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赶到现场的时候，周边的围观群众已经被清退得差不多了。

“有目击者说，是被楼上的东西扔下来的。”

刚刚在局里对她说话的警察指了指商场楼顶，“据说那东西又棕又绿的。”

又是异能？又是木系？

晴光的心又悬了起来甚至有点窝火，快4年没遇到异能相关的案子了，这一来连续几例全是异能者行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天看不惯他们太闲了。

再说了，云都市周边也就一个森林，哪来的那么多木系？

负责招募、登记异能人信息的5队平时已经闲到就差天天爬树打鸟、下河摸虾了，怎么会放了起码两个木系异能在城里乱跑，还恰好都是犯罪分子？

她在满脑子围绕着回去一定要先骂人的时候，听着警察跟她过着刚得到的信息：昨天刚抓住的摩托车手，钱江，是死者赵叠的前男友，因为好赌跟赵叠分手了。分手后钱江还多次去店里闹过，跟一起值班的男店员起过不小的冲突，起冲突的时候还把人揍得鼻青脸肿的。

“那个反馈的店员呢？”

她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

“刚走。”

回答问题的警察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位老张法医嘴里的所谓经验丰富、靠能力年纪轻轻就当上队长的女生好像不怎么样，甚至连抓重点的能力都很弱，他抬手指了指前面路口骑着车的青年：“那个大高个。”

“张警官，”晴光严肃地看着他：“如果你个子矮小瘦弱，天然在体型上不占优势，哪怕情绪上头跟体型大于你的人起冲突的时候，你会选择往人脸上揍吗？”

警察猛然醒觉，赶紧转头骑上摩托车追上去。

可惜对方早有准备，绿灯一亮就溶在了车流中，不见踪影。

“新闻，可能捂不住了。”

张承接到晴光的电话，上来就是没头没脑但又足够让他眼前一黑的话。他有种自己的高血压又要犯了的恍惚感，慢慢扶着桌子坐下，喘口气之后才开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能抓到吗？”

还来得及没听到对面的回复，电话就被身后的人伸手摁断了，是抓捕吴行行动的现场指挥官：云都刑侦大队队长张升，他好像完全看不到张承的神情：“跟异能局那边说：这次后续案件警方判断跟异能事件无关，让他们不要继续参与了。”

“什么意思？”张承犹豫不定地举着电话筒。

“那个店员的信息，我们比对到了，是他。”

张升把手里的资料摊在了桌上，照片上的人虽然比张法医印象中要壮实了不少，但他的脸张承很难忘记，是他带过的第一届学生之一：赵诗松。

资料上他的工作记录停止在8年前的云都市警察局法医：离职。

“那之后他就断断续续在各地打零工，”张升抬头看着张法医笑不出来的样子：“今年才第一次回云都，我们去过他的出租屋了，他过得很不好。”

“不能再让他和异能局的那帮子人正面碰上了。”

“可是，那个又棕又绿的东西，不是异能吗？”张承踟蹰着。

“是reborn计划当时的失窃物，未完成品，一枪就全散了。”张升笑了笑，收起资料往外走去，他的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敲着卷成桶状的资料。

“对了，提醒一下晴光，”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当年给的承诺还作数，如果她还考虑换的话。”

关门声和背后的“滚”字融到了一起，意外得很和谐。

……

“赵诗松？”

左芃的病房里所有人听到郑许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是一脸迷茫。

他叹了口气：“是当年警局内部支持reborn计划的人，因为他面试的时候跟位中立派面试官吵了一架，没通过面试，所以实际上并没有加入这个项目，他离职的时候正好是项目突然被彻底叫停的时候，估计他趁乱从销毁物盒里偷了个未完成品跑路。”

“reborn计划是当年警方内部……，”左芃低声跟陈溪解释，还没完全恢复的喉咙吐字格外艰难。

“得了得了，你都这样就别说小话了，我来解释吧。”

晴光瞥了一眼声音来源：“reborn就是个警方打算用科技研究成果替代异能效果的项目，当年成功了一半，后面发现继续推进研究的开支远大于人工，而异能人少得可怜，要使用的地方没有那么多，不够划算，就暂停了。”

“你上次不是说我们是缴毒犬吗？”

晴光边解释边舒舒服服在左芃边上蹭了点枕头靠了下去：“咱们是盖章认证的：便宜的缴毒犬。”

郑许伸手把被她压得乱七八糟的被角扯了出来，一脸嫌弃地搭到她身上，嘴也没停：“到哪都跟个无尾蛇似的乱靠。”

“谢谢郑头。郑头，我觉得病人还想吃剥好的橘子。”

晴光嘻嘻笑笑伸出的手被郑许一把推了回去：“谁睡病人的床谁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