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适欢见谭池愣神,以为他真的被震惊到了,笑了笑说:“你别麻烦了,我自己弄点就可以的。”
谭池收回复杂的心绪,说话时尽量让自己语气没有异样:“瞧不起谁啊?面条我也能做。”
丁适欢还要再说什么,被谭池一瞪眼堵了回来。
“你在外面等着!”
“……”
丁适欢不放心,总觉得谭池这家伙不靠谱。
她站在厨房里,嘴上说着要帮忙,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单纯怕谭池这金贵的大少爷把她家厨房点了。
谭池看了一下仅有的食材,幸亏还有鸡蛋能用。
他煎了鸡蛋饼切成条,放在锅里放了料做成卤盛了出来,然后把用葱花过油之后下了一锅面条,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丁适欢从一开始的不放心,到最后的暗暗惊讶,她没想到谭池居然真的会,而且还挺专业。
谭池身材修长挺拔,戴着丁适欢家里女士用的围裙显得有些紧巴巴的,手下一刻不停的忙活着,眼睛专注的盯着火候。
丁适欢神色复杂的站在他身后看他,人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的帅。
尤其谭池这样的本身就容貌好的人,更是给他平添了些许魅力,至少在丁适欢眼里,这一刻谭池真的挺帅的。
“想什么呢?”
谭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弄完了,他回过头来就看到丁适欢怔怔的看他,奇怪的在她眼前摆了摆手。
“……”丁适欢回过神,不自然的低下头,“没什么……你还挺厉害的。”
谭池咂摸了一下这句话,又想到刚才丁适欢的模样,表情突然变得得意。
“欸。”谭池伸手戳戳丁适欢的肩膀。
丁适欢茫然抬头,就看到那双带笑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然后她听到谭池说:“你刚刚……你是不是害羞了?”
“……”
一抹红晕悄然染上丁适欢的脸庞:“胡说八道。”
“嗯?”谭池不放过她,好不容易抓到这种机会他才不会轻易放过,“都被我抓到了还嘴硬。”
“……”丁适欢闭嘴不理。
厨房里空间狭小,炽光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是一种无言的亲密。
“喂丁适欢。”
“?”
谭池垂眸看她,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你看你觉得我挺好,我也挺喜欢你的,咱俩谈个对象呗?”
丁适欢:“……”
“我以后都给你做饭,我还会做很多菜,可他妈好吃了,你考虑考虑呗?”
“不考虑。”
丁适欢在这件事上从来不含糊,她不管谭池是认真的还是玩玩儿,谭池都不符合她未来另一半的标准,而且她也不喜欢他。
听到这毫不犹豫的拒绝,谭池表情不变,眼神却温度骤降。
他觉得丁适欢是因为还记着徐千帆,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股暴戾胡乱冲撞。
“谭池,不早了,”丁适欢虞着他的表情,犹犹豫豫的提醒道,“你不回家吗?”
操……谭池在心里骂了一句。
小白眼狼。
“我不是要赶你,”丁适欢说完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不太像话,连忙解释道,“我是怕你回去太晚不安全,外面天黑了。”
谭池沉默的看着丁适欢仓皇的脸,他知道她说这些话大概是为了哄他的,但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邪气却轻易就被她这三言两语安抚了。
“欢欢。”谭池把小了好几个号的围裙摘了下来,靠近了丁适欢几步,他说,“我说的喜欢你,不是说着玩玩,我是认真的。”
“你考虑一下。”
谭池嘴上说着让她考虑一下,姿态和口吻却强硬的不容拒绝。
他那步步紧逼的架势好像在说,我可以等,但结果我说了算,强势的要命。
送走了谭池,丁适欢把他做的面条和打卤全都端了了出来,入口味道居然意外的好吃,吃到最后她才发现碗底有两个完完整整的荷包蛋。
谭池觉得她感冒营养跟不上,最后想了想又给她煎了两个荷包蛋,只是丁适欢当时只顾着走神了,并没有注意到。
她怔了怔,用筷子轻轻戳了戳,荷包蛋很完整,没有任何一处破碎,很难想象谭池这样的人能把荷包蛋煎的这么好。
过了半晌,丁适欢才小口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她的目光落在桌边放着的药上面。
这是谭池临走之前给她拿出来放在手边的,想到谭池皱着眉嘱咐她吃完饭半个小时吃药的话,婆婆妈妈的,丁适欢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是……还两个荷包蛋。”她哪里能吃得下啊。
丁适欢一共在家里待了三天没去学校,她觉得自己最近衰的很,好像总是在和医院打交道,病殃殃的跟现代版林黛玉似的。
可惜她没有个爱她的贾宝玉,只有一个整天以吓唬她为乐的谭池。
丁适欢坐在自己座位上做演算,旁边还有一堆习题,这几天耽误了不少学习进度,她一看到这些就止不住的头疼。
“今天好像有个很有名的恐怖电影第二部要上映!”俞向平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后门口传来。
汪旗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恐怖片?就你?”
“哎你怎么还瞧不起人!”
两个人闹闹哄哄的,谭池在他俩前面先进教室,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坐的板板正正做题的丁适欢。
谭池阴沉了两天的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放晴,他唇角不由自主的提了提,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哎,池哥去哪?”俞向平在后面没看到丁适欢,只看到谭池从后门进去就径直往前走。
汪旗无奈的扯了他一下:“没你事,少管闲事。”
俞向平这才看到丁适欢,眼神变了变,没说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病好了?”
丁适欢正头脑风暴呢,头顶突然传来谭池的声音,她思路再次被他打断,瞬间气急败坏的抬头:“啊。好了。”
谭大佬一看她一脸恼火,立马不乐意了:“你这什么表情啊,病好了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
“……”丁适欢简直出离无奈了,这人的逻辑永远都和她不在一条纬度上。
不想因为这点事和他多掰扯,丁适欢只好好声好气道,“……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
丁适欢再好脾气也被他问烦了,直截了当道:“你下次能不能不在别人做题的时候叫人啊?”
每次快做出答案来的时候被人打断,真的老血都要被逼出来。
谭池睨着丁适欢因为恼怒而微红的脸颊,心里瞬间柔软成一片,他笑道:“就这么点事,你就至于跟我闹脾气啊?”
丁适欢:“……”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呢。
她在谭池面前永远都低一头,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每次被他惹的一肚子气还说不出来,简直没地方说理去。
看到丁适欢脸颊气的鼓鼓的,谭池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自认为很好脾气的哄道:“行了行了,大不了老子以后不这样了。”
“……”
下午第二节课后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把丁适欢叫了出去。
“欢欢,老师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柴姐和颜悦色的看着丁适欢。
丁适欢满脸疑惑,不知道柴姐找她有什么事,但还是乖乖道:“您讲就可以的。”
“是这样,明磊同学高度近视,在后面看不清黑板,他来找老师想换个座位。”柴姐说到这里顿了顿,“我看了一圈,最前排只有你个子高一些,老师想找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跟明磊同学换个座位呢?”
他们班有六十多号人,丁适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明磊这个名字不太熟悉,大概是高二分科之后才来二班的。
这种事情丁适欢一般都不太在乎,她眼睛不近视,坐哪里都可以,于是欣然答应了下来。
回去之后,明磊已经在丁适欢桌子旁边等着了。
柴姐:“你俩趁着课间赶紧搬了吧,别耽误学习。”
她说完就走了,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对丁适欢说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就及时找我。”
丁适欢点头:“好的老师。”
柴姐一走,明磊连忙道:“咱们直接换桌子就行,不用麻烦搬书了。”
“好。”
“后面空间大,我先帮你搬过去。”明磊热心的搬起丁适欢的桌子就往后走。
丁适欢只好跟着他往后面去,他对明磊这个人不熟,也不知道他座位的具体位置,只能跟着他走。
然而越往后走丁适欢心里的不安越大,直到明磊在倒数第三排停下,丁适欢表情瞬间凝固住了。
这……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明磊的座位在谭池前面?!
丁适欢: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明磊看她的表情不太对劲,小心问道:“丁适欢同学?”
丁适欢一脸哀怨的看向他,连话都懒得说了。
“没事我就把我的桌子搬走了哈。”明磊一边说一边搬起自己的桌子往前走。
看着空出一个课桌的位置,丁适欢简直欲哭无泪,她坐谭池前面,那还能有好吗?!
丁适欢听话听习惯了,让她现在去找柴姐说她要反悔,这种事她是做不到的,对明磊也张不开口。
实在没办法,只能接受这个位置,希望谭池这家伙有点分寸。
丁适欢把桌子从过道移到谭池前面空出的位置,桌子上的东西不少,就这么几步把她累的不轻。
坐到自己的新座位上,丁适欢拿出书来继续复习做练习,虽然担心,但她不会让任何事情扰乱自己的心情,她会全力以赴的准备高考。
想到这里,丁适欢做题的心神恍惚了一下,千帆他……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大学生活,自己去又能怎么样呢?现在她对京大唯一的期待也没有了。
其实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徐千帆也只把自己当妹妹,又怎么会因为在一个学校上大学就能有所改变。
丁适欢收回胡思乱想的心,专心开始做题。
有些事情强求不得,顺其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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