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兮沐是疯子。

无穷无尽的思绪填满脑海的每一个角落，叫嚣嘶吼要冲出，逼得人要疯。张玄辞从床上起身，不顾自己光着脚披散着头发，抓起桌上的笔就要杀死脑海里翻腾的浪花，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就像刀尖划过皮肤，一寸寸剥离那无止休的吵闹。不满意，不对，不够。于是一次次被杀死，又一次次活过来，房间堆满残骸。

直到门锁响起。

“咔嗒。”门锁轻轻发出声音，风自身后吹起窗帘拂过脊梁，阳光从缝隙照射进昏暗的房间，半空着数不清的灰尘都跑进眼睛里。

白色连衣裙，柔顺的发丝随着风的吹拂擦过耳畔肩膀，那样的轻盈，就像是那个人。那样轻轻的来，像一片羽毛立在门口，随时都会被吹走。她害怕对上眼神，却不得不得迎向目光。人类的注视怎么会是那样？那样宁静毫无起伏，那样冰凉，就像凝视深渊，像是在看一个破碎的花瓶，漫不经心，像是在看一把漂亮的椅子，像是能将人杀死变成物体，连灵魂都杀死。

一切都静止了，只有风还在吹，血还在流。

她怎么会那样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