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下意识向左扫了一眼,正好看到左芃之前指过的城中村一个进出口有件黑色风衣的衣角,她迅速抬起手让风衣边缘燎起了火,火势唰得向上烧去。
风衣的主人好像早预料到这个场景一样,把本来就挂在肩上的风衣向外扔了出来,衣服正面笼住了两只朝他飞去的麻醉弹,瞬间烧亮了原本黯淡的夜晚。
晴光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撑起自己往前冲,边跑边对对讲机那头吼:“沈溪,开窗,浇水。”
“人进去之后向左走了,”丁小满冷冷的声音带了些许波动,从对讲机那头传来,城中村内少数的监控也随着她的话语迅速向风衣主人方向扭去,它们使劲地把线路的张力拉到极限,用自己唯一的眼睛忠实地记录着这个被追踪好久不见行迹的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那人没有停住脚步,但好像若有所感,转头对着其中一个摄像头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这个笑稍纵即逝,但却像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监控室内所有的人脸上,**辣的,好疼。
“男性,眼角有条疤,身高不到170。”
“你的左上方有条看着像花点的被子晾在铁架子上,右前方拐角地上堆着好几个纸盒.“
晴光向前跑着听着耳边的话,毫不犹豫地烧起丁小满指示的物品,这次火的外围带了圈蓝色的隐约水雾,让火光不再显眼,反而像条在黑夜里游走的彩蛇,朝人流去,逐渐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把人围在了正中间。
对方也没有慌乱,低头看了眼阻挡自己路线的东西,向后甩了一下手,道路两旁的多肉一下子膨胀了数倍,像堵墙一样,严实地挡在晴光面前。墙挡住了晴光就好像挡住了彩蛇前进的一只眼睛,它那严丝密合的红和蓝随着前进开始逐渐显露裂缝。
他满意地看着墙握紧了拳头,那手好像天然带着吸力,引导着目之所及的爬山虎枝桠向自己前方窜了过来,枝桠的快速移动带着中间居民们还没收进去的衣服纷纷向下飘落,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转头甚至对着镜头笑出了声响。
”这爬山虎连着这一片所有的房子!“
丁小满抬高的声音混杂在晴光的愤怒里消散得格外迅速。
”笑你个大头鬼!!“
晴光朝前狠狠一拍,掌心的火刚一口把前方的障碍物吞了下去,就扔下无关紧要的部分,分裂成一个个火球,在蓝光的包裹下一路飞速循着爬山虎的枝桠滚过去。
围着风衣主人的火圈一下朝天拉长,像个圆形的笼子,把人圈在了里面。
但凡见过这个笼子的人都知道,只要伸手碰到它就能连人带物烧个干干净净。
风衣主人不慌不忙地拉了拉t恤下摆:“那个是土系吧?她死了吗?”
晴光动作不变,冷哼一声:“关你屁事!”盒子外围漏出了一点火星,又瞬间消散。
对方见她虽然怒火中烧但动作没有任何变形的样子惊讶地“咦”了一声,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双手向上摊了开来:“不说算啦,逮捕我吧。”
语气松快地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身后追来的警察们反而因为他过分爽快的反应,迟疑地逐次停在了晴光身后没人敢往前。
“咔哒”
乱七八糟散落一地的衣物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糟糕,这货备了炸药!
“水!”
晴光的脸色好像突然变白了几度,手指往里卷了卷,火色笼子缩小的同时边缘生生长出了一只蓝色的手朝前拍了下去,迅速把发出声音的东西连带上面的衣物笼在了手心,变成一个水球,随着涓滴水流缓缓膨胀。
来得及吗?
“滴滴滴滴滴滴滴!”
水球里继续传来不依不挠的声响。
不是炸药,是个定时闹钟。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晴光咬了咬后槽牙,风衣主人看见她这副样子,晃了晃还向上摊开的双手,笑出了声:“我都说了打不过你,逮捕我好啦,干嘛不相信哦。”
水球里的闹钟听不懂主人的放弃,还耗着最后的生命发出声响,唤醒了这片区刚刚睡下的人们。
此起彼伏的推窗的声带出被吵醒的屋内人咒骂的言语。
“警察!!”
第一个惊呼的人直接煮沸了整个街区,探头张望的探头,拍照录像的悄咪咪地伸手,头顶的钢筋蜘蛛网被无数人的八卦心思挤占得密密麻麻。
人们传播情绪的速度,比火烧得都快。
晴光疲惫地捂住了脸,跟上拖着已经中了好几下麻醉弹的嫌疑人的警察往回走,手上还紧紧握着对讲机。
嫌疑人身上的子弹们在弹孔里忽地拉直又各自轻巧往里钻了钻。
“4颗子弹确定都进去了。”
等到那头丁小满确定的回复,她才微松了一口气,钻进车里。
油门声轰鸣而过。
“去医院。”
……
“八年前震慑全国的连环杀手疑似未尽数归案,本月于云都市连续犯下4起案件,犯罪嫌疑人已被抓获,一位公务人员在行动中受伤,具体情况仍待进一步更新。”
电视里滚动播放着每日清晨的新闻快报。
一只戴满五色宝石戒指的手从被窝里懒懒伸出摁下了遥控器,放大声音,让新闻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蠢货。”
被窝里飘出的抱怨声被加大的音响带得像一句叹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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