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失控

他想,这个变数太新鲜了,可别让自己失望啊。

和护士一块赶来的还有那个吴管家,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算什么坏人,大概只是陆家一条忠心的狗,自我感动,有种照顾陆家就是他一辈子的使命感一样。

陆穹的身份他们都知根知底,打心底觉得这个人不属于陆家,大概是会带动所有员工隐晦孤立原身的角色。

陆穹瞥了眼殷勤给陆慎也上茶陪笑地吴管家,确实是尽职尽责的狗腿子。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安静地坐在那里思索着其他,一副病弱又温和的样子,静静地等待护士给他拆绷带止血上药恢复原样。

不得不说,陆穹脑子不好使,偏偏脸蛋生的如此俊朗,少年恣意潇洒的资本,不单是他年少轻狂。

可能以前为了讨得别人喜欢,就会在他们面前装得乖巧听话,看起来明眸善睐,来换取平等对待,可惜并没有什么改变,他自从某一天想清楚后就再也没有委屈过自己了。

所以也难得见他安静沉稳的模样。

“既然醒了,你是要继续待在这里还是要回去。”陆慎也没什么时间和他耗着,他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几乎今天之后就好一段时间内抽不开身,所以离开时施舍一般地问道。

“回。”陆穹言简意赅。

陆慎也手指骨习惯性敲击膝盖,淡淡地扫了眼扭头看向窗外的陆穹,打破沉默警告道,“不管你失忆是不是借口,记住不要给我过火了,陆董和夫人偶尔会回来,你态度尊敬称呼他们为陆先生和陆夫人,要不然……”

“赶出陆家?”陆穹从上车一直望向窗外的眼神收了回来,锋利的眉眼也冷淡地扫了眼左侧的人,颇为嗤笑意味地开口。

威胁这招也就对陆穹管用,陆慎也最大仰仗不也就拿捏陆穹不敢离开陆家了?

话说出口,前排的吴管家用自以为隐秘的眼神从后视镜瞅一眼又一眼。

陆慎也从容淡定地敲了敲手指,不为所动,“如果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随即诡异的氛围弥漫,一路无话地回了陆家。

他们家亲情观念淡薄,两个人孩子即使在不同的环境中,也都是独自成长,尤其血脉传承还不正统,更不会把重点放到维系亲情和那些无意义的寒暄上,冷淡克制又傲慢都是陆家经年累月趋向功利化的表象。

所以现在的陆家,基本上就只有陆慎也和陆穹两个人住,他说得陆董和陆夫人偶尔回,大概率一年也来不了一次,但他还是给陆穹一个该有的警告,任意妄为的代价他要是不能尽早懂也怪不得别人。

“陆少您回来了。”

陆穹上辈子也不是没见识自诩上流社会的精英人士,但当时的他只是看客,什么精英教育,学识涵养,人文底蕴,坐拥平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和地位等,在他眼里也只限于金钱利益交易,加上时代赋予的机遇发展起来的,没有丝毫波动。

等把车开进了寸金寸土的淮南庄园他才有一点认识到陆穹那小子没和他吹牛逼。

而且这大概还只是陆慎也住的地方,并不是陆家本家,想想也能理解,到他们这个阶层的资本主义了,本就对这些房屋家产不值一提。

缓缓驶过庄园后看到的建筑颇为欧洲古典与现代结合的风格,庭院、露台看起来清冷又肃静。

陆家除了佣人管家,竟然还有一位多方领域的私教老师?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平静走来的女人,女人成熟优雅,气质出众,露出一个明晃娇艳的笑容,仿佛很自信自己的容貌和不同与其他人的定位。

薄唇轻启甜美说着,“陆少回来了,我今天一早就和王姨说要炖您最爱喝的汤,熬了很久呢,我一会来给您盛。”语气眷恋又克制。

他也看出来了,大概陆家宅子里所有人都将是围绕陆慎也转动的,估计无视陆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故意道,“你结婚了?要没结婚,你也不是传言中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那种人啊?我看你们挺乐得自在的。”

……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凝固,吴管家嘴角抽搐,掩藏不好的心惊浮于脸上,低声道,“小少爷,你不知道别乱说。”

女人精致的容貌有一瞬间僵住,她看向陆穹,并没有在意他的言论,三两步走过来嫣然一副女主人姿态,低声和气道,“小少爷,你今天出院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应该好好准备一下的,不然老是容易生气怎么办呢,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陆穹目光沉静,也不接茬这人言笑晏晏的姿态,淡漠的看了眼与之对视上的陆慎也,意味深长的扬起一抹浅笑,“那倒不用,你们接着聊吧,我房间在哪?”

吴管家目光为难地看向矜贵清冷的陆慎也。

大少爷从善如流地接受别人的服侍,擦拭手正听闻后也没有恼怒,嗤笑一声,示意吴管家把他送上楼。

原来那位女士就是陆慎也除外用来管教陆穹的最合适人选,凌晨五点他被敲门声惊醒,言笑晏晏地告诉陆穹今日规划,沉重又繁琐地列举出他今日任务要完成的情况。

而本身思绪混乱的陆穹凌晨四点才刚有的惺忪睡意就被叫醒,实在很难有好心情,此刻他眯着眼听着女人自顾自的絮叨。

但他突然又有了兴致,觉得让他们这种自以为傲慢的掌控者失控是件特别值得一看的事儿。

于是他的折腾可一点也没避讳着任何人,搞得陆家乌烟瘴气,佣人们是敢怒不敢言。

“陆少怎么办呢,小少爷好像自从摔坏脑袋后做事过于极端了,这两天还不知道从哪弄了条成年罗威纳犬,那么大一只就养在庭院,我这两天都不敢出门,看见我就要上来扑我,我太害怕了。”

“他现在不止是养在庭院里,他还带着狗在屋子里来回溜达,一看见我就上来撕咬我,我好害怕啊陆少,我..我感觉下一秒小少爷就要让那个狗把我咬碎了,这真的不是我夸张,他真的想要那野狗咬死我,您快救救我。”

女人哭腔浓重,都没维持好应有的礼仪教养,撕心裂肺在电话和陆慎也求救。

显然刚刚又被陆穹领的那条成年罗威纳犬吓到惊魂未定,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那畜牲目露凶光的琥珀眼和陆穹淡淡望向她的眼神给她的感觉却是一样。

那种胆寒感就..就好像她是一个死物,眉眼下透露着危险的表象,嘴角却挂着揣测不透的微笑,不安和惊恐萦绕在她心头,就像是要折磨疯她一样。

她现在起有些后悔招惹上他,单光看见陆穹的背影都惧怕的要死,就连晚上做噩梦都是那条咬合力惊人的畜牲一口咬住她的脖颈鲜血四溅。

她望向楼梯口,少年半蹲着抚摸那条成年罗威纳犬,气势强悍的它此刻看起来温顺又乖巧,半蹲于少年腿边,是领地意识和守护意识很强的意味,看起来就属于服从命令忠于主人的犬种。

女人因恐惧呼吸声浓重,四肢不受恐惧地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于是她和少年对视上了,少年用一双俊美精致的眉眼饶有兴味地打量她,缓缓勾起一个满怀恶意的微笑。

那条犬也进入戒备状态似的,背线流畅肌肉发达,是非常稳固且最具攻击和防守的姿势,森寒可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审视又像是在捕猎。

随后她亲眼看着陆穹拍了下犬背,那条犬接收到指令后,眼神阴冷且分明的只对她充满攻击性。

嗖的瞬间就扑向还未来得及逃跑的她,作为攻击性极强的犬种,被冲倒的瞬间往往带来的绝望感是无法形容的。

她在极度恐慌下不顾形象地大声嘶吼嚎哭,却没有人敢上前,整座别墅佣人僵直身体在细微颤抖,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残忍感,生怕下一秒那个女人嘶喊不出一句话,留下下一地的血色痕迹。

唯一敢上前的吴管家被拖拽过一次后,倒现在还心有余悸不敢出房间半步。

其实,驯服动物可比驯服人来说简单多了,毕竟上千年的驯化历史下也能找出规律,遗传基因里不管是人类抑或是动物,性情凶猛,善于好斗可都不适合被驯化,因此都会关进笼子里,或流落荒野之外。

而人,也最终只会遵从注定的自我去实施犯罪,或许就是逃不开的既定。

陆穹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狼狈不堪的一面,女人被扑倒在地下意识地护住脸和脖颈,罗威纳犬凶狠异常地撕扯她的衣服,并拽着在地面拖行,尖叫声不绝于耳。

其实并没有实咬到她,一连几天他给罗威纳犬下的行动很明确,就是让这个女人无时无刻要处在恐慌中,他再等陆慎也的态度。

果然,无动于衷的还会是陆慎也。

“黎小姐,教导他也是你在职责所在,你没有管教好不应该是你工作的失职?”陆慎也背靠宽厚舒适地椅子,难得放松沉思会儿,陆穹的消息确实一个劲的往他这里送。

他本想不搭理,这个女人上次的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这次反而还当起来受害者,真以陆夫人护着她就能为所欲为了。

“可是他好像个疯子,我..我哪里敢管啊,我...”女人抽抽嗒嗒地抱怨。

陆慎也语气不善打断她,脸色阴沉下来,“黎小姐,我提醒你一句,你是在为陆家做事。”

黎之头脑一瞬间清醒,她纯属是吓傻了,什么内心话也敢说出来,此刻还亲口说给陆慎也听,就算陆穹在陆家没人在意但那也姓陆。

她脸色惨白,惶恐到结结巴巴在道歉,“陆少,我..我说错了,我是吓懵了,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还有问题没?”

“...没有了,打扰您了,再见。”黎之失魂落魄的挂断电话,半响阴郁的脸上爬满狰狞,一口牙咬碎了喃喃着陆穹...陆穹...

你上次坏我的好事我已经很慈悲饶你一命了,没想到摔坏脑子还不长记性,既然这样你也别怪我了。

……

陆家的庭院景观做得还是很不错的,很中式自然感庭院,花园意境小桥流水,看得出他们陆家设计师钟意的风格一直如此。

陆穹吹了声口哨,罗威纳犬从佣人精心呵护的鲜花圃中悉悉索索下钻出一个脑袋,之后猛地狂奔到陆穹身边放下嘴里叼着的橡胶球,狗眼炯亮地盯着陆穹,等待指令。

他捡起橡胶球颠了颠猛地又投掷出去,静静地望着那道黑色身影如箭一般窜出去,随后淡淡扫了眼楼上那道怨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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