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使团中疑似看到宁远舟,还有两位不清楚来历的女子,应该是济民堂医士。”
宁远舟在?丹阳王一沉思,如果宁远舟这个六道堂前堂主在,那么周健想要截杀不是那么容易的。
还有皇后身边的钱都尉不见了,这下看来应该是六道堂旧部都跟着使团了。
丹阳王是知道六道堂的能耐的,这下没那么着急了。
他是有野心,但他不欲手足相残,他没想过让杨行远和杨盈出事。
“真是好算计。”丹阳王呢喃,这一看就知道章崧和萧妍都在使团插了一手。
他们联手了?
虽说是被手下架着下不来台,不争也得争。但这种情况由不得他不争,无论杨行远能不能回来,都不可能让萧妍腹中孩子登位。
国赖长君,幼君登位将后患无穷,梧国受不得动荡。而且,他不允许章崧扶持皇子。
“这片江山,无论如何都得姓杨。”
丹阳王抬手让暗卫退下,打算出宫去找舅舅永平侯。
“殿下,皇后娘娘有请。”丹阳王被裴女官拦下。
杨行健沉默须臾,最终还是决定去见她。
杨行健来到凤临宫,进去便看到萧妍背对着他。
顿了一下,随后上前来到萧妍身后。
“是你下令让周健截杀使团的。”萧妍没有转身,背对着开口询问,可语气却是异常肯定。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即使知道萧妍不信,可杨行健还是说了。
萧妍转过身:“周健是你表兄的连襟,不是你,还能是谁。”
沉默……
杨行健终于看向了萧妍:“我们一起在御书房念了六年的书,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阿盈也是我的亲妹子,我怎么可能做出谋害血亲的事。”
“以前的你是不会,可是现在,为了那把龙椅,只怕你恨不得让你的亲哥哥现在就死在安国。”萧妍显然不信。
“阿盈一个小娘子又算得了什么,回答我,是不是你下的令?”萧妍再次询问。
杨行健没有看她,表情很平静,他依旧否认:“不是我,是我舅舅永平侯。就算我想动手也不会选在使团还没有出国境前。”
萧妍轻笑一声,仿佛从他的回答里看透了他:“说到底,你还是想要阿盈死,还是想让圣上回不了国。”
看吧,人心中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
既然自顾自的给孤定了罪,又何必再问孤。
杨行健突然觉得没意思,也不再挣扎的想要解释:“你说是便是吧,孤有没有做孤很清楚。”
萧妍闻言看着杨行健平静无波的脸,他不再试图解释,反而让她产生怀疑。
难不成……真的不是他做的?
不可能,肯定只是迷惑我的手段,他的手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一直有个事情问你,当初父皇给你和他赐婚的时候你并不情愿,甚至还想逃婚。入宫以后他另有偏宠,你对他也是相敬如宾。
可现在你为什么处处做出一副深情贤后的样子?难道突然之间你就喜欢上他了?”
杨行健一直想不明白,他想问很久了。
萧妍看着杨行健的眼睛:“身在皇家从来没有情爱二字,我喜不喜欢圣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他,才能让我成为大梧最尊贵的女人。”
“可如果你我联手,你可以继续做皇后。”
章崧是个老狐狸,倘若当真是她腹中的皇子继位,到时候,到底是章相摄政监国还是太后垂帘听政可说不准。
萧妍愣住了。
杨行健走近,握住了萧妍的手:“其实我,其实我对你还……”他说的艰难,但这里未必没有他人耳目。
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他自己,他都不能将那个词说出口。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没有娶正妃。”杨行健看着眼泛泪光的萧妍,眼中有着情意,语气很认真。
萧妍一行清泪落下。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互生情意,可是命运弄人,她被赐婚给杨行远。他们再无可能,说不爱了是假的。
可她被困在宫中数年,她不要那虚无缥缈的爱,她只想要权利,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权利。
萧妍将手抽回:“可是,本宫更想做太后。做皇后,一切尊荣只能来自于你的宠爱。可是做太后,在他亲政以前,本宫的权利只会掌握在自己手里。”
杨行健愣了很久,他知道是自己没用,他理解她的不安。
毕竟依靠别人得来的东西终究不如自己攥在手里看。
他理解,也难过,他们终究还是被权利划分了立场。
原来,不只是我,我们……都变了,都回不去了。
“好……”杨行健垂下眼,遮住眼中的情绪,面色平静的转身离开凤临宫。
……
杨行健坐上马车赶往永平侯府,在马车上写好了密信,让周健停手。
“密信尽快传到周健手里。”
“是。”
杨行健独自坐在马车里,思考良久,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万勤。”
马车外面坐在车夫旁边的万勤,立即起身走进车内。
“殿下。”万勤单膝跪地。
“使团里有多少我们的人?”
“回殿下,有五人,分别是一位内侍、一位侍女和两位护卫,还有一位六道堂提骑。”万勤恭敬的回答。
知道使团有六道堂跟着时,他就去查了跟着去的六道众名单,发现里面有陆毅,是他们的暗子。
五个啊……
杨行健再次沉默,万勤还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等待命令。
“让他们定时传消息回来即可,不必阻拦圣上回梧。”杨行健到底还是不想手足相残,只想着看天意:“此事我们不插手。”
“是。”万勤应下,只觉得殿下还是太过心软。
起身看了一眼杨行健就出去了。
殿下的眼睛像极了娘娘,性格也像极了娘娘。
那位出身卑微却宠冠后宫的齐妃娘娘……
他当初就是跟在陛下身边的暗卫,对齐妃的受宠看在眼里,也曾被陛下派去保护娘娘。
齐妃的心软和重情他都是知道的,如今殿下也像极了娘娘,也不知是好是坏。
若不是陛下去的突然,如今的圣上是谁还说不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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