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姜晚歌和苏浅谣一起提前从结课考试的考场里出来。姜晚歌呼出一口气：“幸好上学期的课都过了，本来我还做好了这学期补考的打算呢。”

苏浅谣笑了起来：“对了，你毕设开始了吗？”

“……卧槽，完全忘了。”

这倒也不能怪姜晚歌。一整个寒假指导老师都没布置任务，姜晚歌之前还去翻过系统里发布的任务书，结果发现老师给的参考书和题目风马牛不相及。后来又是过年又是准备复试准备结课考试的，她就完全把这事给忘了。

姜晚歌的毕设老师叫顾浪，是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副教授。顾浪给姜晚歌上过几门选修课，她说话很温和，脾气很好。姜晚歌对她的印象不错，所以选了她做毕设导师。考完了试，姜晚歌想着也该把毕设提上日程了，于是就戳了顾浪私聊：【老师，请问有推荐的英文文献吗？】

老师并没有马上回复。姜晚歌倒也不急，她发消息也只是表示自己要开始做毕设了。虽然她完全不知道导师临时给她改的这个题目到底该怎么做，但她并不焦虑，大不了问就是了。

于是整整一晚上，顾浪都没有回她。

第二天上午，顾浪忽然拉了一个群，取名叫“毕设小组”。她把三个做毕设的学生拉了进来，同时又拉了三个研究生，随后在群里道：【开学啦，同学们也该开始做毕设啦！请每位同学添加对应的答疑学姐，如果遇到问题要及时找学姐解答哦！】

姜晚歌了然。这个操作她熟，就是导师本人没空管他们，找个研究生带他们的意思。

她随即添加了那位学姐。在姜晚歌简单直白地表述了“我是个废物什么都不会”的事实之后，学姐很亲切给她介绍了一下这个题目的内容以及大致的操作步骤。姜晚歌恍然大悟，回复了一个“收到”的表情，接着就进入了上午准备复试下午做毕设的忙碌日程。

姜晚歌本以为出分数这天，自己会惶恐地缩在宿舍里，焦急地等待系统刷新。然而事实是出分这天恰好也是年鉴室开放的日子，她不得不去年鉴室查毕设要用的资料。她抱着十多本厚重的流量数据年鉴缩在年鉴室的一个角落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翻书拍照。

下午两点左右，祁月发了消息给她：【晚歌，可以看分数了。】

本来头昏脑胀的姜晚歌瞬间清醒了过来：【这么快？】

祁月：【在省考试院。】

姜晚歌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年鉴室。她走到教学楼外面，对着楼旁边的一堆枯枝落叶，抖着手登录了网站。

“……怎么还得要准考证号tmd……”

姜晚歌只得又去翻手机文件里的准考证文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准考证号。在网页内输入之后，还不等她紧张，结果猝不及防地就跳转出来，映入她的眼帘。

——政治75，英语86，业务课一122，业务课二125，总分408。

她只感觉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

“……卧槽。”

她仔细放大了页面，看了好几遍，反复确认这真的是自己的成绩。半晌，她对着前面的杂草大声喊到：“卧槽！老娘考了四百多！”

姜晚歌以为这附近没人的，没想到片刻后头顶传来一阵呼喊：“姐们牛逼！”

姜晚歌瞬间满脸通红，爬起来迅速溜走了。她重新跑进了年鉴室，手上动作不停，心跳却如擂鼓。忙碌是平息所有心境的最好方式。翻了一下午年鉴后，她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坦然地往食堂走去。

手机振动，谢梓沛发了消息来：【能打电话吗？】

姜晚歌停住脚步：【可以。】

通话申请迅速弹出，谢梓沛的声音响了起来：“成绩出了吧？怎么样？”

姜晚歌深吸一口气，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兴奋地有些颤抖：“408，我总分408。”

谢梓沛没考过研，不知道这个分数算是什么水平。他转头推了下旁边的杜存：“你当年考研多少分？”

杜存呆愣抬头：“三百六十几分吧，具体的早忘了。”

谢梓沛了然：“那四百多分应该是很高的分了吧？”

杜存：“理工科考四百多分那复试别打老师就没事。”

谢梓沛对手机道：“我室友说，考四百多分的话复试别打老师就没事。”

姜晚歌笑出了声：“文科分数普遍高，不过四百分也确实比较稳了。”

谢梓沛能听出她的开心，笑道：“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好好准备复试吧。”

姜晚歌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滚烫的面颊降降温。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拼搏三十天我要上C大！”

在食堂排队买饭时，姜晚歌看到了苏浅谣。后者给了她一个眼神，姜晚歌心领神会，取到餐之后就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苏浅谣开口：“看你很高兴的样子，分数应该不错吧？”

姜晚歌点了点头：“算是一个比较保险的分数。”

苏浅谣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你知道安鹤和祁月考的怎么样吗？”

姜晚歌摇了摇头：“我没敢问。”

祁月告诉她可以查分的时候，看起来情绪不太好。姜晚歌猜测她的分数或许没有那么好所以才心情低落，因而暂时没有去问成绩。

苏浅谣笑了笑：“其实没事，毕竟你和她们考的不一样。”

姜晚歌只是笑，用勺子舀起一勺饭送到嘴里，并没有回答她。

苏浅谣道：“我已经分别问她们了。和你想的差不多，安鹤和祁月都说分数不太好，但是具体是多少分不太清楚。不过我猜，她们的分数应该没到绝对落榜的程度，因为我看祁月回宿舍之后一边看招聘一边又转头盯着英语发呆。”

姜晚歌颔首：“毕竟学校复试线还没出来，有可能她在复试线边缘吧。安鹤呢？”

苏浅谣：“安鹤查到分数之后就去给父母打电话了，说什么今年不行了明年再试试吧之类的。”

姜晚歌分析：“有可能明显不够复试线。不过她过没过国家线？”

苏浅谣耸肩：“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毕竟她不考研，所以也不清楚什么复试线国家线之类的。

姜晚歌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吃过饭后，姜晚歌回了宿舍。祁月正坐在桌子前看着手机，姜晚歌四处看了看：“安鹤呢？”

祁月没回头，只是盯着手机：“安鹤去机房写程序了。”

姜晚歌点了点头，在自己的桌子前坐下。她打开电脑，正在等开机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短促的啜泣，很快又被压制住了。

祁月“哐”的一下站了起来，转身要上床。姜晚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抬头就看到她眼眶湿润通红。

姜晚歌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了这是？”

祁月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站在原地大声的抽泣着。姜晚歌把凳子拖了过来：“坐，坐。怎么了？是因为分数吗？”

祁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我和陆惟……我和陆惟分手了……”

姜晚歌大骇。刚出分就分手？这是什么操作？她难以置信：“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祁月哭了半天，好不容易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原委。下午祁月查出分数之后非常惶恐，在整个校园里到处乱逛。等到她终于冷静下来了，就回宿舍去看之前买的复试资料。恰好有一个专业课的问题她一直不太明白，于是她就打电话给陆惟，要问他题。

但是陆惟非常不巧的在睡觉。别问为什么大白天睡觉，无所事事的大学生就是这样的。半梦半醒的陆惟说能不能等他醒了再问，祁月说不行，必须现在回答。

然后她说出了一句该死的气话：“要不然就分手吧！”

祁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只是想气一气他，没有真的要分手呜呜呜……”

姜晚歌非常无语。她已经做好了痛斥对方怎么能分数一出就提分手，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自家室友口不择言作了大死。她深呼吸，随后开口：“也就是说，你能进复试，是吧？”

“……重点是这个吗？”祁月被她清奇的提问震惊到了。

姜晚歌白了她一眼：“不然呢？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复试了？”

祁月哑口无言。她想要再说什么，然而张口结舌，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姜晚歌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她叹了一口气：“真的。如果是你成绩不好明显没希望了导致他提了分手，那我可以骂他冷漠。如果是明知道你现在是复试关键期还提分手搞你心态，我可以骂他臭不要脸无比歹毒。结果你呢？你之前是不是也动不动就说分手这种气话？”

祁月安静地像个鹌鹑，老老实实点头。

姜晚歌气不打一出来，点了点她的脑袋：“我以为你玩了个炸的，没想到你拉了坨大的。”

祁月眼眶通红：“你也数落我呜呜呜……”

姜晚歌把她拉到怀里，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不幸中的万幸，你考研还有希望，没全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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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