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暴雨过去,第二天早晨七点多的时候天气就放了晴,谭池是被阳光照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恍惚,隐隐作痛的脑袋让他瞬间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
丁适欢呢?!
谭池猛的从床上直直地坐了起来,起来的时候感受到猛烈的眩晕,让他有种强烈的想呕吐的感觉。
但他都顾不上了,刚要下床,一扭头就看见了睡在隔壁病床上的丁适欢。
丁适欢脸颊肿的比昨晚还严重,连眼睛都是肿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睡得也不是很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
谭池一动就头晕,他强撑着下床走到丁适欢床边,蹲在她的床头看她。
昨晚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但其实到后来他已经意识不太清楚了,现在也想不起来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丁适欢绝望的哭喊声和警车的声音,现在想起来都够他心悸。
如果他没有接到汪旗的电话,如果汪旗没有跟他提丁适欢独自回家,如果他走错了路没有找到她……昨晚哪怕任何一步出了错,都会发生他绝不能承受的后果。
谭池用目光描摹着丁适欢的五官,忽然一种难言的冲动支配着他,让他再也忍受不住地站起身抱住了丁适欢,他不敢用力,只敢用胳膊虚虚地环绕着她的上半身。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打散他心里的那股始终萦绕不去的恐惧,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才真正落到了实处。
"咳咳!"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谭池吓了一跳,主要是怕怕丁适欢被吵醒,他不爽的抬头看向发声的人,然后就愣住了。
柴静提着早餐走进来,没好气道:"大早晨起来干什么呢!"
"柴姐?"谭池缓缓站直了身子。
"先吃饭。"柴静放小了声音,"小点声,她昨晚睡的很晚。"
谭池一听更老实了,接饭的动作都变的小心翼翼。
柴静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他。
本以为是个刺儿头,没想到谈个恋爱居然这么软,这还挺让她感到惊奇的。
"我得先走,住院费交了你们先在这好好养伤,我帮你俩写假条,"柴静拿起包,"我通知你父亲了,你父亲应该会派人来处理后面的事。"
谭池瞳孔一缩,他并不想让谭宥谦知道这件事。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柴静说:"你头上做了手术,虽然手术不大,但我作为班主任也不能瞒着你家长,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老师。"
"嗯,知道谢谢我就快点养好了回去补课。"柴静走到门口了又回过头来,严肃道,"我不在这你少对丁适欢动手动脚的听见没有!"
"就算在谈恋爱也必须给我克制住!"
谭池一愣,"谈恋爱?"
"怎么,你还想不承认?丁适欢同学昨晚都招了,也就是你们没影响学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她招了?招什么了?
想到某种猜测,谭池嘴角要笑不笑的,这白日梦太美,他有点不敢相信。
看谭池这一脸春风荡漾的模样,柴静一脸牙疼的走了。
病房里归于安静,谭池重新蹲回丁适欢床边看她,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喂,说出口的话可不准反悔,"谭池对着睡梦中的人做出凶巴巴的模样,"听到没有?你敢不认账老子跟你没完!"
丁适欢睡着的时候已经天快亮了,她这一觉虽然睡得不算踏实,但肯定是睡足了。
她醒来的时候,谭池正拿着手机坐在她床头一边充电一边打游戏。
“啊~好疼,”
听到声音,谭池连忙放下手机看向丁适欢。
她脸颊的肿胀已经比早晨那会儿消下去了一点,但还是有大面积的发红,看起来挺唬人。
“欢欢。”谭池轻声叫她。
已经中午12点了,丁适欢肚子已经在睡梦中叫了好几次,谭池老早想叫醒她,但又实在没忍心。
丁适欢迷迷糊糊的听到谭池的声音,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了一会儿之后她才像想起什么了一样猛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到谭池那张伤的五花八门的脸,正在自己上方焦急的看着自己。
“谭池……”丁适欢眼睛逐渐变得清明,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慢点。”谭池虚虚的扶了扶她的后腰。
丁适欢没在意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只盯着谭池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谭池毕竟跟那么一群人打,身上脸上都挂了不少彩,但丁适欢最担心的还是他头上那一闷棍。
“头还疼不疼?”
谭池其实没想过丁适欢会怎么样对自己感恩戴德,因为他做这件事情时完全是遵从本心,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他考虑那么多。
但现在丁适欢的态度。
谭池勉强压下上扬的唇角,尽情的享受被丁适欢放在心上的感觉。
“疼。”谭池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这里难受。”
“怎么办?医生怎么说的?”丁适欢真怕谭池留下什么后遗症,“还有哪里不舒服啊。”
说着她就要下床出去找医生,她动作太快谭池没拦住她,脚刚一落地丁适欢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又猛的坐了回去。
她抬手扶着额头,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想干呕。
这可把谭池吓坏了,他连忙扶住丁适欢:“你怎么了!”
“不知道,头晕。”丁适欢有气无力的说。
谭池也顾不上装可怜了,留下一句“等我”就大步跑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医生,这边的医生都已经知道是谭家的小少爷在这住院,于是派了比较权威的医生负责他俩。
谭家每年都做公益慈善,建学校给医院捐设备这都是常规操作,这家医院就是谭家捐过几台国外的高端医疗设施。
大金主的儿子受伤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最后丁适欢被拉着做了一通检查,被确认脑震荡。
“应该就是那一巴掌打的。”医生正跟谭池说丁适欢的情况。
一听这话,谭池神色立刻染上了几分阴骛和狠厉。
那群混混,这辈子别想出来了。
“不用太担心,轻度脑震荡好好休息就可以恢复。”医生看谭池脸色苍白,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倒是你要好好修养,你头上这一下比较严重,如果位置再偏一点绝对会出大问题。”
“嗯,我没事。”谭池满脑子想着怎么整那群混混,随口应了一句。
刚迈开步就一阵头晕险些栽下去,被医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丁适欢正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池只是这么看着她就觉得一阵毫无缘由的心疼侵袭而来。
他脚步变轻,走过去蹲在丁适欢跟前抬头看她,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变得柔软:“在想什么呢?”
丁适欢抬了抬眼,答非所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谭池摇了摇头,“只是看着血乎,没什么大事。”
“……”
丁适欢没说话,静静的看了他半天,看的谭池莫名有点紧张。
“谢谢你。”丁适欢笑了笑,说,“昨夜没有你我就彻底完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有种庄严的肃穆。
谭池知道她昨夜是受惊太严重,为了缓解气氛,他开了个玩笑:“怎么谢啊,以身相许行不行?”
丁适欢笑容不变,片刻的停顿后说:“也行。”
“……”
这次谭池结结实实地被震住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什么,只楞楞的看着丁适欢,身体还呈半蹲在她跟前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求婚。
“你……你愿意了?”
谭池放在下面的手指有些颤抖,没有夙愿达成的兴奋,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嗯。”丁适欢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你别是骗我吧?”谭池灾民心态,怎么也想不通这好事怎么就突然落自己头上了。
丁适欢说:“我不骗人。”
“胡说!”谭池下意识反驳道,“你就经常骗我!”
“……我那是被你逼的。”
“那也是骗人了,你骗我……”谭池还没说完就被丁适欢打断了。
“你不愿意算了,当我没说!”丁适欢脸颊爆红,她八百年好不容易大胆一次,那点为数不多的勇气都被谭池给挤兑回去了。
气闷的轻轻退了他一把,丁适欢直接蒙被子去了。
“……”
病房里一下静下来,安静的空间更容易梳理思绪,已经头昏脑涨的谭池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丁适欢都说了什么。
“!!”
他伸手去抓丁适欢的被子,烦人的很:“欢欢,你再说一遍,我重新回答好不好。”
快被这人烦死了!
丁适欢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气急败坏:"好话不说二遍!"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