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年在无能狂怒。
系统页面画出一横六点:“贵方已经喊了一分钟二十三秒了”。
周朔年神色焦虑又愤怒,在屋子里来回转圈,边转边喊。
“你懂什么?我踹了谢霏絮,我的主角!”。
系统一横六点仍旧尚存:“……主角大大金身不破,谁让贵方自己主动加戏和主角大大还相谈甚欢”。
周朔年反驳:“谁和他相谈甚欢?我都把他当盾牌使了”。
“贵方忘了自己说的话哦”系统说:“这只是以贵方的视角看到的,并不代表主角大大眼里看到的就是这样,即便贵方将主角大大当肉盾,我看主角大大还很开心呢”。
周朔年喊的嗓子干了,坐下来倒了杯水,说道:“还不是你们。又改哪部分的大纲?说好的大号和他是势不两立的对家。我怎么感觉,他更像是对我忠贞不渝的反派小弟”。
系统画了个笑脸:“这个就需要贵方自己去探讨哦,我们将大纲进行深度解剖后,修改的部分是为了让文章更加通顺而且有感情,有逼调”。
周朔年翻了个白眼。
他早就习惯了,自从他穿书以来,他大纲里的很多设定都被改的面目全非,他做了十七年的支线任务,也慢慢熟悉了系统的行事作风。
第一,没人性。
第二,爱装逼。
“行行行,还好文章才刚开篇,不然真就开局挂彩了”周朔年叹息道。
系统:“贵方能这么想就好了哦。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贵方”。
周朔年并不意外:“为什么要答应敬安侯演这一出戏对吧?”。
“是的呢”。
“很简单。他为海草,我为鱼,盈利不冲,按照原大纲少不了打交道,能帮就帮,白拿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系统画了问号,他这话云里雾里,并无重点。
周朔年嗤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叮咚。
时间到了,系统自动消失,周围一切恢复动静。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声不算温和的女声传了进来:“周朔年——待在屋里一天了,还出不出来吃饭了?”。
周朔年闻声,起身去开门,假笑道:“四娘”。
薛四娘掺着胳膊:“你还记得我呢。我以为你在里面打坐成仙,六亲不认了呢”。
周朔年走到她身后,给她捏了捏肩,故作姿态道:“四娘,你这说的什么话。薛二少明日不是要回来了吗,薛府要办宴席吗?”。
薛四娘扫开他的手:“办什么宴?江南都出大事儿了,等着一阵风头过了再说吧”。
周朔年好奇道:“什么大事?”。
薛四娘眯眼道:“好奇啊?”。
周朔年点头。
薛四娘转眼便换了神情,淡淡道:“那就明日自己上街去问”。
周朔年好似无奈道:“四娘——”。
“叫亲娘也没有——”薛四娘说:“成日在庄里混吃混喝,那几房早就看不惯你了。况且你说你成日死在屋里干什么,真琢磨什么修仙?”。
周朔年气笑了:“当然没有。要是能修仙那就好了,也不用成日看着几房姨娘脸色做事”。
薛四娘叹气道:“你啊,明日出去找个活干吧。不然明个二少回来,有你好受的”。
周朔年听话地点头:“遵命”。
次日清晨,周朔年便被催着起了个大早。
“四娘……我…”周朔年打了个哈切,又继续说:“我还没睡醒呢,你这会儿推我上街,干活不利索,也没人会收我”。
薛四娘塞了个馒头堵住了他的嘴,又转手将他的腰带拉紧:“那就待会再用凉水洗把脸”。
周朔年差点呛到:“四娘,你用不着这样帮我清醒吧,等会腰带都崩了……你这给我穿的什么啊”。
他低头一看,一身浅红淡黄的衣裳,惊地他眼睛霎时就睁大了:“……不是四娘你品味原来那么差的吗?”。
薛四娘却说道:“那不然你穿什么?又那套经年不变的黑衣,又不是让你去义庄”。
周朔年不可置信:“那我也不至于穿这身吧,您还记得我是个汉子吗?”。
薛四娘被逗笑了,最后帮他系上海棠玉佩:“你也好意思说,隔壁王婶儿子娶的媳妇儿都二胎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领个人回来”。
周朔年闻言:“王婶的儿子?他哪里止二胎,他第一任妻子生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现在是娶的第四个了……四娘,你盼着我成这种薄情寡义之人?”。
薛四娘推了他一把:“你怎么好的不提,尽提些丑闻,都说是他那前几任妻子是婚后有染才休的,不要轻易蔑了人家名声”。
“好好好,我的错。我不该只听一半谣言就随意传播,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三房姨娘每月买的十瓶露颜霜”周朔年说道。
薛四娘笑出声:“行了你,赶紧出门去”。
周朔年还是挣扎道:“我这身真不能出门。万一真的被当做姑娘调戏了怎么办?”
薛四娘喝了口水:“装疯卖傻,口吐沫水。我以前不是教过你的吗?”。
周朔年哈哈直笑:“薛女侠。敢问若是你的江湖朋友知道你竟还教儿子这种损招,你觉得自己的名声会不会一夜尽失呢?”。
“我管得了其他”薛四娘摆了摆手:“你只要出门别说自己认识我,若是实在不能摆平,你就躺平等着死吧”。
“行。娘亲好狠的心,对待自己的儿子竟然也不留情”周朔年手中抓着馒头:“那我走了?”。
“去吧”。
说完,周朔年转身出了门,这间小屋子,他一住就是十七年,从稚童到年少,薛四娘一路相陪。
周朔年回头看了眼她,又匆匆离开。
立春楼。
木门被扣响,谢霏絮闻声抬起头。
门外是徐世晟:“海棠兄,是我”。
谢霏絮又低下头:“进来吧”。
侍从推开门,徐世晟独自走了进去:“怎么坐在窗口?大清早的,江南湿气重,海棠兄还是躺回床上好”。
谢霏絮沉声说:“一点小伤而已,侯爷不必如此小题大做”。
徐世晟走到他对面坐下:“一点小伤?你都不能正常走路了”。
谢霏絮淡淡回答:“是大夫言重。能走,伤口过几日便好了”。
徐世晟叹气道:“那怎么能行。海棠兄此回随本侯出游,夜宴因为那贼人闹得不欢而散,现今被本侯那些个蠢材给伤了,若不好好医治,要我如何跟叔叔和叔母交代?”。
“那便不用交代!”。
谢霏絮本就烦躁,偏偏徐世晟还故意来插一脚,心中的怒火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反应过来后才解释:“对不住……我…”。
徐世晟笑了笑:“不妨事。此回未能捉住盗花客,我知道海棠兄心中有怨,但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怄气”。
谢霏絮沉默着没出声。
“你也没有带几个贴身服侍的人……这样吧,我去楼里给你挑几个手脚伶俐的下人来”。
谢霏絮刚欲开口拒绝,但徐世晟却说:“这点由不得你拒绝,就算你能下床走路,那沐浴更衣总要有人伺候,你这伤也不知何时才能好,若是自己不小心又感染加重,落下病根,海棠兄就后悔去吧”。
谢霏絮抿唇:“你们何时离开江南”。
“恐怕还要再待半月,中途有急事者可先行回京”徐世晟话中不满说:“海棠兄,你就别想折腾自己了,负伤赶路你不要命了?”。
谢霏絮颔首,最后说道:“那便麻烦侯爷了”。
徐世晟弯眼笑了:“那我这便去了。海棠兄好好休息,切莫累着了”。
谢霏絮目送他离开。
木门吱呀关上。
谢霏絮的目光又落在窗外小溪,昨半夜小雨后,他便睡不着了,几乎是在窗口坐了一夜。
他又叹了口气:“你究竟在哪里”。
我该怎么才能再见到你。
与此同时,周朔年按照任务提示来到了立春楼,稀里糊涂就被聘用成功打进内部了。
不得不说,系统升级之后是有点人性化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穿地花花绿绿的?赶紧去换了”管事的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这句话。
周朔年求之不得,接过衣服后应承。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换了”。
周朔年抱着衣服刚要去换衣服,这时桃花走了过来:“见过刘管事”。
刘管事看清人笑了笑:“是桃花姑娘啊,是侯爷有什么吩咐吗?”。
周朔年忽然停住了脚步。
桃花点头道:“是有一事要麻烦,不知楼主此时身在何处?”。
“哦,楼主今日不在楼中,要回来可能也需些时间,临走前他交代过,若各位有什么吩咐只管差遣小的便好”。
桃花想了想:“这样啊。那便麻烦管事挑出几个楼内最伶俐懂事的下人来”。
刘管事哦了声:“不知是哪位爷要的呢?”。
“是海棠君”桃花说:“海棠君昨夜为了捉拿乱贼,身负重伤,如今起卧两难,出游时又没个人带在身旁,行动很是不便,侯爷便想着为海棠君挑一两个服侍的人,也能让海棠君的伤势好的快点”。
刘管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海棠君为民除害,自己却不甚为其而伤,实为大义。好,小的这便去叫来几个手脚最利索的下人来给姑娘过目……”。
周朔年在后面偷听地津津有味,心道机会来了。
刘管事尾音还没落下,周朔年回手一掏把他拉了回来,对着两人郑重地说:“两位,不用挑了,我就可以!”。
刘管事蒙了,桃花看着他的衣着也不解:“你……是楼里的人么”。
周朔年摆了摆手:“虽然我是第一天来,但我四肢健全,手脚伶俐,乖巧懂事,头脑聪慧,长相俊美,性向正常……而且精通药理”他喘了口气:“想来定能让海棠君的伤势好地如剑穿云!”。
而两位显然都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刘管事见状呵斥道:“你小子乱说什么,这是伺候海棠君,容不得错。去去去……一边去”。
周朔年可不死心:“哎别啊管事,我还能…能歌善舞,能陪海棠君解闷的啊!”。
桃花却忽然开口制止:“慢着”。
两人同时停住动作。
桃花看向周朔年:“你方才说,精通药理?”。
刘管事捂住他的嘴巴:“桃花姑娘你别听他乱说,他就是……”。
周朔年挣脱开,反手捂住了管事的大嘴,他笑道:“是。我以前是在薛家庄做事,诊病治人不敢妄言,但看火熬药绝对信手拈来”。
桃花淡淡笑了笑:“刘管事,松开他吧。不用挑其他人了,就他吧”。
周朔年闻言松开了手,退到一旁,眯眼笑着。
刘管事呸了几口,随后奉承道:“是是……桃花姑娘看中了便好”。
周朔年笑盈盈地:“多谢桃花姑娘赏识”。
桃花点头:“无妨。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了,即刻便去海棠君屋里侯着罢”。
周朔年应声刚要转身走,却又被打断了。
徐世晟缓缓从二楼下来,桃花见状低头行礼:“侯爷”。
刘管事连忙跪下:“小人拜见敬安侯”。
周朔年止住动作,缓缓转身低头道:“小侯爷?”。
刘管事闻他言语不对味,面色霎时青了,他压低声音道:“混账。你说什么呢!还不赶紧跪下!”。
周朔年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啊了声。
徐世晟淡淡开口:“无妨。都不必多礼,起身吧”。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