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辰季春,谷雨霪乱。
小筑寂然,无一暮谈者,惟月之心矣。
夜至戌时,更衣安寝,及冥冥之际,或梦寐之间,遽然启眸,睇视而惊忽。
但见星罗棋布,月华如练,玉轮悬空之下,余袭锦华服,其上繁梢襞积,衣裾露零。
余茫然若迷,小筑安在?然瞬心所悟,猶之黃粱一夢耳!
于是余顾神凝眄,方觉所处园庐,立灯若曦,耀**之极,照八方之序。
园内春秾斗香,胧风徕馥,余窥枝墜胭之际,忽觉影落绰绰,似一女子隐迹掩形,于是余轉寰而起,寻其踪觅其人。
余出桥之廊榭,入内庭之阁,只见红绸缎树,玉屏错落,灯似银河,仿若一人间仙境也。
然佳人难寻矣!
其倩影渺然之际,忽闻楼阁之上张琴调萧之音,如潜风之春,躞蹀愫心,似丝韵之糜,鸾俦镜合。
余陶然间不忘循声入楼,却见一西装女子坐于软榻之上抬眸潆望,其形貌昳丽,瑰姿冷而傲耶。
余惊其聚造化之灵秀,凝风骨之天成兮!
俄而,琴萧渐隐,只忘机之音绕梁,游鱼不沉。
温室之阁,红烛落情,耳畔忽得女娇之声,曰:“女郎谓谁?”
余迎眸相望,正衣作揖,回曰:“长乐之歌,名长歌!”
“不知卿名何谓?”余恐唐突,却情难自矜也。
“君雅,秦君雅。”伊人漠曰。
其眼眸若浮光之冷纞,不言之行,似月盈之羲,斯是月神乎?
余观其衣着现代,于佯作古人,对其曰:“淑女可逑?”
此孟浪之举,令佳人蹙颦,但当今之世,惟梦可施逆行,悖世间之常情。
余虽玉白不染,但想耳鬓厮磨之事,概是人间极尽之妙哉!
积情平欲,何错之有乎?
情之起,若乘桴浮于慾海,飘飖兮似云中之霄。
而情染坠于氤氲,恍若旖旎,缱绻不已。
伊人愠色冷斥:“滚!”
闻言,余失色而泣,掩面湿袂,情殇而肠断。
但余泪流之际,忽觉下颌起抬,吻落泪空,月女幸之..............
二十八载春秋,今夜方晓芳蘭竟軆之资,承于歡下,室恣輕吟,囈語淺唱。
火烛落红于案牍,琴瑟之音复始于室,靡靡觅觅溯四极之空濛。
良宵惊醒,东啼破晓,支颐起坐,小筑沁寒,醴濕绫襦.............
原是异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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