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直播间解封还有59小时27分56秒。
光脑不断弹出各种推送和私信提醒,骚扰得戈诺烦不胜烦,他果断开启了“免打扰”模式,只留下夏迷因的通讯通道畅通。
戈诺在宽敞却空荡的新房子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直播事业刚有起色就被腰斩,72小时的封禁期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
虽然夏迷因安慰他黑红也是红,解封后流量可能会爆炸,但眼下,坐吃山空的感觉让他心慌。雄保会的那柄名为“50万或结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可不会等他。
“必须搞点钱!”戈诺下定决心。他调出星网本地生活版块,开始搜索短期兼职。
然而,映入眼帘的招聘信息几乎清一色写着:“仅限雌虫及亚雌”、“需强健体魄”、“能适应高强度工作环境”。在虫族社会的主流认知里,雄虫就该待在家吃喝玩乐,等着雌虫来供养。雄虫出来打零工?闻所未闻。
戈诺不死心,往后翻了几十页,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找到一条看起来不那么雌虫专属的招聘:叉子咖啡馆诚招临时服务生(需形象好气质佳,亲和力强),时薪30星币,日结。
咖啡馆!端盘子倒水!这总行了吧?戈诺眼睛一亮,立刻循着地图找了过去。
“叉子咖啡馆”位于一条相对安静的商业街,装修雅致,环境清雅。戈诺推门进去时,吧台后一个看起来像亚雌的经理正低头整理单据。
“你好,我来应聘临时服务生。”戈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信可靠。
经理抬起头,目光在戈诺脸上扫过,先是闪过一丝惊艳,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带着明显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应聘?阁下……您确定?”他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
虽然戈诺特地穿了高领内衬遮掩住空无一物的后颈,但身上那种未经社会磋磨的清澈感却遮掩不住,再配上他过于俊秀的五官,实在不像需要出来打工的雌虫或亚雌。
“确定!”戈诺肯定地点头,试图彰显自己吃苦耐劳的品质,“我手脚麻利,学东西快!”
经理犹豫了,眼前这位应聘者的气质和咖啡馆确实挺搭,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咖啡馆确实有点忙不过来。他勉强点头:“那好吧,你先试试。工作很简单,给客虫点单、送餐、收拾桌子。这是制服,去后面换上。”
戈诺松了口气,脱下外套,套上了咖啡馆统一的制服,开始他的打工生涯。
起初还算顺利。戈诺凭借地球人的基本礼貌和那张赏心悦目的脸,竟然意外地让几位挑剔的顾客没有挑刺。
然而,意外发生在下午茶高峰期。一位带着幼崽的雌虫顾客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热饮,滚烫的液体眼看就要泼到幼崽身上。戈诺离得最近,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了一下,同时把吓呆的幼崽往后拉开。
“嘶——”灼痛感让戈诺倒吸一口凉气,手臂瞬间红了一片。
“天啊!”幼崽的雌父惊呼,随即立刻看向戈诺,“你没事吧?!快!拿冷水冲凉!”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查看幼崽,一边焦急地对戈诺喊。
混乱中,戈诺捂着发红的手臂,疼痛让他一时没控制住,属于雄虫的精神力波动在咖啡馆内瞬间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极其细微,普通雌虫或许难以察觉,但对于感知敏锐的雌虫,尤其是高阶雌虫,就如同后视镜中反射的远光灯般不容忽视。
经理已经冲了过来,看到戈诺手臂的烫伤,刚要开口询问,余光却瞥见周围雌虫们骤然变得恭敬甚至有些惶恐的眼神,一个荒谬的答案浮上心头。
“阁下?”经理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戈诺懵在原地,手臂火辣辣的疼,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只想逃离这个尴尬又疼痛的境地。慌乱中,他下意识地试图寻找一个不那么聚焦的落点。
他的目光与咖啡馆透明玻璃窗外的一只银发紫眸的雌虫撞了个正着。
隔着不算近的距离,戈诺的心脏猛地一跳。
艾德温?
艾德温怎么跑现实中来了?
戈诺完全愣住,连手臂的疼痛都短暂地忘记了,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大脑一片空白。
街对面的艾德维希紫眸微眯,将戈诺脸上那瞬间的惊愕、茫然、以及毫不掩饰的熟稔尽收眼底。这只雄虫认识自己?
经理没注意到戈诺的一时出神,他脸色惨白,对着戈诺连连鞠躬:“阁下!非常抱歉!万分抱歉!让您受伤了!我们立刻联系医疗队!您请这边休息!今天的损失我们全权负责!”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歉,一边示意其他服务生赶紧清理现场、安抚其他顾客,同时手忙脚乱地试图引导戈诺去安静的角落。
戈诺被经理和其他几个诚惶诚恐的店员半围着,几乎是架着走向休息区。
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窗外。艾德维希已经收回了目光,正微微侧头,对身边一位助理模样的雌虫低声交代着什么。
戈诺被经理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柔软的沙发椅上,冰凉的毛巾敷在烫伤处,疼痛稍微缓解,但心里的震撼却久久不散。
他今天是见到艾德温的建模原型了?本人还怪好看的。
经理在一旁不停地道歉,并表示会立刻结算双倍时薪,同时恳请戈诺务必尽快就医,费用由咖啡馆承担,甚至提出要派专车送他回家。只求戈诺不要向雄保会起诉他们。
戈诺晕乎乎地听着,还开口宽慰了经理几句。
直到看着经理毕恭毕敬递过来的装着星币的小袋子,以及门口已经停好的专门服务雄虫的豪华飞行器,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打工赚钱计划,是彻底泡汤了。
这还没满半天,他就被光荣地炒鱿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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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直播间解封还有31小时55分03秒。
带着手臂上涂了特效药膏后清凉的刺痛感和一脑袋的混乱思绪,戈诺决定去找夏迷因聊聊。
他来到熟悉的庄园,开门的是夏迷因的雌君兰斯。这位英俊的雌虫衬衫笔挺,脸色十分……容光焕发?眉宇间带着一种被滋润过后的餍足,颈后的虫纹格外鲜艳。
“戈诺阁下,日安。雄主在书房,请随我来。”兰斯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磁性一些。
戈诺没多想,跟着兰斯走向书房。门虚掩着,兰斯轻轻敲了敲,里面传来夏迷因带着点沙哑和懒洋洋的声音:“进。”
戈诺推门进去,只见夏迷因正窝在宽大的沙发椅里,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丝质睡袍,领口开得有点大。他正低头刷着光脑,听到动静抬起头。
“哟,兄弟,来啦!”夏迷因笑着打招呼,声音还带着点哑。
戈诺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夏迷因的脖颈——那里,在靠近锁骨的位置,赫然印着几个新鲜而暧昧的深红色咬-痕。痕迹很深,边缘甚至有点发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无声宣告着他们的氵敫烈战况。
戈诺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眼神瞬间飘忽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他一个纯情男大,哪里近距离接触过这种战场遗迹?
尤其是主角两位还都是他认识的男人——男虫——呃不对——男雄和男雌?
一时间思绪过载,戈诺脑子要炸了。
他没头没脑地想:怪不得一周前夏迷因说兰斯最近不太方便。虫族的雌虫,都这么……精力旺盛的吗?他老乡,咳,也是天赋异禀。
他甚至脑补出了因没赚够50万,在雌虫身下哭爹喊娘的自己,不禁狠狠打了个寒颤。
夏迷因似乎没注意到戈诺的窘迫,或是注意到了但毫不在意,他兴致勃勃地坐直了点,领口随着他的动作下滑,露出了被遮掩的更多的痕迹:“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呃……那个……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戈诺结结巴巴,眼神再次不受控制地瞟向夏迷因的脖子,又飞快移开,“那什么,打扰你们了,我好好休息,呃不是,我是说,我先休息了。”
夏迷因似笑非笑:“那你是真该好好休息了。”他边说着,边顺着戈诺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领口,非但没有害羞,还得意地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炫耀和慵懒:“哦,这个呀?兰斯……咳,有点激动。”
戈诺:“……”他感觉自己像个误入成人片场的小学生,尴尬得脚趾抠地。老乡的幸福生活过于直白地展现在他面前,让他这个母胎单身的直男灵魂受到了暴击。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煤气……呃,光脑能源好像忘了关!我先回去了!”戈诺蹭地站起来,语速飞快,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夏迷因在身后喊“哎?这就走啦?”都没听见。
兰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门口,无奈地叹口气:“雄主,你把虫都吓跑了。”
夏迷因无所谓道:“这有什么?想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他总要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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