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咽下最后一口可丽饼，正想像往常一样去找家不错的甜点店蹲守，等川上兄妹中的顺便哪个发现自己不见，过来找人。他的视线默默停在了一个穿着古朴和服的身影上。

唔……一看就知道是个格外正直的大叔呢。那要不要…？想了想那个小丫头可能会有的嘲笑，又回忆了下鹤每次把自己找回来后的碎碎念。

乱步毫不犹豫地走向了那个一脸严肃、腰间佩刀的大叔。

哼，乱步大人也是可以自己回家的！

福泽谕吉沉默地看着眼前那个号称迷路要自己帮忙带路的少年，有些困惑：自己看起来很像是那种温柔宽厚让人依恋的好人吗？别的不说，哪怕是作为保镖的现在，身为桀骜不驯的银狼，为了保护委托人而沾上的鲜血也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两股战战。

虽然现在确实恰好没什么事……

“走吧走吧，”乱步催促了一声，“你的工作不是结束了吗？”

福泽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走吧，我可以带你过去。”

这个少年…似乎不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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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简单的少年此刻如同一万只麻雀的集合体，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一些教人没法回答的问题。福泽默默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刀。

犹豫了一下，福泽还是忍不住问道：“少年，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正巧有空？要知道现在可是工作日。”

“这不是看一眼就知道的事情吗？像对待小孩子一样考我这种问题很有趣吗？”乱步抿了抿唇，好悬咽下自己对于大人奇奇怪怪的社交规则的抱怨，好歹还知道要靠这个好心的大叔回家，勉勉强强地根据自己刚弄懂的社会规则，解释了几句：

“你大概三十岁出头，是个保镖，武艺高超。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而你却刚刚从一家面馆里出来，不算匆忙。看方向你应该是前往某个老旧的居民区，里面居住的大部分是上班族和老人，并不是在去工作的路上。而保镖在保护雇主期间是需要寸步不离的，所以你也不在工作期间。”

“我大概就只能看出这点证据了。你知道的一定比我更多吧？”乱步低头去踢路上的小石子。

事实上，福泽感到更困惑了：“少年，那你又是怎么发现我是个保镖的？”

“故意把线索露出来考我很有意思吗？”乱步有些不耐烦。

“你的反侦察能力很强。你会通过商铺黑色的幕墙对周围的情况有意识地进行观察，进而下意识地判定是否有危险情况发生。”

“你的武力值也很高。你的惯用手是右手，根据上面的老茧来看，你不仅会刀术，你还会剑术，而且至少练了十年以上。你走路时几乎没有发出脚步声，是因为你将其想象成路上或小巷内的战斗，从而对自己进行训练。甚至连你走路的姿态都是随时能出击的作战姿态。”

“虽然这些特征并不是保镖特有的，但你并不是杀手或别的什么会违法的职业，因为刚刚一辆警车经过我们的时候，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以及你也不是什么公职人员，理由就是你说过的，现在是工作日。你下意识地走在我的左侧，靠近马路，是一个便于应对突发事件的、属于保护的位置…”

福泽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冷。

他的脚趾渐渐失去了知觉，喉咙十分干渴，掌心也湿了。

“咦，乱步你回来了啊？我正打算出去找你呢。”一道软糯的童声拉回了福泽的思绪。

“对啊，乱步大人好累啊。”

没有理会乱步叽叽喳喳的话语，川上溪望向了眼前高大的男人。

——未来武侦的社长，福泽谕吉。一位优秀而又正直的长者。

——大概也是最适合乱步的引导者。

原来他们在这个时候就相遇了么？川上溪思索着，没有理会心尖涌上的苦涩，有礼地招呼道：“您好，万分感谢您将我家不成器的长兄送回来。我的名字是川上溪，不知道该怎样称呼您？”

福泽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乖乖巧巧的小萝莉，目光不觉柔和了几分，说出的话却依旧冷硬：“福泽谕吉。”

“那么，福泽先生，介意来我家喝杯茶吗？”并没有像普通的小萝莉一样被自己吓哭，眼前这只颜值格外高的小团子反而凑了过来，微微歪头，甚至还来邀请自己。

好…好可爱。

并没有被萝莉歪头杀过的福泽谕吉缓缓抚上了心脏的位置。

福泽谕吉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福泽谕吉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了川上家，甚至已经捧起了一杯萝莉亲手为自己斟的清茶。

福泽谕吉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的父母不在家吗？”虽然福泽的声音听起来更僵硬了，但他发誓这已经是自己最温柔的声音了。

川上溪半真半假地编了一个父母双亡，自己和哥哥以及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少年相依为命的故事，情节之流畅，叙述之自然，一看就知道是个熟练工。

福泽并没有太多怀疑，甚至对这几个孩子更怜惜了几分。尤其是这个有着堪称妖孽天赋的少年，日后若是没有合适的引导者而走上歪路，其后果更是难以想象的。

川上溪和福泽聊得很愉快。

乱步一反常态地在一旁安静地吃零食。

直到福泽告辞离开，直到川上鹤回来，乱步才忽然用通知般的语气说：“今天我们一起睡吧。”

川上溪和川上鹤都没有说什么就答应了。

这大概是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次，抵足而眠的夜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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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的夜晚，三小只都静静地闭着眼，恍若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你们还会回来吗？”乱步嘟囔着，似是一句梦话。像是颤抖的微弱火苗，带着无人知晓的、一触即破的希冀。

没有人知道，那唯一的、小小声说出的一句，是看见了不远处未来的年轻侦探所能说出的、最挽留的话。

川上溪缓缓睁开了双眸，紫色的眼瞳在月色下流光溢彩。她的眸光落在乱步微微鼓起的脸颊上。她慢慢地，轻轻地应了一声。

关于乱步的推理，虽然专门去翻了文野的小说，但还是看起来很简陋…emmmm我尽力了。（望天）

以及，乱步他确实预感到了一些东西，他以为是现在的他没办法带给川上兄妹安全感，他们才想逃离。他也知道他们三个现在都还在迷茫，在深渊边徘徊，谁都不够成熟，一个掉下去大概就能拉下一串，短暂的分别或许对他们会更好。所以他会有点不开心，但也还是打算按川上兄妹的安排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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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