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迟来的盛宠

第三十七章迟来的盛宠

她当然是不知道原来除了牵手和拥抱,原来除了他亲吻她的额头以外他们之间还能有更深的接触。芳儿看着小厨房里炖锅上的小火苗,她起了个大早亲手炖了冰糖燕窝,想起一个多月前那个夜晚里的吻她的心像被扔进了燕窝里咕噜噜的冒起了甜蜜的泡泡,从那之后他经常吻她,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有时到她难以喘息才能逃离他的掌控,而那时他总是咬牙沉默着紧紧拥着她,耳边还能听到他有些慌乱急促的呼吸。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不解地问,惹来他低哑的笑意。

“这样的不舒服我早晚让你尝尝你才明白。”他有些报复性的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白嫩的耳朵。

“你咬我做什么?”她捂着耳朵委屈的控诉,他只是笑着看着她,然后等待着呼吸逐渐平静,与她相拥入眠。

芳儿拿了帕子将炖锅从火上挪开又把炖好的甜汤倒入保温的小碗里再装入食盒,十月了,天又开始冷了,京城的冬日总是很干燥,这一小碗冰糖燕窝赶在他早课后早膳前饮下的话应当是最好的。她没有带宫女,一个人拎着食盒往乾清宫里去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小银子老远看到她的身影猴儿一样的过来行了个礼,又将食盒接过来亲自捧着,只因芳儿喜欢他,所以在芳儿面前他比在旁人面前少了分稳重多了分灵活。

“猴儿崽子,眼睛够尖的啊。”芳儿笑眯眯的和他一起走到乾清宫正门口去。

“这宫里小主虽多但都要从乾清门里走正门进来,能从后头闲庭信步而来的只有咱们正宫娘娘了。”

芳儿抿嘴笑了笑:“皇上还没下早课吧。”

“今儿下得早,已经回正殿了,但东珠小主在里头,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不用了,我在门口等等就是。”芳儿有些狐疑,玄烨最是勤奋好学之人,这早课的时间不延迟就算好了怎么还提前了呢,“今儿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东珠小主向皇上进言,说自己与纳兰公子一同伴读实在不便,请皇上要么推了纳兰公子要么准许她从此就在延禧宫里伺候圣驾。”

“哦,原来是这样。”

“朕已经与你说过多次,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你还焦虑不安什么呢?”里头传来玄烨的声音,不轻不重,拿捏的恰到好处。

“纳兰公子是外臣,从前臣妾年幼只当他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因知他素喜读书才向皇上举荐,如今臣妾大了,再不好与除皇上以外的男子有过多接触,还请皇上恩准东珠明日起不必再来弘德殿伴读了。”

玄烨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一点:“东珠,你是避讳不肯见他,还是不想见我?”

“东珠能入宫伺候皇上是三生之福。”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她的声音在冷漠的十月里显出一点温热,“东珠自知从小心高气傲,一贯是不将众人放在眼里的清高,故而平日里宁可是不说话也不愿说假话,皇上当是最了解东珠的人了。”

芳儿听到了玄烨的脚步声,可能是走到了东珠的身边。

“那么,我是终于等到这一日了是么?”

后头的话声音就太低了芳儿根本听不清楚,她想了想,将食盒交给小银子:“等里头没人了就进去拿给皇上,说是我让安宁送来的。”

“娘娘不再等等?”

芳儿笑了笑:“天太冷了。”

“好,奴才知道了。”

芳儿看了一眼高大宽广的乾清宫,转身回去了,从那以后东珠便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嫔,远甚惠然、归滢等人,但却不及当日的安如。芳儿一个人在殿内看书,想起许久没有听到动静的安如,想起终于一鸣惊人的东珠,觉得人生不过是一场戏一样的深不可测,有时你正为旁人担忧呢,结果人家的遭遇立刻就越过了你。

东珠看着闭目休憩的玄烨,这个男人是绝对霸道的,他亦深知女人的心总是容易跟着身体走,所以毫不知倦的占有着她,让她的心里脑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东珠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他,但她已经彻底放弃了容若。幼时多年懵懂的痴情,宫中不顾死活的争取都没能留住他的目光,反而是让玄烨一点点的驻进了她的心里。从今往后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容若了,她的丈夫是大清国的皇帝。但和玄烨的感情毫无疑问的不能和与容若的那份比纯粹,可她也很知足,夫妻恩爱原本就是恩多于爱,她能在失去容若之后得到玄烨是上天格外的怜悯,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听你的宫女说你还是不愿意多出去走走?”玄烨闭着眼睛问道。

东珠侧头看向他:“我只是不想徒惹是非。”

“你以为是非是你能轻易躲过去的吗?”他睁开眼睛对她温柔的笑着,“若说诗词歌赋,皇后或许不能与你相较,若论为人处事,老祖宗总夸你玲珑,依我看你还得跟着皇后再学个几年。”

东珠跟着笑了笑:“说来也怪,皇后比我还小一些呢,倒是一副什么都能看穿的样子,从不见她惊慌失措亦不见她有什么喜怒哀乐,像是一尊神明似的。”

“她是皇后。”

“皇上,东珠不喜欢与人往来,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在延禧宫里看看书就觉得知足了。”

“延禧宫住的还惯么?”

“东珠都住了一年了皇上才问?”她难得有了一点女儿家的嗔怒。

玄烨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是我不好,我问迟了。”

“延禧宫挺好的。”

“就算不好你也不会跟我说。”

“皇上了解东珠,东珠不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

“这是你的长处,正因你是这样的品性,所以当日归滢之事我才信你。”

那日的事对东珠来说不算什么好的记忆:“皇上,归滢的事真的是个意外吗?”

这个问题被抛在玄烨心里咯噔了一声:“你不信我的话吗?”

“不,东珠当然相信。”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东珠点了点头:“只是觉得归滢可怜,若这样的事轮在我的头上我恐怕不如她坚强。”

“怎麼?你也想要个孩子了?”

东珠被他的话说得满脸通红,一副小女儿姿态自然又是引来一场欢爱,她在肌肤之亲中渐渐迷失了自己的心。

芳儿翻了几页唐诗宋词,心里觉得好笑。小时候上课,师傅的教导方式与旁人都不相同,师傅说但凡一个人诗写得好了那多半人生都很不如意,要么是贬官,要么是骨肉分离,要么是落榜...非得有常人没有的愁思才能有常人没有的文采。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她细想之下也觉得有那么些道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东珠的文采就是因为不得容若的喜欢才精湛的么?那如今她得了玄烨的喜欢,会不会就变得和自己一样是个俗人了呢?她将诗书合起,其实她现在的心里就有那么一点落寞,但这一点落寞不足以让她喜欢上这些酸溜溜的句子。她将书整齐的放回书架上,又取了自己爱看的书,一本《旧唐书》。

她正看的津津有味,门忽然吱呀一声的响了。

芳儿抬眼看向门边,惊奇的瞪大了眼眸。

玄烨看着坐在暖炕上单手支头娴静看书的芳儿,一颗乱七八糟的心才算定了,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东珠在延禧宫里倦极而眠,那是他耗费心力终于俘虏来的美人,那是第一眼见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的人,初见时她身上那种诗词浸泡出来的有些许忧伤的性情叫他的心像火一样的燃烧着,他有时想他与芳儿分别了五年,纵然知道她比旁人都好,可大婚前他对她的感情其实并非男女之情,若论起芳儿,他当时先喜欢了东珠的。一年了,终于得到了,想象中应该是心满意足的睡去,但他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几晚都是这样,一闭上眼睛就有另一张脸出现在脑海中,那张本不该这时出现的脸搅得他心烦意乱,有些不肯认输的抗争着,可终究抵挡不住自己的心意,他还是来了。

“你不是在陪东珠...”她下了暖炕,赤足走在柔软的地毯上朝他而去。

他静静的看着走向他的芳儿,忽然伸手将她一把搂在怀中,认命的闭上眼睛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天知道你给我下了什么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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