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虽然温知行害死了两名大家子弟，但……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

张子涵在说这句话时，声音柔和，唇上含笑，眉眼低垂，微微低头看向那些纨绔子弟，叶羡安听见张子涵的话，看向她，张子涵的模样让他愣了一下，瞳孔中闪过难以言说的迷恋。

“是是是是…………”墙边的纨绔子弟回复。

张子涵将目光投向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

“看男子衣饰，这群纨绔子弟打死了一名前往帝都述职的地方长官。” 尼加提走了过来，对叶羡安道。

“愿逝者安息，我们应该上报帝都警卫，就算不能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也应该为他找个风水宝地下葬。”

张子涵说着，款步上前，走到那名男子面前，蹲下，为他合上眼睛。

“子涵心善，但里面就要出殡了，子涵，我们先进去做最后的送别，好吗？各位，我相信你们会将这件事处理好的，对吧！！！”

叶羡安笑着扫视这些纨绔子弟，纨绔子弟点头，叶羡安又走到张子涵身边，伸手，张子涵将手搭在叶羡安手上，起身，两人走向小门。

中途路过叶安乐，叶羡安瞧站在旁边是自己的弟弟，他对叶安乐说道：“安乐，我们该走了。”

叶羡安说着，张子涵也转头微笑着看向叶安乐，看向叶安乐扶着的青年，张子涵向那名青年眨眨眼睛。

叶安乐呆滞的点头，尼加提也走进小门，女子扶着莫子皓走进小门。

慕遥的目光跟随张子涵，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叶安乐，你师姐……真像神明。”慕遥对叶安乐说道，突然，一名刚才出现过的街边流氓跑了过来。

“师姐……曾有女神之名。”叶安乐看向慕遥，看到慕遥那敬仰的眼神，又转头看向张子涵离开的背影，愕然。

“叶二少，您好！您好！我是慕遥的大哥慕逍，您进去参加葬礼吧，我扶慕遥回去就行了。”

这名叫慕逍的流氓想要上前扯住慕遥，叶安乐挡住那双手，看向慕遥，眼神询问，慕遥点头，叶安乐才放手。

“哥们，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找我，我能帮你躲去大部分事情。”叶安乐拍拍慕遥的肩膀。

“多谢，叶安乐。” 慕遥感激道。

“那么客气作甚，都是好哥们，下次有空再去学校跑马啊！我先进去了。”叶安乐挥手，走进小门，赶往葬礼。

叶羡安带着张子涵走进庭院，拉着张子涵走到拐角处用激光处理掉树干。

“子涵，刚才出来的女子叫王舒瑶，是王家旁支的女儿，根据收集来的信息，她在地方的时候飞扬跋扈。”叶羡安向张子涵介绍王舒瑶的信息。

“看姿态，窈窕淑女，原来这就是世家贵女。”

张子涵回忆刚才看见的女子，回忆这名女子，张子涵又想起了自己刚才杀死的两个人。

“哥哥，那两人，按正常流程，应该是将他们交到警卫处，警卫拘留，收集犯罪证据，上诉，由法院审判罪行，最后看要不要判死刑的。”张子涵看着叶羡安手中的树干消失在空中。

“子涵，这……不太可能。”叶羡安看向张子涵。

“所以我杀了他们，既然既定程序无法维持规则，维护正义，那就不要怪别人来审判了”张子涵意思已非常明显

“只是……我担心我的做法会不会给叶家带来麻烦，哥哥，要不我离开……”

张子涵提到离开，叶羡安打断张子涵的话，道：“子涵，他们还没能力找叶家的麻烦，这两家既然约束不了家中子弟，也不用在帝都呆了。”

“子涵，我们走吧，前面该开始了。”

叶羡安带着张子涵走回庭院，此时出殡仪式已经开始了，张子涵在人群后踮脚观看，叶秋霜和两名男子，一名女子将棺木上由四匹骏马拉着的灵车，贺兰家之人上前作最后的告别，叶羡安低声对张子涵说了声“稍等”，也上前作别。

忽然，作别的队伍像是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不动了，看向一个方向，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张子涵在后面，左瞧瞧，右看看，发现看不见里面的场景，转身，见身后花坛边中有一块装点用的石块，走过去，踩上去垫高了看，看见了里面的场景，且正好听见了两句话。

“温言，这里是我贺兰家的底盘，不是你温家的游乐场。”

“贺兰首席，夫人早逝，小儿顽劣，耽误了贺兰世子的安葬的吉时是他的罪过，改日我定让温知行上门负荆请罪。”

只见一身穿素衣，长发用玉簪高高盘起，身形高挑，面上丹凤眼，吊梢眉，不怒自威的女子将一把菊花打在了一身如竹竿，八字眉，唇红齿白，脸庞清秀，但袖中自带威严的男子脸上，男子低头赔罪。

在这两人旁边，叶秋霜看着棺木，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王予初在不远处看笑话一样看着温言和那名女子，张子涵正看着，蓦然，她发现叶秋霜旁边一人看向了自己。

这人面容清雅俊秀，身材高大挺拔，气质威严睿智，一身素衣，飘然若仙，他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审查的意味。

审查？他为什么审查自己？

张子涵下意识的瞪了回去，那名男子见张子涵瞪自己，反而笑了，转头对叶秋霜说着什么。

“子涵？”

叶羡安走了回来，见张子涵踩在石块上看里面的场景，对张子涵道“里面贺兰家家主贺兰央和温家家主温言闹矛盾了，小叔叔也在里面。”

“小叔叔旁边那飘飘若仙之人是谁？”张子涵走下石块，问叶羡安。

“小叔叔旁边……朝阳军团副团长诸葛恪。”叶羡安道。

张子涵点头，惊讶于刚才她瞪的人身份地位之高，但她也不怕那人找自己麻烦，转言问道：“一名世家嫡长子的葬礼……能如此隆重？能让议会长因害怕耽误了吉时而低头道歉？”

“贺兰彦很受那位喜爱，那位刚才还来过。”叶羡安道。

听见叶羡安的解释，看着这隆重的葬礼，张子涵心里不是滋味，而且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场葬礼，看规模与仪式，够一个城镇的人吃几年了；一个世家子的葬礼，竟然让帝国统帅亲临，这个世家也是够显赫的。

人群外张子涵和叶羡安在交谈，人群内诸葛恪也在和叶秋霜说话。

“你侄女？”诸葛恪道。

叶秋霜看向诸葛恪，又看向走下石块的张子涵，微笑“对，侄女。”

“还是个小姑娘，你别害人了。”诸葛恪道。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最终的结果由她自己做主。”

叶秋霜不咸不淡的回道

“诸葛恪，你有时间还是多关心朝阳军团两条战线的调整情况吧。”

“稳稳当当，不要惊慌。”

喊丧人的话打断了叶秋霜和诸葛恪的谈，哀乐奏响，黄纸飞舞，哭声哀哀，出殡了，鼓乐、铭旗为向导，灵车驶出大门，众人目送灵车离开。

灵车离开四合院片区，驶向陵园，吊唁者陆续离开贺兰家，叶秋霜带着叶羡安、叶安乐和张子涵离开，回到府邸。

回到府邸，吃过午饭，张子涵和叶羡安回房更换衣服，叶羡安换好衣服来苍雪榭门口等着，敲门，等张子涵出来，一会。张子涵开门。

“哥？”

张子涵倚着木门，半个身体探出水榭，今儿她白色长裙外套了件带花的粉色毛衣，看起来好像只有十几岁。

“藏书阁，去吗？”叶羡安伸手邀请。

“好啊！”

张子涵打开门，将手放到叶羡安手上，叶羡安拉着张子涵来到风云堂旁边的藏书阁。

藏书阁分为上下两层，书架密集罗列，书籍整齐摆放，浓郁的墨香在藏书阁内飘荡，像是在与吱呀作响的木地板和那古旧的书架亲近。

叶羡安拉着张子涵在高高的书架下走动，张子涵指着一本书，叶羡安爬上梯子替张子涵拿，叶羡安下来，张子涵拿到书，笑着拉着叶羡安跑到窗边，阳光穿过窗棂，光怪陆离的光影洒在张子涵的白裙上，给白裙添上了几分温暖的色彩，张子涵席地而坐，叶羡安也坐下。

“我看这本书书脊都开裂了，特别皱，想必被翻阅过很多次，应该是本好书！”

张子涵拿正这本书，书的封面被人撕掉了，往里面翻几页，看见了这本书的名字。

“《武韬》？”张子涵道。

“这本书相传为姜太公所撰，写如何讨伐纣王的。”叶羡安看着张子涵的面庞道。

“看样子哥哥看过？”

张子涵将书竖起来，遮住大半张脸，只留眼睛在外，看向叶羡安。

“在学校看过《武韬》，藏书阁的这本没有。”叶羡安发现张子涵手上拿的这本《武韬》上有大量的标注。

“嗯！想必哥哥读过许多书。”

张子涵调皮的眨着眼睛

“哥哥能考上第一军校，想必在读书方面很厉害的，能不能教教我，我想着，有时间的话，我得将大学读完，帝国16年教育，我总不能连这最基本的教育都没读完。”

“可以办转学，通过一场综合性考试，转到帝都第一军校来就可以了，第一军校文化课要求没有那么高，对于子涵来说通过考试应该很简单，子涵若觉得这所学校可以，我现在就帮你申请。”

叶羡安打开光屏，登录学校光网。

“真的吗！谢谢哥！”

张子涵放下书，兴奋的起身，给叶羡安的肩膀按摩，叶羡安脸颊微红，嘴角翘起。

“这里，张子涵，女，汉……”

张子涵跪坐在叶羡安身旁，手搭在叶羡安肩膀上，撑着下巴，告诉叶羡安信息填写些什么，张子涵在看光屏，没注意到叶羡安的脸颊越来越红，已经红成了一个红苹果。

“可以了，年后应该就有回信。”叶羡安最后提交申请。

“嗯！”

张子涵转头看向叶羡安，发现叶羡安的耳朵是红的。

“哥，这里很热吗？你耳朵是红的。”

张子涵看向叶羡安的脸，叶羡安的脸有大块伤痕，看不出来什么，只能好奇的刮刮自己的嘴唇，叶羡安转头看向一边，又把头转回来看向张子涵。

张子涵看叶羡安两次转头，最后看向自己，整个瞳孔中都是自己，猛然意识到叶羡安为什么为什么会耳朵红了，张子涵后倾坐下，看着叶羡安，口中喃喃，无意识的说些什么。

“子涵……我……我……”

叶羡安掌心向上，伸向张子涵，想向她发出一个邀请，但不知道该发出什么邀请，阳光探出云层，再次照入藏书阁，照在叶羡安脸上，照出他脸上的红晕，看叶羡安的模样，张子涵意识到眼前这人害羞了。

张子涵娇羞的转头看向旁边，一只手放在唇下，将另一只手放到叶羡安手上“你怎么……还要我来说啊？”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羡安只好说实话，握住张子涵伸来的手，感觉握住的不是手掌，低头，原来是握住了小臂。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来你这挑的地方不好，不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张子涵忍住羞意看向叶羡安握住自己的小臂的手，看见张子涵发现自己握错地方了，叶羡安松开手，想要重新握，握住张子涵的手掌。

“更进一步了，你怎么松手了？”

张子涵说道，听张子涵的话，叶羡安又握上了张子涵的手臂，张子涵视线转向叶羡安的手背。

“好了些。”张子涵道。

“什么？”叶羡安看向张子涵。

“我说，你手背好像好了些，既然能够好的，哥哥为什么不早点去治好？”张子涵指尖触碰叶羡安的手背。

这下叶羡安沉默了，张子涵见叶羡安不说话，看向叶羡安，看他低头的模样。

“抬头。”张子涵道。

叶羡安抬头，张子涵将手伸向叶羡安的脸颊，不同于之前只是用指尖轻触叶羡安的脸颊，这次，张子涵用手心抚摸叶羡安的脸颊，另一只手按向叶羡安的胸膛，将他按向窗户。

张子涵的动作很慢，叶羡安是看着张子涵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将自己按向窗户。

“哐啷”

坚实的身体撞到窗户上，窗外的枯木被大风刮得不断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