亓官玉尘缓存一阵才敢放下衣服,没见到北宫桑榆身影顿时松口气,道,“夫人,奶娘孩子入狱了。”

北宫桑榆诧异道,“跟爹有关?”

亓官玉尘停顿会儿才回,“……嗯。”声音没太多情绪,“虐待生亲,殴打妻儿,罪名不小。”

北宫桑榆没在回话,孟云舒虽说是奶娘救命恩人,终究敌不过血亲,好在只是蔓果疼一疼,并无大碍。若不是今世亓官玉尘未食用香饼,恐怕永世不知此事。孟云舒对奶娘如同亲妹妹,如若知晓此事,恐怕难以接受,无颜面对亓官止洵父子。

奶娘在亓官止洵出事后便告假,还是长假,天天去牢里看望儿子。与上一世有差。上一世未告假,只是每天辛苦一些来回跑,一跑便是三年。

亓官玉尘细摸了摸北宫桑榆的衣服,外衣干了便递给他穿上,道,“夫人,先穿外衣。”

“嗯。”

风一过,火光便晃。

亓官玉尘起身抱来湿竹子,叮嘱道,“夫人,剩下一些全是湿竹,脚别伸太前。”

北宫桑榆听话的收回脚,道,“奶娘这件事如何办?”

亓官玉尘平淡道,“顺其自然。”

“嗯。”

这件事就让他这样过去吧。相信奶娘也无颜在回来。希望奶娘与她儿子晚年能相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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