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动,我要掉下去了。”
谢予语气带着笑意。
“我真想把你踢下去……”夏唯认真地说。
谢予竟然留在了宿舍里,而且给出的理由十分欠扁——
“我的车坏了,李队也不管送,而且也太晚了,你真忍心我一个人走山路吗?”
说完竟然还有点耍赖撒娇的意味。
夏唯很想吐。
“我需要配合调查,还是住这里比较方便。”谢予诚恳地说。
“你图的是方便吗?”
夏唯知道这才是真实意图,但他还是翻了个白眼,往墙那边挪了挪。
这么个小床,两个大男人,夏唯整个人都快粘墙上了还是免不了和谢予贴贴,热得他实在睡不着。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说谎了。”谢予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笑意。
夏唯的腰上多了一只不老实的手,轻轻摩挲着,引得他浑身上下冒鸡皮疙瘩。
“呵呵。”夏唯忍不了了,果断拨开那只乱动的手。
“我很担心你。”
谢予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夏唯跌入怀中,挣扎了几下,放弃了。
如果他想,是可以推开的,可他也不想让谢予掉到地上去。
而且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贪恋这份温暖。
“不用担心,是我意志力不够坚定,竟然被那种低劣的幻象骗了。”夏唯的额头碰着墙,墙面坚硬且冷,可以让他冷静下来。
“不要这样说。”
突然,夏唯的腰上多了一道力量,令他不得不转过身来。
“难道不是吗?”夏唯眉头紧蹙地注视着谢予,“无论是谁让我看到那些幻象,我都应该第一时间醒悟,我爸已经不在了,那些是假的,不该被利用。”
夏唯顿了顿,错开视线:“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当警察,太容易被影响了。”
突然,他的下巴被谢予捏住,就这样被迫与那双深邃的凤目相对。
谢予说:“那种幻象换谁都会受影响,有罪的应该是做这件事的恶人,而不是承受这一切的你。”
声音发沉,是夏唯有些陌生的喑哑。
“那是谁做的?你读得到吗?”夏唯问。
这是一切的关键。
“我的确感受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但并不是贺光州。”谢予回答。
夏唯睁大眼睛,因急迫而坐了起来:“是谁?”
谢予撑着身体,捏住他的肩膀,把他强行按回床上。
“对方将能量压抑到最低,我只能察觉出一些蛛丝马迹。”谢予说。
“说说看,”夏唯说,“我们一起想。”
“明天再告诉你,我希望你现在立刻马上睡觉,然后精力充沛地查案。”
夏唯极其不满:“这事情和我父亲的死有关,你也知道,我看到了父亲去世时的场景,如果不是有人读了我的心,那就是知情者。不过你曾经说过,读心无法快速读出记忆中的事情,所以我猜测,寄居在韦子明身体里的精神力,就是贺光州。”
“如果明确知道你拥有某段记忆,还是可以快速抓取的,”谢予说道,“比方说,我读出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心里说了一句‘真人比照片里好看点儿’。”
夏唯的脸瞬间憋得通红,恼羞成怒地说:“明明就是读了心,你把我当傻子吗?”
“真的没有。”谢予无奈地说。
夏唯根本不信,谁知,谢予竟然扣住他的后脑,强行额头相抵,在碰触的那一刻,记忆如水般流淌进他的脑中。
他看到了自己,正一脸严肃地听着李融训话,而谢予自始至终都在看着他,旁边传来陈携的声音:
“谢先生……谢先生?”
“啊?……啊,什么事?”谢予后知后觉地回应。
陈携关心地问:“谢先生是不是不舒服?回去休息就好,这里有我盯着。”
“没关系。”谢予说着,目光又自动回了原处。
他突然莫名一怔,左顾右盼地寻找了一番,陈携在一旁问他在找什么,他却没有回答。
“夏警官刚刚被同事叫出去了,好像鉴证组来了,需要个接应的。”陈携说。
谢予轻笑说:“这么明显吗?”
陈携轻点下头,说:“从夏警官进门,您的眼睛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谢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失态了。”
陈携微笑:“您别这样说,人之常情罢了。”
这时,夏唯看到自己又回来了,头发乱成一团,忙忙碌碌的。
谢予随即切断了记忆,但没有松开手,他们的额头相抵,距离近到夏唯可以随时吻他。
记忆是如此的直观,就这样挪不开视线的反应,不是一见钟情又是什么?
夏唯的心软得好像一团糖浆,软软又甜腻,他情不自禁地吻了谢予,只是蜻蜓点水,但谢予却露出吃惊的表情。
“小夏……”谢予的声音有些发颤。
夏唯默不作声,脸更加红了,还好宿舍里足够黑,谢予无法看出他此刻的窘迫。
谢予的指尖摩挲着夏唯的头发,引起一阵酥痒。
“我看得出哟……”谢予得意地说。
夏唯蹙眉:“你不知道在这里使用异能会被发现吗?”
“知道,”谢予说,“无所谓的。”
“你想当小白鼠我还不让呢。”夏唯愠怒道。
谢予啄吻着他的唇:“不会的。”
“你……”
夏唯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个深吻堵了回去,本来荡漾的情愫已经满溢,那个家伙又对他的一切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欲拒还迎没有意思,对夏唯来说,既然到了这种地步,配合比较符合他的个性。
宿舍的床又窄又小,只够他一个人平躺,现在又多了一位,而且还是如此抵死纠缠,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那可真是丢大人。
床吱呀吱呀的噪音让他尴尬,也让他害怕,因为宿舍的隔音不太好。
他死死攥着枕头,不让可耻的声音发出来,可谢予却越来越过分,他恨不得给人一拐子,可当有这样的想法,谢予的意识就在脑中高调出现:
「你不会忍心的。」
“做的出……就不要怕被打。”夏唯支离破碎的威胁,只可惜,没什么力度。
夏唯意识到一个很无力的事实,他确实不忍心。
他很累了,甚至不知道是何时睡着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醒来得也很狼狈。
有人在敲门,然而他的衣衫不整、头发卷得像在飓风里飞了一圈,谢予更不用说,睡得像死猪。
“在不在??给你打八百个电话都没人接,手机不用就去换不锈钢脸盆啊啊!!!”
是欧莘……
夏唯连滚带爬地起来穿衣服,而这时,门外赫然传来另一个声音。
“别敲了,”李融的声音很阴沉,“我有钥匙。”
我靠!!
夏唯在警校操练多年,穿衣服那叫一个神速,可谢予就不一样了,锁已经在响了,这家伙刚坐起来,脑袋周围冒愚蠢的泡泡,一脸不悦。
“谁啊…………”
谢予大大咧咧的模样,让夏唯心头火起,他抄起衣服丢过去,说:“穿!”
没想到谢予竟然躺了回去:“我不……”
夏唯目眦欲裂,恨不得把人掐死。
这时,门开了。
没办法,夏唯眼疾手快地把被子一拽,好歹挡住了谢予的身体。
“哎哟我操!”李融捂脸道,咬牙切齿地指着他,“怪不得啊……”
“昨晚他没地方睡,我也很无奈……”夏唯尴尬地笑道。
“啧啧啧,”欧莘的表情非常精彩,脸上写满了吃瓜二字,“别尴尬别尴尬,都是成年人了。”
夏唯想死,非常想死。
“行了,你俩弄利索了出来。”李融转头就走,好像多看一眼就会瞎掉。
“什么事?”夏唯追过去问。
李融白了他一眼:“还能是什么事?大毛想见你们。”
“见呗……”谢予突然说,声音懒洋洋的,“你们先去,我们……两个小时之后到。”
李融满脸气急败坏:“你当我跟你搞笑呢?现在立刻马上就给老子过去!”
谢予坐起了身,被子落下来,露出充满训练痕迹的身体:“我不追究秦瑜的责任就罢了,还要听他的命令?”
他看起来相当清醒,不像刚醒的样子。
李融冷笑:“你还想追究秦理事长的责任?”
“是啊,”谢予倚着床头挑眉一笑,“我的车撞得可惨了呢。”
李融气得双手冒冷气,夏唯见状立刻猛瞪谢予,警告说:“你少说两句!”
“也不冤,你如果想查竹简的事情,和姚老师申请一下不就好了?有必要入侵系统吗?”李融沉声问。
“我也不知道有A级别以上的更高权限呀,今天之前,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在丹凤的权限可高了?”谢予反问。
李融沉默不语。
“所以,这就是个逻辑悖论,打破它的办法只有入侵看看,也许有惊喜。”
夏唯大怒:“惊喜个屁!你少胡搅蛮缠!”
李融的双手握拳,满耳都是冰块碎裂的声音。
“我懒得跟你废话,欧莘,走!”说罢,李融拂袖而去。
欧莘凑近,拍了拍夏唯的肩膀,莫名其妙地竖起大拇指,说:
“原来你才是Top,姐姐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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