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的身影远去，萧瑾甩开林湛，表面还维持着冷漠，心中却一言难尽。
他看向林湛：“你方才在说什么？”
林湛正色道：“属下看出您不想与此人纠缠，因此为您分忧解难，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萧瑾只觉得他不太正常。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是，属下遵命。”
林湛应了，萧瑾却隐隐觉得其中有几分敷衍。
战后事务繁忙，魔宫经过此事士气大振，势力又一轮扩张。与此同时叶氏皇朝改天换日，叶皇禅位于皇太女叶真，众皆哗然。
萧瑾和林湛各自忙碌，这桩有些奇怪的事很快被萧瑾抛之脑后。
一月后，当各种事逐渐平息，萧瑾闲下来准备接着闭关时，林湛却敲开了他的房门。
此刻夜色深沉，正是寻常人陷入美梦的时候。
萧瑾心说，我不睡觉，不代表我喜欢夜晚被人打扰。
林湛对萧瑾神情上不太明显的不欢迎熟视无睹，搬了凳子到打坐的萧瑾面前坐下，一脸郑重。
“你还记得那天我说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吗？”
萧瑾心想林湛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他面上不显，平静吐出一个字：“说。”
“那我说了。”林湛深吸一口气。
“萧瑾，我喜欢你。”
“……”
有那么一瞬间，萧瑾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林湛说完这句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萧瑾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林湛，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让你现在无法无天把玩笑开到我头上？”
“不是开玩笑。”
见萧瑾隐隐有发怒的趋势，林湛又强调一遍。
“不是开玩笑，我很认真。”
林湛其实很紧张。
他能喜欢上萧瑾，自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同时也知道，萧瑾对他没什么意思。
只是他也不是那种会默默暗恋的人，在背后付出不是他的风格，得让萧瑾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然后再徐徐图之。
萧瑾沉默一会儿，道：“你现在出去，我只当你今天没来过。”
林湛不想出去，他扎根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直到床边的剑发出嗡鸣声，一股寒气散发在空气中，林湛背后发麻，扔下一句“你考虑一下我”溜了。
萧瑾头疼。
他本来打算修炼，被林湛这么一闹，心里烦闷，连带着灵气仿佛也运行滞涩起来。
去后花园练了一夜的剑，将花草树木砍的七零八落。
第二天又被林湛缠上。
“考虑好了没？”
萧瑾一脑门问号。
“我什么时候说要考虑了？”
林湛严肃地说：“那我建议你还是考虑一下，做道侣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或者你不要道侣，那做情人也行。”
能做情人就能做/爱人，只要开了口子，后面的他会想办法让它变成现实。
这是林湛没说出口的真实想法。
萧瑾听得很恼火。
他索性御起剑，离开了魔宫，随意选了个方向飞出去。
以他的实力自然没人拦得住。
萧瑾心里乱的很。
自从将魔宫事务都交给林湛后，他确实无事一身轻，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行上。
少有的一些需求，林湛也都能贴心地解决。。
林湛是个合格的副手，甚至也会是个合格的情人。
但是他偏偏不想。
他已经习惯了林湛的存在，却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发生其他关系。
也许是因为当年那一遭，他再不想对别人产生什么感情。
不知御剑飞行了多久，已接近北陆，看到凛冽的冰雪。
萧瑾停了下来。
从南到北，中洲的一边到另一边，足够远了。
但是走再远，还不是得回去。
——
林湛在萧瑾的寝殿门口蹲守。
萧瑾是个心中充满牵挂的人。
他在魔宫可以百十年闭关不出，离家也会很快回来，叛岀宗门还会联络当年的师叔师弟。
魔宫是他的牵挂，宗门中的旧人是他的牵挂。
林湛也想成为他的牵挂。
他会在这里守着，直到他回来。
他料想不错，萧瑾冰冷着一张脸回来了。
林湛起身迎上前去，一句话不说，只是盯着他看。
萧瑾摩挲着剑柄，若是能，他真想一剑杀了这个烦恼的源头，一劳永逸。
林湛的这份感情让他无所适从。
他是魔修，从当年堕魔时起，未来早已一清二楚。
不论修炼得再强，天劫之下，也只有灰飞烟灭一个下场。
飞升无望，他也曾想过是否要找个人陪伴自己，而不是孤单一世。
只是这个念头每每升起，那夜分割神魂的痛苦就会再次出现，提醒着他这个想法的可笑。
如今林湛又在他心中掀起了波澜。
林湛……林湛……
林湛跟楚辞不一样。
他是自己亲手培养，看着他从一个身不由己的金丹期变成今天的化神修士。
乃至于林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也一清二楚。
他境界低于自己。
他在自己的掌控中。
良久，萧瑾睁开眼。
林湛期待地看着他。
“你真的甘心做一个情人？”
林湛眼中有笑意一闪而逝。
“心甘情愿。”
“那你不要后悔。”
“怎么会？”林湛笑着靠近萧瑾，蜻蜓点水地吻了他一下。
萧瑾睨了他一眼。
光天化日，没分寸。
林湛嘴角勾起。
——
当晚，林湛又出现在寝殿里。
腰带系得松松垮垮，前襟半敞，露出几分肉色。
萧瑾闭了闭眼：“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湛一脸正色：“身为情人，自然是要伺候大人。”
“不必。”他并没有这种需求。
“可是我想。”林湛诚实道。
萧瑾沉默一瞬。
情人，是该满足对方的需求。
尤其是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拒绝总显得不太合格。
要做情人，总得是双向的。
萧瑾犹豫着，让林湛上了床。
这张床平时只是打坐用，此刻终于发挥了一张床该有的作用。
床帐放下，林湛在萧瑾的注视下缓缓解开衣服。
他难得有些紧张和羞赧。
惭愧惭愧，头一次跟男人做这档子事。
衣服解了一半，他看着萧瑾不动声色的样子，心中一动。
倾身上前。
纠缠的吻，衣衫渐落，烛火摇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