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鸡刚打鸣,路西禾就已经睁开了双眼,倒不是因为起得早,是一晚上没睡着。他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腕表,短针指向了六,之后转身看了眼身边的沈以敖,他呼吸很轻,脸颊红润润的,大概是窝在被子里呼吸不畅导致的,路西禾把沈以敖的被子往下压了压,自己收了双腿,下了床。
“醒了?”路西禾把早饭放在了桌子上——一份用塑料袋包的严严实实的热馄饨和两个鸡蛋,他把身上的衣服拿下来,坐在床边用手抓着沈以敖脑袋上的几朵呆毛。那几根头发像是被宽慰好了,温柔的弯下了身,被触碰的人嘟囔着,惺忪的睡眼微微睁开,看到了眼前的人又咧开嘴笑了笑。
“起床啦,把早饭吃了,待会我们跟着大姨去后山一趟。”
路西禾顺势揉了揉大狗的头发,起身离开了。
—
天还尚早,早上的日光不太毒,只是冲着阳光走的那条羊肠小道有些刺眼,路旁的花草都开始枯萎,生命到了将尽未尽的时候,一切都感觉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你在边边上等会儿吧,再往上走虽然不陡,但是你的腿应该还是支撑不了。”
即使早上的时候路西禾再三嘱咐让他不要去,但他还是强硬的要来看一看。
沈以敖看了看上面的树木,从他这个方位看去确实有些陡,但是正常人走的话也许还正常。
“那好吧,要是有事就朝我这边吼一下,我就来接你。”路西禾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句话真的很暖。
“好。”
沈以敖找了地方坐了下来,杂草在他坐下的地方窝起一个小卷,匍匐在地上。
从这里往上看除了一望无际的蓝天就是远山环绕,山势看上去不高,也不是太陡,只是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困难,倒不是自己真的不能爬,只是熟悉了来这儿的地形,他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打开了手机,给对话框的另一位发送了定位。
——
“西禾,我这边没有,全挖完得多长时间啊。”章苹一脸不情愿,边吐槽边把铁锹往地上一丢。“老子不干了!”他咣啷一下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下脏不脏。
“是啊,这片山上的范围也太大了。”路西禾看了一眼身后的他们挖的土地,还没有这片地的五分之一,但是这半边山分成了六个这样的地块。
“再坚持一下吧,刘姨把一块地都挖完了,咱们三个干了一上午都没把这块地挖完。”成光站在果树下边干边挖。
“你想没想过她有没有可能是糊弄我们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金子,而且有也不可能不告诉他啊,这是他们共同的财产。”
成光对着那片刚挖过的地顿了顿,随后又继续干了起来。
路西禾冲着章苹使了使眼色,对面的人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认认真真地拿起了铁锹,挖起来了。
期间没多说一句,只是路西禾笑了笑,果然还得是成光啊,专治章苹这个懒人。
三个人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把这篇果树地翻了一遍,但是毫无收获。
“不是我说,咱要不问问,我寻思这不可能有啊,这些果子地底下比我脸都干净。”
“闭嘴,你脸上有蚯蚓和各种虫子吗?”成光毫不客气地回怼了过去。
章苹一脸不情愿,又不敢直接怼回去,就找个片干净的地方,临时休憩。
路西禾笑了笑,也顺着章苹的地方坐了下来,三个人来了个排排坐。
“你们知道翻果园的故事吗?据说有个十分富裕的老头,他有三个儿子,各个好吃懒做,老头靠着一家果园过活,但是终于有一天,老头发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便把三个儿子叫到身边来告诉他们:‘我有一桶金子,埋在了咱家果园里,只要你们谁要是能找到,这桶金子就归谁。’后来老头死之后,三个儿子各个争先恐后去果园里翻找金子,最后在秋收的时候,果园里挂满了果子,只是没人找到那桶金,后来三个儿子才明白,父亲真正想给自己留的是自己的勤劳,以及满园的勤劳的果实。”
章苹听完思考了一下,问:“你这个意思是,咱们是老人的儿子,他想要我们找到的不是底下的金子,而是满园的财富?这说不通啊,咱跟他又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这些果子看样子是已经丰收完了啊,叶子都快要落尽了,怎么可能是要收货的意思呢?”
“笨蛋。”成光敲了一下笨蛋的头,然后站了起来。
“去那棵最高的树上看一看吧,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这是一片苹果林,扎地的根不深,所以树干也不是很单调,他四分五裂,生长的很自由。
“我自己可以。”章苹上树的时候成光在旁边帮忙扶了一下,倒不是多大的忙,却还是被自己的虚荣心打败了,硬生生自己爬了上去,他站在最顶端,顺着下坡的方位看了一眼,毫无收获,随后又往上望去。
“这里,顺着这个坡往上走,有一棵树上绑了东西。”
从下面往上看一切都很寻常,这不过那棵树上绑的绸缎和整片森林相互照应,若不是细心寻找根本无法发现。
“拿手机拍一张照片,然后把方位标下来。”路西禾在树下喊,树上的人回应了收到。
刚收起手机,章苹为确保万一又看了一眼,树上的飘带消失了。
他用力揉了下双眼,随后从裤兜里又把好不容易放下的手机打开。
他再三确认了位置,迅速下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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