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自然是没办法早起的,两人都睡到自然醒。朴寒星冲了个澡出来,拍拍翘着屁股趴跪着的林道英。见他终于起了,就围着浴巾在床边的化妆台吹头发。
林道英愣怔地坐起来,半埋着头在被子里面,只留着一双大眼睛在外面滴溜溜地看。朴寒星的皮肤又薄又透,稍微用点力都能留下痕迹,更别说昨晚纵情肆意的状况了。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朴寒星自然也感受到了林道英火辣又黏人的目光。她站起身来问:“还不起来吗?”
窗帘外透进来的光线打在她如同希腊雕塑般的身体上。林道英鬼使神差地克服了羞涩,吻了上去。
“怎么了?”朴寒星本来还想问,可看了他一眼立刻懂了。调笑道:“你想怎么办呢?今天不出去了?”
“等会再出去,也不急的。”林道英的话语里带着焦灼的热气。
好吧,确实不着急。
“不饿吗?”余韵过去了,朴寒星问他。
“饿。”林道英黏唧唧地撒娇。
“那还不起来。”朴寒星没好气地推他。“出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就要赶去车站了。”
听到吃饭本来还挺开心的林道英,一听到车站和回去,脸色迅速垮下来。
朴寒星好笑地捏捏他的婴儿肥:“怎么了?不想回去?”
林道英任由朴寒星上手:“回去以后,我还能去找姐姐吗?”
好敏锐的观察力,朴寒星赞叹。谁说他是单纯的小男孩来着。“道英对姐姐来说是特别的存在,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随时都可以来找姐姐。穿衣服吧,我们去吃饭。”
林道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朴寒星在想要不要再安慰他一下时,林道英已经抬起他的笑脸来了。“好。”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怎么办,好想把他变成我的专属宠物呢。
“那就在他脖子上系一条铁链。”系统突然出声。
“走开。”朴寒星在心里烦躁。
系统:“真是冷血啊,你不问问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吗?”
朴寒星无可无不可:“办砸了?”
系统:“怎么可能?”
朴寒星冷淡极了:“那不就行了。别告诉我太多细节,到时候我演的不像怎么办?”
系统噎住。
跟林道英在首尔车站告别,看他一直念念不舍。“要我送你回公司?”
林道英心里很想,但又怕给朴寒星添加负担:“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可以给姐姐打电话的,对吗?”
朴寒星被他小动物似的表情取悦,亲亲他的额头嘴角:“可以。”
林道英放下心来似的:“那,那我有帮到姐姐吗?”
“当然,多亏了我们道英呢。你可是姐姐的头号不在场证明呢。”
林道英这下是彻底满意了,挥手上了公交车。回到宿舍,免不了又是被哥哥们轮番打趣。
朴灿勋第一个发现他买的那盒套已经一个不剩了,也是忍不住开玩笑:“战况这么激烈啊。我们忙内现在已经是男人了啊。”
林道英脸皮薄禁不住打趣:“啊呀,你们真是的,我,我去洗澡了。”
夜里,哥哥团免不了又是床话会,故事的焦点聚集在开了荤的林道英身上。不过任由哥哥们怎么威逼利诱,这家伙就是不说一个字。
金源珍见此,忍不住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这些没人要的单身汉,别老是盯着我们忙内了,有本事自己也去找个女朋友。”
大家说说笑笑,只有闵松月若有所思。他无法克制地想起了朴寒星,他们自那天起就没有再联系过。
他知道,在朴寒星那里,他就是个逃兵。即便是她允许他当的逃兵,可是他宁愿她不这样。他以为自己成熟事故圆滑利己,是绝不会后悔的,可是现在这抓心挠肝又是为什么呢。他到底想要什么?闵松月问自己,一边往被子里缩的更深了。
等了三天,朴寒星终于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她放下手机,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个未成年。为了避免警察给金美兰打电话,她只好请金淑华陪自己去了警察局。
金淑华似乎已经得到了警察局的内部消息,一大早出现在朴寒星的面前时,脸上有抑制不住的舒心。
朴寒星心知肚明,面上却一点不露:“淑华姐,麻烦你了。”
金淑华一把搂住朴寒星:“说什么呢?这算是什么大事。你跟在我后面,警察局里肯定没人敢为难你。”
接待的警察有点头疼地看了眼陪同的金淑华,“你怎么也来了?”
金淑华丝毫不在意:“这是我的小妹妹,第一次来警察局,我当然得陪着她。”
“好吧好吧,一起过来吧。”警察在座位上坐好,说:“你家没有其他的大人吗?”
朴寒星:“我妈妈生病在医院,您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的。”
警察似乎多少知道她家的情况,他对朴寒星说:“是这样,我们前几天接到报警,有一名男性酒后从楼梯摔下来,当场死亡。他身上的证件表明他是你父亲朴镇雄。”
警察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毫无波澜的朴寒星,心里有一点奇怪。“等下你来停尸房认一下吧。”
朴寒星点点头。
警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朴寒星,多年办案养成的第六感让他觉得面前的女孩不简单。他多问了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确定是意外吗?”朴寒星缓缓问出口。
警察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朴寒星黑漆漆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情绪:“朴镇雄欠了很多赌债,前段时间突然来医院说要给我妈妈和我买人身安全险,我因为完全不相信他,所以让他也买了。”
警察叉着手:“还有其他的吗?”
朴寒星:“他买的保险保额都挺大的,我完全想不到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警察:“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再去了解下的,不过朴镇雄确实是意外致死。”
金淑华插话:“这么确定?尸检过了?”
警察点点头,从电脑里打开一段录像,里面是醉醺醺的朴镇雄一步一步爬上六楼阳台,在那里发酒疯,然后脚下似乎绊倒了,一下子摔了下去,然后就不动了。
朴寒星收回目光:“看样子确实是意外。”
见家属没有了异议,警察带着她去停尸间。停尸房独有的福尔马林味让人头皮发麻,法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朴寒星走上去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随后朝警察点点头。
金淑华在外面等着朴寒星,见她出来,一把抱住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离开前,警察对金淑华说:“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金淑华哪里还有不懂的:“你有这个功夫怀疑她,倒不如去查查高利贷和邪教。”
葬礼前一天,朴寒星才把这件事告诉了金美兰,金美兰听到这个消息,眼珠都要瞪出眼眶,她不敢相信一般,死死拉住朴寒星的手。深深看了她几眼,最终脱力地放开了。
朴寒星如同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警察找到了他出事的监控录像,当时那里只有他一个人,法医也说只是醉酒。所以,确定是意外致死。”
金美兰哆嗦了下嘴唇,半晌才道:“那就好,那就好。”
葬礼的消息,还是餐馆的姨母告诉的防弹。他们特地请了假去吊唁。
来的人很少,稀稀拉拉的都是左邻右舍这种熟面孔。大家安慰了朴寒星几句,吃了饭就离开了。
朴寒星一身黑色连衣裙,头发束在脑后,礼节周全地一一行礼,完全看不出情绪。
闵松月紧紧盯着她,在这种场合下,他竟然还是不可控制地发现她尽然又变漂亮了。意外扫过他的目光,有一瞬像是含着冰渣的冬河,深不见底,似乎远远看上一眼就会被那四溢的寒气冻伤。
然后,她看见了他。她的眼神慢慢融化,穿过黑色的人群,他们紧紧对视。
大家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说话,成员们向朴寒星道句节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只能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一定告诉我们”,朴寒星躬身道谢。
金源珍知道闵松月的心事,和金南茂拉着林道英去吃饭,留下闵松月和朴寒星说话。
闵松月:“你还好吗?站在这里多久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没关系。”朴寒星歪过头看他,突然笑了一下。
这没有任何悲伤的笑不知怎么的让闵松月心里一抖,他完全是不受控制地想起她以前说过的,要杀了那个人的话。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认真的。所以他才会逃跑,因为他知道她或许真的会那么做。作为一个传统的东亚男孩,他或许可以理解,但真的无法接受。
他强自压抑,不敢再想。本来想再说两句无关痛痒的安慰掩饰过去,却被面前的女孩一眼看穿。“你在怕什么?”
“什么?”闵松月来不及掩饰表情。
“你怕我吗?闵松月。”朴寒星一瞬不瞬地看向他,这个她曾经引以为朋友的男孩。“你都不敢看我了。”
闵松月想说“我不怕”,可是背后为什么在冒冷汗。他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朴寒星懂了,突然感觉到一丝扎心,她叹息了一口气:“我懂了。”想了想,终究还是加了一句:“是警察通知我去认尸的,他们都查的很清楚了。”
闵松月嗫嚅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朴寒星打断他。“我懂你的意思,不用解释。”
闵松月有点着急地想辩解。
朴寒星:“我累了,下次再说吧。”
回到团员那桌,闵松月脸色差到让人以为他是主家。
金源珍看出不对,但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快点吃吧,有什么话回去说。”
朴寒星在主家休息的房间里,看着祭台上的朴镇雄的照片发呆。她突然思考,用系统的力量杀了他到底值得不值得?她虽然不喜欢闵松月的态度,但是他又何尝不是给她敲响的警钟呢?如果她一步步加深依赖系统的力量,那么到时候她又会做出什么来呢?
门外传来敲门声,“姐姐,是我”。
朴寒星打开门,扫了一眼他身后,问:“我以为你们都回去了。”
林道英:“我担心姐姐,想陪着姐姐。”不由分说地走进她的房间。
朴寒星深深地看向他,她似乎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这个孩子,即便他们有过肌肤之亲。
“你也想问我什么吗?”
“姐姐想让我问什么?”这个问题并没有出现在林道英的脑子里。
朴寒星突然想使坏:“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她指了指桌上的黑白照片。
“他们都说是意外。”
“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是怎么死的?”他瞪圆了眼睛,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是我杀了他。”朴寒星紧盯着林道英的反应。
果然,他似乎被吓了一跳,几秒后又平静下来。“怎么杀的?姐姐前几天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嘛。”
“这个嘛,可以算是特异功能。”
听到这里林道英严肃的表情顿时瓦解。他问了一个出乎朴寒星意料的问题:“那姐姐为什么不早点使用你的特异功能?”
“什么?”
林道英认真道:“那样的话姐姐就不用老是挨他的打了。”
朴寒星愣了一下,“道英不会害怕吗?”
“为什么害怕?”
“害怕姐姐的特异功能。”
林道英摇摇头,一板一眼说道:“如果姐姐的特异功能可以保护姐姐,我不怕它。”
“真的吗?”
“嗯。”林道英圆鼓鼓的脑袋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过来。”朴寒星伸出手拉他到怀里。“让我好好亲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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