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微弱的求救声开始渐渐清晰，路西禾拨开身边的荆棘，往前走就是小溪，这片小溪似曾相识。

十七年前，夏日。

“哥，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路西禾开心的手舞足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怎么了，弟弟。”那是比他稍微年长的哥哥，只是因为家中户口的原因，只留了一个孩子在户籍上，哥哥也是实际上存在，却没有口粮和学籍的黑户。

“哥，到时候我去上学了，你怎么半呢，爸爸妈妈也不怎么喜欢你。”小时候的西禾不知道这些事，他只知道有时候爸爸妈妈生气地时候会指着哥哥的头谩骂，说他是丧门星，说他是败家子，说他只会吃家里的米饭却没有粮食地，说他长大了却没有地方收这样的孩子打工。

那时候很苦，父母跟着下岗实业，还要供两个孩子和四位老人吃喝拉撒，索性就把两个孩子送到了老人家，老人年纪大，也只能靠修理一些简单的木头工具补贴家用，两个孩子夏天的时候就会出门捉鱼，不仅是不想待在家里，也是为了能够晚上一家人吃上一口肉。

“哥。”小西禾哒哒地跑了过来，小草鞋踩着河边的鹅软石，途中还会掉下去几颗，把身后听到的西林逗得咯咯直笑。

“西林哥哥，我发现一个水潭，里面水好清，我带你去看看。”西林挠了挠头，想起爷爷的话，说清水处不出鱼，想要摇头拒绝，却发现一脸天真的西禾，点头答应了。

“嘿嘿，哥，我不骗你。”西禾拉着西林的手，走过滑滑的鹅卵石，穿过一片荆棘林，尽管有些扎脚，但是听到山涧溪水的声音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惊。

路西禾扭头看向路西禾，路西禾仰着头好像一副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西禾，这不是你带我来的吗？你怎么像是没来过似的。”路西林的声音颤了颤，他有点害怕弟弟此刻的样子，突然想起了爷爷以前讲过的故事，水深处有水鬼，见人则饥，饥必进，进必死。

他吓得往后稍了一步，那后退的一步，却没有拉住他的手。

路西林的脚底一滑，摔在了平坦的岸边，但是前面的人却突然间消失了，只剩下谭里的水花。

“西禾！”路西林的声音直冲云霄，密林周围的飞鸟一下子散开不见，动物的急切奔跑声开始涌出，后片刻后又不见了。

再看时，岸上留着一双路西林的鞋子，和在岸边呛水的西禾，待到下一次睁眼时，路西禾已经躺在了医院里，自己的母亲好像是泪水洗过一般，父亲仓促地在病房里踱步，看到他醒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路西禾。

“哥。”他呼吸微弱，却第一声喊得是哥。

“他差点把你害死，你知道吗？他怎么能带你去那种地方，你还不会水，要是你真的出什么事情，要爸爸妈妈怎么活。”她又开始哭了，却闭口不谈路西林的事儿，他的父亲看到他醒了，只是摇了摇头就出去了，这里除了哭声又只剩自己一个人，甚至可以听到呼吸，却开口说下一句的力气消失了。

——

“有人吗？”天色渐亮，却还是看不清前方，那条小溪不像当年那么大，那么深，上游也没有小瀑布流下，只是一条简单不能在简单的溪流，而溪流的旁边丢着一个杯子，被人四散打开，杯子主体在石头上，里面的玻璃渣碎了一地，盖子不知道被溪水冲去了哪里，对面的石头后面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姑娘，浑身是血的躺在上面，嘴里微弱的呼喊求救声就是她发出的。

路西禾迈开步子，走向前去，却听到了枪声。

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躲在十几米的大树边上，只漏出了半片衣袖，衣服把身体全部遮住了，连头发丝都没有放过。

“把项链交出来，把人放走。”声音好像也被特殊处理过了，沙哑嘲哳。

“可是她的项链不在她身边，我也不清楚在哪里。”他半蹲着，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商讨位置。

“那么今晚之前，如果没有人把项链送到这里，你就和她陪葬。”

这怎么可能，没有信号，他怎么能传递出去信息，况且这个地方，被人找到也是难上加难，何况那个女孩还能挺到天黑吗，如果到天黑的话已经是四天了，不吃不喝四天，正常人都会因为没有进食而虚脱，更何况她还受伤了。

“你没有商量的余地。”

路西禾歪头再看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如果耍小聪明就是自讨苦吃。

现在唯一奢求的就是章苹能够看出自己当时进林子留下的信号了，毕竟当时侦查小队的信号，是他们唯一知道的信号，任别人也无法轻易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