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留在我身边

在新房里胡乱睡了一晚。

祁明雪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我也不敢再打电话给他,免得他不高兴。

因为没睡好我头有点痛,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有点蔫蔫的,也没什么胃口,开车去了公司。

进旋转门的时候看见祁明雪从车上下来,衣装整洁,不经意朝我投来一瞥,又迅速收回去。

他当没看见我。

我本想和他打招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嗓子干痛,可能发情期撞上感冒,所以着凉了。

我自己随便找了点药吃,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睡醒后头更疼,面如菜色。

祁明雪和建筑公司的那个项目已经在实施过程中了,我作为总经理理应当全程跟进,下午感觉精神状态好了一点,就去工地看了一眼。

顾兰屏也在现场。

他看见我时神情明显一僵,似乎是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但嘴唇蠕动片刻,半晌,只蹦出来小小声的一句:

“许总。”

“顾工。”我并不避讳和他共事,毕竟顾兰屏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我抬起手,很自然地落在了图纸上,垂头和他说话,确认项目的进度。

顾兰屏低头看着我的指尖,看见上面硕大的一枚钻戒,脸色微微发白,看起来表情也不是太好,非常不自然。

我假装没看见他的神情变化,和他聊完工作,抬手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便请他吃饭。

顾兰屏脸皮薄,没好意思拒绝,我便提前定好位子,将他带进了潇湘馆。

他应该是很少来这种场合,因此有些拘束,尤其是在看见我点菜时那副完全不考虑价格的样子,更是微微瞪大眼。

“好贵呀。”

他满脸都写着这三个字,心思几近透明,好猜的很。

我不明白祁明雪那样喜怒皆不形于色的人怎么会喜欢这样单纯的人,但细细想去,可能恰好是他这样家庭关系复杂心思又深沉的人,才会喜欢顾兰屏。

我一边走神想着,一边给他夹菜。

饭吃到一半,顾兰屏接到电话。

他拿起手机,没有立刻接起,而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才按了通话键:

“我在吃饭。”

他认真听着祁明雪的声音,顿了顿,又再度瞄了我一眼,半晌道:

“我和......许经理在吃饭。”

电话那边似乎说了些什么,紧接着顾兰屏放下了电话,一脸为难。

“祁明雪吗?”我看着顾兰屏,“是他?”

“........嗯。”顾兰屏点了点头:“他说他等一下过来。”

“好。”我叫来服务员,又给祁明雪点了餐,等他过来。

祁明雪来的很快,挂断电话后十分钟,就风一样走了进来,大踏步,直奔我和顾兰屏的位置。

他走到我身边,上下扫了一眼顾兰屏,确认他安然无恙,便伸出手,将顾兰屏拉了起来:

“走。”

他语气平静,侧头看着顾兰屏:“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吃。”

我放下筷子,仰头看着祁明雪:“我请他吃的饭有毒是吗?”

祁明雪深吸一口气:“许阮。”

“祁明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是法治和谐社会,就算我想怎么样,我也不会在这个场合对顾兰屏动手。”

我说:“你能不能相信我?”

祁明雪终于将眼神落在我身上,半晌,嘴角扯出讽刺的弧度: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他说:“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根本就不会跟你一起合伙创业。”

言罢,他直接拽着顾兰屏的手腕,离开了餐厅。

我握着筷子的手用力到发白,直到服务员走过来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才缓缓松开手,摇了摇头。

七天后是回门,按道理是要祁明雪和我一起回娘家,但是我和他的关系现在糟糕成这样,他也没有一定要陪我回娘家的理由。

我又一个人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今天我爹不在,据说是和发小打高尔夫去了,我妈阮濯在和嫂子在花园旁边的凉亭里喝下午茶,见到我一个人回来,还很诧异: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

“祁明雪他比较忙。”我扯谎,走过去拉了拉我妈的手臂,凑过去靠着他的肩膀:“妈,我想你了。”

我妈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不敢对上他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和祁明雪的关系很糟糕,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他不会插手。

因为怕被我爸发现我是一个人回来的,我没等到吃完饭就走了。

回到家后我洗了澡,准备休息,岂料刚穿上睡衣,还没躺上床,准备吹头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见是祁明雪,心中微微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踌躇半晌,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你给兰屏吃什么了?”

祁明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些失真:“他在工地晕倒了。”

我:“........”

我猛地站起来,脑海中飞速闪过今天的吃食,一一给祁明雪报了一遍。

祁明雪闻言沉默片刻,给我报了一个医院地址,让我现在过来。

我哪里敢不过去,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个外套就往外跑,驱车到了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已经在会诊了,结果是顾兰屏过敏了。

“可能是沙拉上面沾了花生酱。”医生说:“病人应该是对花生过敏。”

我登时有些无力:“.......我不知道他对花生酱过敏。”

祁明雪看了我一眼,随即撇过头去,没有理我,也不知道信没信。

顾兰屏过敏有些严重。

他父母俱无,是小说里那种很常见的美惨设定,祁明雪便让我先回去,他留下来照顾顾兰屏。

我犹豫片刻:“你一个alpha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祁明雪不冷不热回了我一句:“让你来照顾,第二天我来医院的时候,他还能活着吗?”

我:“.........”

我湿着头发跑出来,自己都头很痛,也说不过他,便只能妥协,一个人慢慢往外走。

走到一半我实在头疼的不行,捂着脑袋蹲在地上,靠着墙稳住身体,半天起不来。

没有比发\情期的时候感冒更让人痛苦,我蹲在地上头晕眼花,缓了很久,才慢慢站起来,自己去医院挂了个号,领取强效抑制剂。

“医生,我是不是感冒了。”我前两天开始就有些无精打采,摸了摸发烫的腺体,忍不住问道。

“不止是感冒。”

医生检查过后,一边给我开药,一边诧异地看了面如菜色的我一眼:

“长期没有接受alpha的信息素安抚,你的腺体已经开始发炎了,近期最好还是不要滥用药物,让你的alpha帮你解决发\情期。”

她在键盘上打字的手飞快:“你的alpha不在身边吗?你上一次性生活或者浅度标记是什么时候?”

我的alpha现在在别人身边。

我于是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医生很是惊讶:“你成年以后没有接受alpha的浅度标记吗?”

我说:“没有。”

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人工alpha的安抚信息素用过吗?”

我回:“没,我不喜欢那些味道。”

医生:“.........”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结果我的卡,在卡槽里刷了一下,发出滴的一声:

“我先给你开抑制剂和消炎药,你自己回去吃。”

医生说:“不过最好还是尽量让你的alpha回来,以免情况恶化,到时候要是腺体神经坏死,就麻烦了。”

我接过药单,本想细问会麻烦在哪里,但头又实在疼,只能现行离开。

按照指引,我去了一楼药方,坐在椅子上发呆,在听见电子播报屏叫我的名字时,才缓缓站起身,朝窗口走去。

拿了药我准备回去,岂料一转身就猛地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手中的药哗啦啦掉了一地。

我没顾得上看撞倒我的人是谁,赶紧低下头捡起药,那人在我面前站了很久,才蹲下来,把我捡药盒。

“你怎么了?”我开口才听出说话的人祁明雪,下意识仰头:

“这些是什么药?”

“........感冒药。”我哑着嗓子,将药装进袋子里,打好结。

祁明雪端详了我片刻,似乎觉得没什么话好对我说的,于是便站起身。

我发情期实在很难受,又不想一个人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看着他起身将要离开的动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伸出手拉住了祁明雪的衣袖:

“祁明雪。”

我在他偏头居高临下朝我投来一瞥时,抖着手腕道:

“我发\情期到了。”

“........是吗?”我看见祁明雪似乎勾起唇笑了一下:

“所以呢?”

“所以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我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在颤抖,抬起的手臂逐渐发酸,但我不想放手:

“留在我身边.......就一晚。”

祁明雪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随即伸出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将我的指尖拂了下去。

他后退一步,侧脸隐入黑暗里,声音冷的如风吹拂在我脸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一秒,我听见他低笑着,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许阮,你觉得自己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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