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当着神的面发誓
“宫中能用上的女官就那么几个。”
“除非你想故意找借口,叫你那个青梅竹马的裴女官过来?”
宁远舟被钱昭噎的连个‘不’字说的手气短。
他算是看出来的。
一段时间不见,这钱昭噎人的话练得越发炉火纯青了。
宁远舟这边噎的说不出话来,钱昭却还在继续输出:
“不过,她好像定了亲。”
“不太合适吧?”
定了亲?
这倒是让初月想起个人来。
初月看着元禄指向钱昭,“他说的。”
“是那位,远舟哥哥~?”
元禄闻言瞬间想起了任如意和初月那不可描述的画面。
一口茶直接呛回茶杯。
一边擦拭嘴角一边忙不迭点头。
见元禄点头,又想起之前的场景,初月看向宁远舟道:
“为什么不找她?”
“她看起来不会拒绝你啊。”
“远舟哥哥~”
一声远舟哥哥直接让宁远舟耳尖微红,干咳一声让元禄管管初月。
元禄端起桌上酒壶便递给初月:
“初月姐,喝酒。”
初月端起酒一挑眉,坏笑道:
“好的,元禄哥哥~”
一句话烫的元禄抽回手的速度比他发暗器的速度还快。
看的初月失笑喝酒。
一旁于十三只怕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黯淡。
宁远舟又看向钱昭:
“这当然不合适啦。”
不过众人是实在没办法忽略宁远舟的耳尖。
这显然不是因为裴女官或者初月。
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位传闻已久的表妹。
但这现在可不兴说,再说只怕他们宁头儿要恼羞成怒了。
于十三放下手中变得索然无味的瓜子:
“算了算了算了。”
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
于十三立马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现在要是有一个对安国无所不知的美人儿。”
“从天而降,那就好了。”
初月闻言放下酒壶正要看向宁远舟,就见宁远舟也看向自己。
索性笑道:
“有的,对吧?远舟哥哥~”
这一次宁远舟没有反驳,因为他确实如初月说的一般后悔了。
任如意说得对,在这个使团,她可以做很多事。
刺杀的预防,安国朝政的分布,以及安国众人的性情。
想到这儿,宁远舟脸上再没有了方才的说笑,正色看向元禄:
“元禄,立刻飞鸽传书给总堂的蒋穹。”
“让他严审召回的赵季党羽。”
“务必要知道越先生的下落。”
“是。”
元禄领命后便出了门。
而其他人见状皆是露出好奇八卦之色。
宁远舟忽略众人脸上异样,站起身:
“我出去一趟。”
初月同时站起身:
“我也去。
”宁远舟闻言皱眉:“你去干什么?”
初月看看于十三又转回头看向宁远舟: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宁远舟看了眼于十三:
“你们先整装,商队在张记等我们,之后再找公主会合。”
说罢便带着初月和放完信鸽回来的元禄出了门。
前往庐州开阳时,牛车上的宁远舟还是忍不住问道:
“初月,你。”
话没说完,但初月已经知道宁远舟要问什么:
“我为什么在躲着于十三?”
“我不知道。”
“可能,是还没有准备好?”
说着将酒打开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你兄弟。”
“我不会伤害他,所以才更要想清楚。”
“这段情劫注定难以善了。”
“新月不见光,十三不成月。”
宁远舟头一次听见这样为自己姻缘批命的。
这揭语寓意可不妙啊。
“你们。”
初月喝了口酒:“我们?”
“最好的结果是各自欢喜。”
差的,也就不用说了。
宁远舟知道初月对自己兄弟没有恶意也就放心不少。
但元禄可就不一样了。
泪汪汪的双眼看着初月,一时无语凝噎。
这么充沛的感情,初月实在是招架不住。
伸手一捏元禄的小脸:“你怎么又掉金豆子。”
“你闻闻,连我的酒都淡了。”
元禄闻言破涕道:“哪有。”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
此地界儿向来太平,这么大规模的围杀。
三人对视一眼皆从眼中看出一个名字:
‘任如意!’
宁远舟抄起一旁的竹竿便运起轻功往打斗处飞去。
凑近一看果然是正在被围困的任如意。
翻手将竹竿打出,解了任如意被逼后退的困局。
任如意有了宁远舟的帮忙,便算是去掉了没有内力的短板。
几招便将越先生围困。
而越先生的下属想要施救却被紧随而来的元禄一记雷火弹尽数炸飞。
任如意便趁着雷火弹吸引越先生注意之时回身一剑刺入了越先生的心脉。
“说!”
“总部那人到底是谁!”
越先生看着任如意嗤笑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总部那人联系不到我,自然会查到你。”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任如意也干脆利落,直接送越先生去了阎罗殿。
初月赶着牛车到时,已经打结束。
就见任如意因为妄动武力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宁远舟一伸手将任如意扶在怀里。
却又在任如意的目光下尴尬收回手。
“初月姐,这里。”
元禄看到初月到了,伸手叫道。
这一句倒是成功让任如意和宁远舟的尴尬化于无形。
将任如意扶上车。
宁远舟用随身的纱布给任如意包扎伤口。
任如意倒是任由宁远舟施为。
只是她疑惑看向宁远舟:
“你们不是去追公主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宁远舟还没有开口,元禄便笑着开口:
“因为担心你。”
初月夜跟上一句:
“所以特地来找你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皆为对方的心有灵犀鼓掌。
但显然,任如意是不信的。
了然看向宁远舟:
“想起用得着我的地方了?”
宁远舟闻言眼神躲闪一瞬,任如意见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后悔没和我做交易了?”
宁远舟躲开任如意的目光,揣着无措的手嘴硬道:
“反正呢。”
“就按那天你说的那么做。”
“你教授殿下一切关于安国的事。”
“我就帮你查出害死你那位恩人的幕后真凶。”
任如意闻言傲娇地看向远方,“价格变了。”
“除此之外。”
“你还得派人去盛洲,将我义母送去她茯县的娘家安置妥当。”
“并保证我到达安都前的安全。”
宁远舟同意的痛快:
“没问题。”
旋即又话锋一转:
“不过,我也得先验验货。”
“如果到达安国前,你教殿下的东西没有达到我的标准。”
“那我们的交易就此作废。”
任如意一听宁远舟的话就知道他是个老狐狸。
“你定金都没付,就想着空手套白狼啊?”
宁远舟几番接触下来已经很能魔头任如意的芯子。
拿捏起来也不费力气:
“我刚刚救了你的命。”
“这难道不算定金?”
“我可记得你说过,你从来不喜欢欠人人情的。”
这话说得不假,任如意无从反驳。
只能闷声道:“成交。”
宁远舟听见任如意的‘成交’两字,嘴角那得意地笑差点就压不住。
任如意却很是郁闷,只好道:
“我要你立誓。”
宁远舟不敢置信的看向任如意,他们做这行有今日没明日的:
“你还信这个啊?”
不是吧?
任如意看了初月一眼,在宁远舟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认真的点了点头:
“信。”
“我要你以天道的兄弟之名起誓。”
宁远舟无奈道:“好。”
“我六道堂堂主宁远舟,以天道殉国兄弟之名起誓。”
“必遵守与如意之约。”
“如若违誓,天道诸兄弟永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沉冤昭雪。”
说完看向任如意:“好了吧?”
任如意却让宁远舟重新发誓:
“我真名不叫如意,叫任辛。”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的辛。”
此话一出口直接让元禄嘞停了牛车。
宁远舟看着任如意震惊道:
“你就是任辛?”
看着宁远舟震惊的眼神,任如意倒是有些诧异:“你不知道?”
说着又看向初月:“我以为你早就告诉他们了。”
初月见任如意望过来,无辜道:
“代号而已,都是你。”
“只要知道是你不就好了?”
元禄看向初月愕然道:“你一早就知道?”
初月点头:
“不管叫什么,你认识且注重的不应该是面前这个人吗?”
“这么纠结她叫什么做什么?”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
专心喝酒。
这怎么越来越不管用了。
其实很简单。
初月的酒量练出来而已。
但她不问,其他人自然无法为她解答。
任如意看着还是一脸探究的宁远舟,干脆道直接开口道:
“对,我就是。”
“五年前我死的时候,你应该还不是副堂主。”
“只是地狱道的道主。”
宁远舟见任如意坦陈,也直接将心中疑惑问出道:
“任辛不是男的么?”
“而且身高六尺,脸上有疤。”
既然已经是合作关系,任如意也不介意给宁远舟解释一番:
“那是我刺杀褚国太后时用的身份,人皮面具而已。”
说着又有些疑惑,这是最常见的乔装道具。
“难不成你们六道堂没有?”
元禄那暗自发誓要警惕的话显然没什么成效。
此刻听见任如意直接开口道:
“有啊。”
“于大哥就特别会做。”
宁远舟一记眼刀过去,咧着嘴正笑的元禄瞬间闭嘴。
好的,他又说错话了。
任如意看着宁远舟的表现心里却开始犯嘀咕。
“看来你们地狱道森罗殿也不像章崧吹嘘的那么厉害。”
“也有很多查不到的东西。”
宁远舟闻言撇开目光,那是他没有认真查。
谁会去查已经死了五年的刺客?
就算是曾经最顶级的刺客,干他们这一行的。
一向人死如灯灭。
但这看在任如意眼里就如同心虚一般。
“我有点后悔做这笔交易了。”
这话可谓是戳在宁远舟痛穴上了。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宁远舟一把抬起任如意那只他包扎好的手:
“可你现在没得选。”
任如意看着手上的伤口,有些无奈。
自己欠他人情。
唉,她那该死的原则。
宁远舟见任如意软下态度,得意的朝元禄喊了一声:
“走了,元禄。”
元禄闻言点头道好。
重新架起牛车,一边驱赶一边道:
“任辛就是如意姐。”
“那感情好啊。”
“如意姐办过男装,让如意姐去教殿下肯定不会露出破绽。”
宁远舟看着美得很的元禄,闭眼蒙头。
眼不见心不烦。
日落前,元禄终于赶到了张记客栈。
于十三和钱昭听见牛车的声音望过去,见是宁远舟便迎了上来:
“东家回来了。”
于十三看见跟在宁远舟身后的任如意。
一拉身边的钱昭就当柱子使。
摆了个自认为魅力超群的姿势就开始念酸诗: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最难得。”
那那酸腐的语气让钱昭连忙错开身,生怕慢一点就粘上脏东西。
任如意亦是转头,不让自己脏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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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十一·当着神的面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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