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驼兔子的小孩

沈墨玉支着头,笑眼弯弯的看着她忙,也同时在开口对着她说道:“小言儿,你别忙了,你一回来就开始做事,会显得你师傅很没用的。”

沈妙言边收拾东西,边对着她说风凉话的师傅,平静开口:“你一起做不就可以了。”

沈墨玉摆了摆手指,不着调的说道:,“师傅做事了,要徒弟干嘛,师傅收徒,徒弟就是要帮师傅多做事,这是锻炼。”

沈妙言:“……哦,你说的是。”

沈妙言忙完了手中的事,停下动作立在他的身前,看模样很是扭捏。

沈墨玉看她样子,眉头微微挑,“你……有事求我?”

沈妙言:“……没有。”

沈墨玉歪过身子,一脸不欠揍:“那你在我面前一副丑样子做什么?”

听了他的话,沈妙言的眼皮猛的一跳,自己师父这毒舌气人的性子还真是不好言说,明明知道他什么德行,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但就是每一次,都会被他的话说破防。

沈妙言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是想说,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走一走吗?”

暗示明显,可以说是明示,沈墨玉了解,一扬嘴角,手指打出一个清脆响亮的响指,指着沈妙言:“哦——!我明白了,你是心野了,想出去见识见识世间险恶。”

“我……我不是,”沈妙言摆手,有种无力解释的颓废感,于是破罐子破摔道:“你不是和我说过,世家子弟只要年满十五就可以出门历练。”

“哦!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沈墨玉点了点额头,又无赖道:“不过,你又不是世家子弟,想这么多干什么。”他直起身来,又上下打量沈妙言,目光最后停在她清丽却又稍显稚嫩的脸上,“再说,世家子弟出门历练,族中还要拿法器给弟子护身,我可没有法器给你,你就一小土妞,怎么还和世家子弟比上了?”

不知哪一句话刺到了沈妙言,她无奈的喊道:“师傅!!”

沈妙言的一声怒吼于沈墨玉来说,就象幼虎露齿,毫无攻击力,反是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戏弄,也引得沈墨玉哈哈大笑,“小丫头片子沉不住气可不行,你总得说说为什么想出门。”

沈妙言看着自己的师傅,感觉真的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自己毫无办法,平息了下心情,坐到师傅沈墨玉旁边的凳子上。

“师傅,我们在这里都十年,你就不想出去吗?”自记事起,她就一直和师傅在一起,除了被他各种凌虐和毒舌之外,自己最多的就是叹气了。

“想!”她的话传入沈墨玉耳中,他直接干脆了当的说道。

“那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沈妙言睁大眼睛,望着沈墨玉。

看着惊讶的沈妙言,沈墨玉轻笑,“当然是因为某个小朋友的修炼速度太慢,不好好打磨,出去了拖我后腿怎么办?,”

这话让沈妙言再次无奈的叹气,原来是因为自己吗?

沈墨玉听着她的叹气,不忍皱眉,“小小年纪就整天唉声叹气,老气横秋,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一点不像当年的我呢?”

沈妙言学着他样子,歪着身子,仰头看天:“不知道啊。”

沈墨玉:“……”

“刚才说到那儿了,你想出门历练是吧。可以的,为师准了!”

“真的!”沈妙言惊喜起身,看向沈墨玉。

沈墨玉:“我的话还能有假?”

沈妙言:“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沈墨玉懒洋洋的望向她:“嗯?我们?丫头,为师什么时候说我要和你一起走了?”

沈妙言皱眉:“你不和我一起?”

沈墨玉:“此行只你一人。”

沈妙言愣住,有些踌躇:“我……”

沈墨玉笑道:“一开始,是哪个小鬼头明示我要出去?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沈妙言失落问道:“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是嫌我拖累吗?”

沈墨玉失笑摇头,扬声道:“不是!是师傅在这里呆惯了,也不想走了。此番历练,我虽不在身边,但师傅在外面可是有人的,被欺负了就去找他,他一定会帮你打回去。”

沈妙言:“是哪位道术师,滕国的廷尉大人?”

沈墨玉点头,看向天边正落幕的夕阳,听着蛙声蝉鸣:“小言儿,其实你的修道天赋不在剑道,倒是和他在术法一道中颇有成就,”沈墨玉稍显停顿,笑道:“虽不知你身世如何,但有时,我竟觉得你与他同出一脉,只是又不可能。修道天赋,这种东西很玄妙,似与血脉有关,却又无关,但都是合适的人遇到合适道法,就是天赋异禀,如不合适,却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那些有天赋的人,只能稀里糊涂的潦潦过完一生。”

沈妙言:“师傅……是想让我去找他。”

“对!你去找他,在他那里学好道术再出去闯。”似怕沈妙言有顾虑,沈墨玉又补充道:“他是很好的一个人,我会给他传信,你到了之后,他知道该怎么做,去了滕国就一切听他安排,他府里还有一个和你同龄的姐姐,你不会孤单的,……。”

听着师傅沈墨玉的叙道,他连自己出门后要去哪儿都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心里感动的同时,也不忍开口提醒,“师傅,我不是马上就要走了,你不必说的这么详细。”

一阵沉寂过后,沈墨玉坐直身体,严肃说道:“妙言,你收拾行囊,明日就离开。”

沈妙言惊呼出声:“为什么这么急!”

沈墨玉戏笑的一把搂过她的肩,道“你要想一直跟在为师身边,为师其实也不介意。”

闻言,沈妙言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被师傅沈墨玉“凌虐”的画面,快速说道:“弟子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明日就走!”说罢,不等沈墨玉再说什么,就飞快的的回房收拾行李。

一缕阳光刺透晨间,山里鸟在叽叽喳喳的玩命叫,吵醒了沉睡的人。

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沈妙言就看见师傅沈墨玉坐在海棠花树下的秋千椅上,她走过去:“师傅,我想了一晚上,你昨天那样说,是不是因为……”

“唉!止住!”沈墨玉及时开口打断沈妙言要说的话,道:“其实为也为师想了一晚上,你身为我的弟子,怎么能让外人教呢,不如就留在我的身边,为师还能护你周全,所以为师决定,你不用走了!”

“……”沈妙言道:“你昨日话不是这么说的。”

“昨日是昨日,”沈墨玉耍起无赖,挑眉反问,“今日为师反悔了,不行吗?”

沈妙言张了张嘴,想据理力争,却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这般模样,沈墨玉终是不忍。他轻轻晃动着秋千,目光落在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身上,语气由戏谑转为一声轻叹:“即便你不提,早晚也是要放你出门历练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这话如同过山车,让沈妙言的心一起一落,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鼻尖的酸涩,百感交集。

“为师也没什么嘱咐了,只是,你再帮为师一个忙如何?”

“好!师傅请说!”

“我要你,亲手把破岩交给闫廷尉。”说着,沈墨玉取出了随身的仙剑递给她,

沈妙言怔住,“破岩”自她跟随师父起就从未离开过他身侧,自己还经常拿它练习,如今要把它拿去给他人,沈妙言惊讶的同时又疑惑,为什么要把破岩交给那位她从未谋面过的廷尉。

不等沈妙言问出,沈墨玉就笑道:“破岩就是那位廷尉大人闫随之的本命仙剑。”

“!?……!?”,沈妙言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师父,“那位闫廷尉本命仙剑?!?怎么会在你手里!?”

沈墨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语气轻描淡写道:“想拿,就拿了。”

沈妙言震惊地僵在原地。本命法器与主人心神相连,素来不会轻易离身,更别说赠予他人。她看着自家师父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她失声惊呼:“师父!你……破岩该不会是偷的吧!?”

“咚!”

话音未落,一个清脆的板栗便落在沈妙言头上。

沈墨玉收回用来敲打她的破岩,道:“说什么胡话,破岩可是闫廷尉当年亲手、主动、非要塞给我的。”他刻意强调了那几个词,语调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为师勉为其难,这才带在身边,替他保管了几年。”

沈妙言捂着额头,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这说法……怎么听起来有些离谱。

“如今嘛,”沈墨玉手腕一翻,将破岩稳稳地推入她怀中,“物归原主的时候到了。你去替为师还了这份人情,也算了却一桩旧事。”

沈妙言抱着骤然入怀的仙剑,只觉得这冰冷的剑鞘此刻有些烫手。她看着师父那双含笑却不容置疑的眼睛,深知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只得苦着一张小脸,小声嘟囔:“什么人情要这样还……听起来就像是去替你扛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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