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吟片刻,给了锦心一个眼神。
锦心领着大夫出去了。
这大夫就是府上的大夫,不虞他多说些什么。
“母亲,此事该如何解决?”余氏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做,只盼着老祖宗能拿个主意出来。
老夫人此时也正头痛着此事,若将此事公之于众,外人知道府内出了个邪魔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消息,可若不公之于众,这三人的死又作何解释呢?
别到时候还平白惹来官司就不好了。
“母亲,此事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对我谢府名声有碍。”庞氏一脸不赞同。
“可这三位道长确实可以说是为了谢府才……”李氏面露难色,“咱们总该给人家一个名声吧。”
“还有桂姐儿的事儿,可要报官?”余氏又抛出一个难题,“不报官又该怎么解决。”
老夫人将就要送入口的糕点放下,她现在是一口也吃不下了,自己这个大儿媳妇倒是称得上端庄贤淑,可就是蠢了点。
这一大家子,若自己以后不在了,还能靠谁呢?
“先照净岸仙长的遗言所说,将这三位道长送回水月观,记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同观内之人说清楚。”
老夫人看了余氏一眼,“这件事儿你亲自去,好好表示我谢府的谢意。”
“是母亲,”余氏连忙起身施了一礼。
“再派个人去报官吧,等官府来了,玉荷你去见,你毕竟是她的嫡母。”
庞氏点了点头,“儿媳晓得了。”
“你晓得什么了?可想好怎么说了吗?”
庞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夫人,“就说五姐儿生了病,送到庄子上调养,却不料半路遇上了劫匪。”
“嗯,就这么说。”老夫人点点头,这个庞氏够聪明倒是够聪明,可就是太小家子气了,商女毕竟是上不得台面。
“母亲那我呢,”李氏乖巧道。
“你好好安抚下府上人心,毕竟仙长也说了,咱们家是积善之家,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是,谨听母亲教诲。”
老夫人又看向几个孙辈,“事情已经过去了,都莫要害怕了。”
“是。”
有了老夫人的安慰,几个战战兢兢的小辈也慢慢放松了下身子。
话说完,就挥挥手让众人退下了,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也有些不济了。
众人便施了一礼,一齐退去了。
“小姐这事儿可真是吓人。”
刚回到院子里,春雨就忍不住开了腔。
“你说这些做什么?还不快服侍小姐再躺下休息一会儿?”
谢云华虽然不困,但也没有拒绝春桃的好意,只躺在床上静静思索着这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心头思绪万千,但又无处倾诉,只能自己在心头慢慢想想了。
上辈子等到柳姨娘母子回来时,自己已经被定了罪,送到了祠堂了。便是真相大白,陈姨娘母女也不过受了几句斥责罢了,不过几天就把祖母的心给哄回来了。
而自己却在那祠堂中感受了这世上最恐怖之事,那是自己一生的梦魇,也是一切悲惨故事的开始。
只是这辈子受到此待遇的却是五姐姐了。
谁会想到陈姨娘与五姐姐会如此狠心呢?不过因为庞氏有意把自己嫁给她的娘家侄子,陈姨娘听说那人风评不错,不欲让自己过的好,就使出这个毒计毁掉自己的清白。
那晚,回想起那晚,饶是如今谢云华心硬似铁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晚谢云华一个人跪在祠堂里,又冷又饿又怕,可这还不是最可怕,大约亥时的时候,一个面貌猥琐之人闯了进来,云华大声呼救却没人应答。
于是她便奋力反抗,几番争执下,那人被绊了一跤被烛台穿心而过,谢云华也吓得晕了过去。
第二日,云华是被谢云桂叫醒的,自己至今还记得谢云桂那假仁假义的模样,她先是哄骗自己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又好好解释了下昙花的事情。
自己当时六神无主,把她当做救命稻草,事事遵从。
自此之后把谢云桂视作亲姐、陈姨娘视作亲母,却不知道陈姨娘才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啊。
当时父亲最为宠爱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张姨娘,陈姨娘不怎么受宠爱,她便面子上装作与母亲较好的样子,却在背地里偷偷下药,想要让姨娘一尸两命,却不料自己却侥幸活了下来。
后来,她见自己不过是个丫头,也就再没有对自己出过手。
直到前段时间得知庞氏想要将自己嫁给娘家侄子庞金智的事,庞家有意向谢家求娶谢云芳,想要亲上加亲,庞氏却嫌弃娘家不过是个商户,不愿把自己的亲身女儿嫁过去,又因其一直与陈姨娘不睦,所以最后这门亲事就落到了谢云华头上。
这庞金智在外的名声还算不错,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是个举人了,陈姨娘虽也瞧不上这门亲事,但也不想自己得到,便想出这等毒计来害自己。
想着若是自己在成婚前就失了清白之身,日后定然得不到庞金智的喜爱,此计不可谓不毒了。
所幸,陈姨娘不过是个姨娘是没有资格进入祠堂的,那天前来收尾的人是谢云桂,她还未晓人事,以为自己已经失了清白之身,这才在后来的日子没再做些什么有损自己清白之事,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按陈姨娘的性子,这手脚恐怕是早就做好了的,而且查起来同她绝对没有半点联系。如今受此磋磨的就是谢云桂了,而且此时也没人帮她收尾,却也没传出半点风声,谢云桂的可怕已经可以想见了。
再后来,为了防备喜蛛事件,云华偷偷将喜蛛交换了。
养死喜蛛的人就不再是云华了,云华也早已准备下了相关证据,以证明交换之事。
再后来净白仙姑出现之事,却是云华有些始料未及的。
因为上一世,这局棋是用来对付六叔的独女谢云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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