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路路，今天晚上是不是你们对研究生院啊。”路西禾摘掉了耳机，无奈地看了看室友郎征。
今天是学校模拟法庭决赛，本来法学院只能派出一只队伍进省队，经过了激烈的角逐。其他学院确实不敌法学院的本科组和研究生组，只有一个名额现在只能内部相残。
“还真是奇怪，去年和前年法学院都没有这么争气，谁能想出名额限制会纯纯限制住我们自己学院。”
路西禾穿上律师袍的时候身躯一阵，他好像把稿儿丢了，完了，上面有候场顺序和辩论思路，而大多数的安全感也寄托在纸条上。
“我把东西丢了。”他急得跟郎征打电话，此刻的郎征正站在场上指挥后排的同学落座，把手机放在了休息室。
“队长。”路西禾抬眼看到了经过的队长，他听到了路西禾的解释也开始着急，顿时本科组的军心开始动摇。
由于年轻，而且都是新生，队长也对这些事情不敢继续行动，是硬着头皮上还是找老师重新定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时候艾良烨出现了，这也是路西禾第一次见到艾良烨。
他一进来就听到身边的人说本科生组出现了问题，他做事雷厉风行，惯常一派新式作风让同学们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人们都说只要艾良烨出现的地方是没办法为矛盾发愁的，只是有时候也会出现高压，但是都是利大于弊，鲜少有人当着他的面去评论他的坏，只知道这个人心肠顶好，身居高位却不傲慢，不摆谱，要是做官肯定是亲民的好官。
“丢稿儿的是反方一辩吧，听说是个新人，有幸看过两次比赛，除了心态不怎么稳定，其他发挥都蛮好的。”
“我吹爆他的颜好吗，这是我看辩论赛除了艾良烨学长之外最帅的男人了。”
“拜托，学弟也下得去嘴去啃？老牛吃嫩草。”
“你少打趣我，我看你看得比我眼睛直。”
“谁说的，讨厌。”
门口的人群消散，人们已经整齐入场了，剩下只是零零散散几人。
“怎么了，西禾。”郎征接到电话时，路西禾已经折返宿舍几次了，来回找不到稿子。
“我记得你昨天放进书包里了，你去翻翻，我去找人帮忙。”
郎征到的时候，身旁跟着艾良烨，那天路西禾直直看着艾良烨，把郎征都看愣了。
“你怎么了，还有十分钟就开场了，你是一辩啊，待会要读开场稿儿的，我知道你背不下来，一定得找到啊。”
“你不如问问他什么时候最后见到的稿子。”
艾良烨开口了，就在那一刻路西禾反应过来，好像并不是自己找的人。
“我记得我去了一趟图书馆，为了还昨天辩论的书。”
等等，图书馆。
路西禾唰的一下跑出去了，门帘还在摇动，人已经跑远了。
“他这是怎么了？”郎征看着跑出去人的背影，问艾良烨。
“他找到了。”艾良烨很懂他，就像鱼和水一样。
虽然找到了稿子，比赛还是输了，那天晚上研究生队兴奋地邀请了自己的反方一起去吃饭。
“学弟，表现不错。”对方四辩举起酒杯，对着桌子边的四个小弟弟，他们乍入大学，基础知识不错，只是应对老奸巨猾的研究生，技术尚不纯熟。
“谢谢师兄教育，我想下次我们肯定能打得赢你们。”队长先开了口，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其实这次辩题对于反方而言还是挺难的，你们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
他们说着话，路西禾也不插嘴，也不特意孤立其自己，只是默默地听，中途还帮助喝空酒杯的人倒了酒，自己也就是有人敬酒才会跟着喝，其余时间一直在捏着核桃仁吃。
“多吃多补。”艾良烨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摸了摸路西禾的脑袋，毛茸茸的，很好挼。
“学长……”
那天晚上散的很晚，路西禾搀着快要醉倒的队长朝公交站走去，回头的时候看到了路灯下的艾良烨，他胳膊里挽着律师袍，笔直的西装裤修饰的长腿，在路灯下站定，一直看着路西禾离开的方向。
路西禾招了招手，示意离开。
“注意安全。”
此后，路西禾总是能在一些重要的会议上遇到艾良烨，他发现自己和他真的很搭，在工作上和一些事务中。
“加个微信吧，一些忙可以彼此帮助一下。”
“当然可以。”
……
路西禾来的时候没带一些麻烦的礼物，他只带了一串珠子，不像是求来的，看样子像是自己串起来的，玛瑙绿颜色不是很深，除此之外还有些泛白，单一的珠子，其他的什么装饰都没有，他把珠子放进礼盒，准备去里屋看孩子。
“嫂子在吗？”
“她今天一早就回娘家了，说身体不舒服，我前几天还很奇怪，分明是她要给孩子办百天宴，为什么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慌慌张张的。”
路西禾不喜欢也不讨厌人群，只是有些事情他不想听的太细节，既怕麻烦又怕不近人情，只能随处转转。
大厅正面墙上放着和家人的照片，他环顾四周感觉奇怪，这里的气氛总觉得和正常家庭不太一样。
“哥，你电话。”小白把衣服放在了衣架上，抽出了路西禾的手机，手机界面写着“沈以敖”。
“路哥，以敖哥的电话哎。”小白搓手准备听一些惊天大瓜，却被路西禾按了关机键。
小白：……
“路哥不接电话，大概率会跟我打的。”
三、二、一、
“叮铃铃。”小白举起手机，上面写着以敖。
“喂。”
“路西禾和你在一起吗？”
“在呢，我和路哥在赵哥家里，他女儿在办百日宴。”
“他在干嘛？”小白听到对面在喊沈以敖签字，此刻的沈以敖也并不闲着。
“他有事儿在忙，你等我们结束的吧，会给你打电话的。”
小白挂了电话，他环顾四周没找到路西禾，却跟着赵林川进了主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