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雨和周钦报考的三中离家有段距离,骑车来回大概二十多分钟。符家原先有辆自行车,是符爸骑的,后来时代进步了,电瓶车开始普及,自行车就放在了仓库里。符爸把自行车链条重新上了机油,准备教女儿骑自行车,可符雨胆子小,不敢骑,尤其是摔了一次后,怎么也不肯学了。
周钦中考完的那个暑假不在青石镇,周文海说想儿子,把周钦接了过去。于是两人的沟通只限于信息来往,周钦有事没事就找她聊几句,问她在干嘛,有没有长胖,又或者是发几张在高级餐厅吃的午餐或晚餐,故意馋她。符雨告诉他自己学骑车的事儿,抱怨学车好难,他发个猪头表情,气的符雨不想理他。
后来真正放弃学骑车,是符雨从车子上摔下来,膝盖磕破了。而膝盖骨要死不死的硌到尖锐的小石子上,皮肉翻飞,在镇医院缝了七八针。
符雨怕周钦笑话他笨,没在□□上和他说这事儿,等他从周文海那回来后,才知道她腿受伤的事儿。
“疼不疼?”
“就摔伤那天有点疼,现在不怎么疼了,估计到开学的时候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周钦努努嘴,一反常态没有嘲讽她,把手里拎着的纸袋递给她,
“给你带的,吃吧。”
纸袋包装精致,符雨打开看,里面还有一层方形纸盒,是个小蛋糕。
她眼睛亮了下,笑眯眯的和他说谢谢,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假模假样的递给周钦,
“你吃一口。”
他摇头,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符雨。”
“嗯?”
“以后上学放学我骑车带你,怎么样?”
符雨这一摔,符爸心疼坏了,想着大不了往后就麻烦点,骑电瓶车接送女儿上学。
“不了吧,我爸说他骑车—”
“咱们放晚学的时候,你家大排档都开市了,你老爹一来一回多麻烦。”
他边说,边从纸抽里抽纸,把她嘴边粘着的奶油揩掉,
“和你妈说,别跟你爸说,就说以后你坐我的车一块上学,听见没?”
符雨没吱声,拿小叉子搅和着奶油,想答应又不想答应。
“说话!”
周钦加重语气,把被她搅和的没样的蛋糕夺过来,放在桌子上。符雨抬眼皮瞧他,见他不耐烦,点点头,
“嗯,我晚上问问我妈。”
周钦买的是辆酷黑的山地车,符雨高中入学第一天就坐着他车去的。她侧坐在车后,一只手要抓不抓似的揪着周钦后腰的布料,他侧头笑话她,
“干嘛,想吃我豆腐啊?”
一句话,叫符雨松了手,他笑立马淡下去,咕哝一句,
“毛病。”
他骑得快,晨风将他的衣服吹得鼓起,符雨闻到他衣服上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
两人不在一个班级,周钦班级在她班级后面。赵深,李玲玲和符雨同班,程一扬也在。
整个校园里,他们那一批中考学子从青石镇考进三中的,拢共也就十几个人。
班主任重新分配座位,符雨和一个短发女生坐,程一扬和她隔着一条走道,离得很近。
赵深坐在符雨后桌,李玲玲坐在靠墙那组,一下课就爱往符雨座位上跑,找她说话聊有的没的。赵深时不时搭几句,句句踩着李玲玲痛点,非得把李玲玲气炸毛才肯罢休。
班里的座位一个月调换一次,根据月考成绩排,第三次月考成绩下来后,符雨和程一扬当了同桌,第一组第四排,挨着窗户。符雨坐在里面,程一扬坐外面。
和程一扬当同桌,符雨还是有些高兴的。他理科成绩好,这样一来,她有不会的题目,就能随时向他讨教。
下课铃一响,任课老师还没走,后排的学生就开始躁动,班级后门开着,赵深坐在最后一排,挨着后门,老师还在讲台上收拾课件,他早就没了人影。
“哥们儿,给你透露个消息。”
赵深跑到周钦班级里,几个男生正围着周钦说话,被赵深扒开,小子一脸鸡婆相。
“符雨跟程一扬坐一块了,我掐指一算,你命里带绿啊。”
绿你妈个鸡!
周钦态度照旧散漫,椅子往后靠,抬起腿,膝盖抵在桌沿上,拿鼻帽朝赵深砸过去,
“你他妈把你那茅坑给我闭上。”
赵深嘿嘿奸笑,坐在那跟菩萨似的,就不回去,跟那几个男生吹牛批,简直乐不思蜀。
符雨上节物理课有个知识点没吃透,把书缓缓移到程一扬那边去,她不好意思笑笑,
“这个,我没太懂。”
程一扬看了几秒,手里抓着水笔,
“草稿呢,我给你演算一遍。”
“哦哦。”
她把压在胳膊下的草稿纸推过去,纸面上有很多方程式换算的痕迹,还有她胡乱涂鸦的图画。程一扬重新翻过一面,一边说,一边列式,符雨目光落在笔尖上,思维跟着他的讲解步骤走,很快就领悟。
“以后可能还会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你别嫌我烦啊。”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话梅糖,是她最爱的口味,算做交好的意思,放在他书面上,
“你吃,很好吃的。”
程一扬抬眼看她,勾了勾唇,
“谢了。”
中午学生们基本都不回家吃饭,学校有食堂,觉得口味不好的话,可以在校外吃。校门口左转有小吃街,符雨和李玲玲每天中午搭伴吃饭,李玲玲想吃校外一家的米线,拉着符雨一块去。
走到校门口,遇到周钦一伙人,他隔着人群朝她使眼色,符雨便过去了,巴巴地,像条小狗。
“一块吃吧。”
“我和李玲玲一块,你们吃你们的。”
周钦撇她一眼,两人步伐一致往前走,他问她,
“你们班又换座位了?”
她点头。
“和程一扬坐一块?”
“赵深说的吧。”
“嗯。”
话就说到这儿了,周钦那伙人进了热炒店,符雨和李玲玲接着往前走,吃完后就回了班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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