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有，怎么会，我不是那种人”张山远立刻反驳，“那玩意又贵又难吃，拿回去垫桌角都嫌硬得慌”

诶不对，现在不是纠结雪糕刺客的时候。

张山远一脸严肃，“所以我猜对了？你也有？”

秋盼点点头，见他一副找到同类很高兴的样子，低声提醒：“这件事，你不能再跟第三个人说”

指不定惹来别的麻烦。

“还有，这个不是超能力，准确地说应该叫技能”

秋盼把知道的信息大致给张山远说一遍。

256隐晦地提醒她，他们算第二批觉醒者。

言下之意，已经有第一批，接下来还会有第三批，第四批。

大家迟早要见面，相关信息没必要藏着掖着。

秋盼感觉256知道很多，可是祂好像不能说的样子。

256今天早上就暗搓搓地透露了一点点，然后突然间就不说话了，不管她怎么喊都回应。

其实就算祂不能说，秋盼也能感受到，未来将有大事要发生。

当然她只是猜测而已，最近除了已经被抓起来的租出车司机，以及小孩恶作剧手印事件之外，生活平静。

哦对了，还有走路上差点被咬一口，但没咬中。

**

张山远确定同伴，心满意足地离开，坚持留下炸鸡当谢礼。

256一向是不让她吃这些垃圾食品的，可是：

“炸鸡来都来了，不吃不太好”秋盼戴好手套，翻出辣椒粉罐头，咔咔一顿撒。

辣椒 炸鸡=美味

她一脸期待，抓起冒热气的炸鸡，窜入鼻腔的不是炸鸡让人欲罢不能的香气，而是若有若无地恶臭？

她以为闻错了，盯着炸鸡若思考一会，扒拉开面衣露出里面嫩嫩的鸡肉，再扒开鸡肉。

看清骨头的第一眼，下意识将骨头丢出去。

什么炸鸡啊，这骨头像是在下水道里泡了四年，又黑又臭，也许还带点绿。

“这商家过分了吧”

秋盼不敢再靠近冒热气的炸鸡，那不是热气而是催命的杀气！

过期变质鸡肉？不对，谁家鸡肉变质能把骨头变得那么臭，鸡肉却没事。

【呃，还是不要吃的好，建议焚烧后丢出去】

256终于能说话了，在系统空间里看得抓心挠肝，看见她没吃，立刻开口。

张山远没胆子害她，况且出售炸鸡店铺她以前也点过，味道确实不错。

秋盼给张山远发了个消息，很快听见咚咚咚地上楼声。

几分钟后。

张山远后怕地灌完一杯水，吓出一身冷汗：“还好我没吃独食，想着拿上来当见面礼”

她家用的是电磁炉，没办法处理鸡肉。

张山远家里倒是有天然气灶，丢进去烤焦就行。

秋盼不放心，带着炸鸡跟着他一起下去，看他处理炸鸡。

炙热的火焰中面衣变得焦黑，恶臭味愈发明显冲鼻子。

瞬间置身于下水道。

她战术性后撤到安全地段，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啊！你好残忍”张山远拿着火钳烤炸鸡，捂着鼻子绝望控诉。

秋盼死鱼眼：“你带来的炸鸡，你处理”

“怎么这样，呜”

所有炸鸡都处理完毕，化作焦得不能再焦的黑炭，装入垃圾袋密封保存丢进垃圾桶，并贴上内有危险物品的标签。

烧成这样，流浪猫狗不会吃。

“行了，我回去了”秋盼踏上四楼阶梯，没想到听见一声很小声的对不起。

回头一看，张山远低头支支吾吾地不断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你发现异常，你就出事了，因为我带来的炸鸡”

眼看他越说越愧疚，眼眶甚至逐步变红。

秋盼：“...”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泪失禁？

“没事，不用在意，下次注意就好”她不在意过程，只要结果是好的，剩下的无所谓。

所以没必要愧疚，毕竟人还没死，哭个锤锤哭。

“我上去了，有事喊我”秋盼再次踏上楼梯，慢悠悠地走回去。

回到屋内坐上沙发，打开窗户通风。

“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股味道她愿称之为此生最臭，第二名是张山远之前丢的垃圾，两个的臭味不分伯仲。

“啊！不想了”

越想越烦。

自从生病以后，她就没怎么用过脑子，两年多不用生锈得厉害。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她转移位置，挪到窗边晒太阳，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托着下巴的手忽然一歪，差点磕在桌上，人一瞬间清醒了。

【盼盼！盼盼！】

秋盼被系统吵得脑袋痛，不明白祂这么大声干啥。

等等。

除了系统的声音之外，还有求救和打斗声。

“救命啊！救救我！”张山远撕心裂肺的喊叫在楼梯间回荡。

现在是白天上班时间，成年人不在。

再加上前段时间出事，有能力的都尽快搬走了，剩下都是老人和白天上班的打工人。

唯一在的只有她这个游手好闲的人。

秋盼第一时间报警，抓起锋利的剔骨刀站在楼梯口往下看，顿时通体生寒。

是他！

【盼盼！张三要撑不住了】

秋盼两句话说完地址信息，没挂断电话随手揣进口袋冲下去。

“喂”她握紧刀，眼睛死死盯着转过来浑身是血的王久。

怕吗，当然怕，怕的要死。

但是不怂！

一直盯着对方能不让恐惧占据大脑，一旦挪开眼睛，她害怕自己会丢下张山远转身就跑。

“是..你”王久看她的眼神像在看食物，看张山远的眼神也像食物，只不过她好像更美味。

【我算了下，警察应该还有三分钟到达现场，盼盼你坚持坚持，坚持不了扔下他回空间】

256其实不想让她下来，问题是，王久杀了张山远以后，极有可能破门而入。

[三分钟？！]

秋盼睁大眼睛躲开王久刺来的刀，站稳，狠狠一撞。

一百九十斤的撞击，给她死！

胖归胖，不影响蛇皮走位，灵活的胖子就是她。

王久被撞得滚下楼梯。

好机会！趁他病要他命。

张山远要嗝屁了，如果王久被她压死了，就算正当防卫。

秋盼属于越紧张越冷静的人，甚至有多余的精力考虑法律问题。

她使出必杀技——泰山压顶，起跳飞跃，重力加速度压上去。

成功听见咔嚓的，爽脆的骨头断裂声。

“你.你！”王久的声音因为气愤变得扭曲沙哑，仿佛马上要使出大招。

秋盼被吓得立刻马上从他身上爬起来，站在旁边，突然想起自己的体重，赶紧一脚踩中他的后背，把人踩回去躺着。

【干得漂亮，趁现在弄死它！】

“杀人？”秋盼一愣。

王久抓住这一秒的破绽，爆起反抗，转身瞬间一刀划破她的小腿，抬脚踹中她的腹部。

要命，秋盼被打中的瞬间感觉内脏搅成一团，挣扎两下，没爬起来。

王久满意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胖子，露出狰狞的笑容，笑着走过去。

秋盼听见脚步声，抬手捂住脑袋缩紧身体，保护重要部位。

【来了，来了，啊啊啊！你怎么敢！！】

刀瞄准她的脖子落下。

秋盼发出惨叫的同时，一声枪响惊动飞鸟，飞起的是鸟，倒下的是人。

秋盼呆呆地抬起头，亲眼看见王久眉心出现血洞，身体软趴趴地落下砸在她面前。

“wc！！！”

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表情变得惊悚，顾不上腹痛背痛，手脚并用往后爬，感觉后背贴着某个湿热的物体，回头一看是小血人——张山远。

秋盼来不及张口，就被身强力壮的医护人员脸朝下，抬上担架，紧随其后的是失去意识的张山远。

那刀没刺中脖子，歪了，砍中后背。

她在救护车上意识没清醒多久，失血过多，昏迷了。

两个受害者都昏迷，警察立刻查看监控。

楼梯间的监控将整个过程拍下来，一切清晰明了，王久从拘押所逃出来，对剩下的住户展开报复。

张山远听见一楼的动静，打开门刚好遇上杀死一楼老夫妻两个的王久，两人展开搏斗，可惜不敌。

紧接着，秋盼下楼帮忙。

混战。

王久在审问期间他像个死人，一言不发，在房间里一躺就是一整天。

没想到居然能强行摆脱束缚装置，逃出来。

如今犯人死亡，再多的疑问都无法得到解答，只能分析留下的线索，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

秋盼半夜给憋醒，醒过来发现睡姿很扭曲，身体被仪器固定，脸朝下。

怪不得喘不过气来。

一醒过来就意识到后背好痛，腰也痛，腿也痛，真是哪哪儿都痛。

艰难扭头看看附近的设备，好像在ICU？不对啊，不就被嘎了两刀吗，为啥进ICU。

她还看见隔壁床位躺着个木乃伊，合理怀疑是张山远。

[256？]

没回应。

回想一番才记起来。

她的状态会影响系统，如今她受伤状态不好，听不见是正常的。

这十多天习惯了系统在耳边嚷嚷，现在听不见倒是有点落寞的感觉。

“有人吗？”

没人搭理她。

秋盼硬生生睁了几分钟的眼睛，忽然察觉到一股灼热的，无法忽视的视线。

什么情况？

不一会。

一双穿着鞋套的脚走到床前，从裤子的花纹来看，是个老太太。

“请问您是秋盼，秋小姐吗？”老太太的声音温和，光听声都能想象出是个慈祥的老人。

秋盼被仪器卡着脖子，只能盯着人家的脚，说：“是我，请问你是？”

“乖乖啊，别乱动，你背后的刀口还没好利索”老太太轻轻按住她，力道柔和。

“我是张山远的奶奶——张桃，您舍命救他的事情我通过警方那边知道了”

“救命大恩，无以回报”

“如果您以后有用得上张山远和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奶奶？之前听他打电话，他奶奶不是没在本省吗？

等等。

秋盼发现盲点，问道：“请问，我睡了几天？”

“四天，你左边躺着的是小远，他昨天断断续续地醒来过几次，只有你一直没醒”

秋盼愈发迷惑，忍不住说：“我不就是被捅了两刀，能失血过多昏四天？”

说出去都没人信。

张奶奶看着她身上插着的止痛棒，悄摸抹干净眼泪，心疼地说：“那个杀人犯居然在刀上抹了毒，所以你们才会昏迷至今”

秋盼呆滞几秒，脑袋里冒出那张知名表情包：我的刀可是淬了毒。

“那张三呢，啊不张山远呢”

张山远可比她严重的多。

“他没事，医院昨天调出了解毒剂，只不过因为他身体弱，失血过多，估计过两天才能醒来”

秋盼松了口气。

看吧，胖是有胖的好处哒！

秋盼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时困意上头，一转眼又昏过去了。

那毒能让人感到剧痛，所以输液瓶里有镇静催眠药物，基本上醒来就昏，是正常现象。

秋盼昏了又醒，醒来意识回神了，痛得嗷嗷叫，恨不得一头撞昏死过去。

算上昏迷的三天，在第六天，毒素清理干净。

她能杵着拐下床了！

秋盼婉拒张奶奶的陪同，独自一人杵着拐慢悠悠地下楼，找棵大树下的长椅歇一歇。

【盼盼？】

“嗯？”她晒着太阳，骨头都被晒得暖洋洋。

【呜呜呜，我的盼盼啊，你终于能听见我说话了，那挨千刀的东西死了没，身上痛不痛，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下去】

秋盼头一次听256骂人骂的这么愤怒，内心暖洋洋，脸上露出笑容。

[没事，再观察两天拆线了就可以出院]

【那就好，那就好】256接连说几个好，陪她晒会太阳才想起来还有个人。

【那小子没死吧】

“没呢”

与此同时，张山远在ICU里痛得嗷嗷叫，经历她之前经历的状态，靠自身代谢清除剩下的余毒。

秋盼瞥见几个小孩围着医院院子里大树，走进一看，发现他们在拿小刀往树身上刻东西。

什么什么到此一游。

她想都没多想，说：“你们干什么呢！”

几个小孩被吓一跳，扭过头来看见她，几个男孩冲她翻个白眼，扯着旁边的小女孩跑开。

秋盼无奈地叹口气，慢吞吞地挪过去，手抚上刻得破破烂烂的大树，发觉树旁边立了个牌子。

牌子显然有些年头，上面的字看不太清。

大概意思是：

因为树原本的生长环境受到破坏，继续呆在那里会死亡。

一个知名的慈善家兼植物学家，舍不得看一棵百年老树死去，于是使用钞能力将树转移到医院内。

樱花树转移至今已经过了五十年，年年都盛开樱花，一棵树足以代替树林。

秋盼比较俗，感叹说：“真是有钱，也有心”

说实话，大树好好生长，枝繁叶茂，看着就让人心生愉悦。

秋盼在院子里溜达一会，觉得有点累，打算回房间睡一会。

回去之前，256小心斟酌用词，在被禁言的边缘大鹏展翅。

【盼盼，你有没有觉得王久有点不对劲啊】

秋盼停下脚步，站在住院部门口盯着大厅的鱼缸，转身往回走，找了个安静人少的地方，低声：“我感觉，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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