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花眠仿佛身临其境,他的眼睛里,似乎也噙满了泪水。

听到少年自称花无眠的那一刻,花眠猛然意识到,花无眠,竟然是自己的前世。

难怪自己看到他的尸体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会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也难怪,自己和叶安忱有那么多的羁绊,叶安忱会把自己当成他,自己居然就是转世的他!

花眠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真可笑,再次转世为人,居然被同一个人当成前世自己的替身,花眠啊花眠,你也是太傻了,你和叶安忱纠缠什么?”,不知是反噬,还是急火攻心,花眠呕出了一口老血,就这样挂在他的嘴唇下。

在此之后随之而来的担忧是花眠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叶安忱。

也许感应到花无眠的觉醒,叶安忱体内那颗心,躁动的异常,渐渐的超出叶安忱的掌控,叶安忱也由此变得越来越暴躁。

花眠好像打通了两个时空的连接,身临其境一般体验到花无眠那短暂的一生,和叶安忱纠缠的一生。

“花公子,少爷有请。”叶府的仆人小七在花眠发呆之际,不知何时出现在花眠这里,小七不敢抬头看,只一味的佝偻着身子。

“知道了,我即刻就去。”花眠朝小七摆摆手,示意他离去,小七很会看颜色的退下了,花眠擦了擦嘴角的血,显得自己气血足了些。

“公子找我何事?”花眠来到这里时,叶安忱整翘着二郎腿擦拭他的剑,听到花眠的声音,他抬了抬眼皮,收起擦剑的白布坐好。花眠保持一如平常一样的做派,让人丝毫无法联想到他就是花无眠的转世。

“跟我走。”叶安忱拿起剑,不容花眠开口,就拉着他的手出门,就和当初在昆仑花无眠拉着他的手一样,花眠愣了一下,还是跟着去了。

“公子是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叶安忱语气很欢快,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花眠不会御剑,叶安忱就抱着他御剑飞行,就连花无眠都没有的待遇,花眠又想起自己的前世,那时候爱上叶安忱,真是一个傻瓜。

“害怕了吗?”云层上的风很大,吹的花眠的发须凌乱地糊在脸上,他不敢睁开眼,叶安忱却笑了起来,“放心吧,有我在,你一定没事。”

“这是我第一次御剑飞,有些新鲜罢了,好高啊。”花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叶安忱紧紧的扶着花眠的腰,防止他跌落云端。

“以后我会经常带你来的。”

云层上的风声挡住了两个人说的所有话。

不一会儿,叶安忱御剑稳稳的落下,花眠身形不稳,被叶安忱扶住,落地之处是山林深处的一座茅草屋。

花眠不明所以,瞥了一眼身旁的叶安忱。“这是,什么地方?”

叶安忱拽着花眠向前走,边走边解释:“这里住着一位高人。”

叶安忱走上前叩门,“大师,晚辈叶安忱前来拜见!”

没有回应。

“你来此,是为了见那位程大师?”站在一旁的花眠突然开口问。

“没错,就是她。”

“原来他还没忘。”花眠心里有一点点小窃喜,叶安忱曾经答应过自己的事情也开始有眉目。

“你是,小安忱?”

听到声音,叶安忱和花眠齐刷刷扭过头看去,一个年龄微长,衣着朴素但不失美丽的女子站在那里,看样子应该是驻颜有术。

“大师,您回来了。”叶安忱上前拜见。花眠有些惊愕,这大师属实有点出人意料。

“小安忱,好久不见。”那人说话声音空灵,就像从树林深处发出的声音一般。

“这位是?”她的目光落在花眠身上。

“大师,这位是花眠,我的徒弟。”叶安忱扯了个谎。

大师也不戳破,只是点了点头。

“来此有何要事?”

叶安忱搔了搔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晚辈来此确有要事。”

“说说看。”大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必是一人隐居久了,便如闲云野般自在。

叶安忱凑上前去,在她耳边小声低语。

“这…”程天兆侧身皱眉。

不等她反驳,叶安忱突然跪地乞求。“还请大师,助我一臂之力。”

“当初,你父亲抱着必死的你找到我,求我保你一命,看你落地不久,还未睁眼识人,我于心不忍,所以才破戒救你,如今你又求我为这少年续命,你可知天命难违?”她好像情绪毫无波澜,就像,看淡了这世间的生死。

“晚辈知道,可…所有因果,皆由我一人承担,还请大师您,能救他一命。”叶安忱低下头,单膝跪下。

空气似凝结一般寂静。

“他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恐怕也是因为我和花无眠长的一模一样吧,可我已经转世成为了现在的花眠了,是另外一个人了啊。”花眠站在那里,腹诽道。

“天命降下的因果,会很痛苦,而我,也不一定能保证成功。”

“但求前辈一试。”叶安忱的头埋的更低。

“你如今是有心了,可我没有把握。你们两个情况是不一样的。”

“只有一种铤而走险的办法,那就是全身经脉重新连接,但是会有四成几率死亡。你确定要这样吗?”

叶安忱没有办法替花眠做主,只能先去和花眠商量。

花眠虽然活的辛苦,但是还不想在痛苦中死去,他摇摇头表示拒绝,可叶安忱好不容易有精力带他来此,他倒纠结的很。

“不如这个机会让给你吧。让高人给你驱除一下那颗心的排异反应。”

可叶安忱私心不想让花眠二十岁就死,那就只剩下不到两年可以相处,仅剩两年而已。

花无眠已经回不来了,若是花眠再死去,叶安忱恐怕会更疯狂。

花眠眼睛看向叶安忱,目光深邃,不知道是爱还是怨,或者二者都有吧。

花眠不敢想二十岁以后他死掉,祖母该怎么颐养天年呢,他突然有一种想让自己的死来惩罚叶安忱的想法。

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却永远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不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吗。

“我不想治了。”花眠抬起头,眼神里空无一物,脸上甚至带了笑意,他信誓旦旦的说,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赌气。

“你不要任性了!你…”叶安忱想发脾气,可心脏突然抽痛。

“不可以吗?”花眠抬起头,似笑非笑,他看向叶安忱。

从前甘愿为他去死的时候他不懂,如今他懂了,可自己又不想和从前一样为他付出了。

叶安忱一脸愤恨,扭头转身离去。

“打扰了,大师,我们即刻就走。”

“等等!”大师喊住叶安忱,“你这身体…”

“你还想不想保住你这条命?”

叶安忱疑惑的回过头,他皱了皱眉:“难不成我这躯体还有什么变故?”

“你体内气息太杂太浊,既有一颗难以融合的心,还有妖的内丹,加上你自己的气息,三股力量在你体内流窜,只能维持短时间内的平衡,你若是想保住你这条命,为今之计,只有取出妖丹,清除那颗心自己产生的意识。”

叶安忱有些无措。“只取出妖丹的话,我还可以活多久?”,他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妖丹只是给你修复魂魄的作用,只是这东西认主,时间长了多少会对宿主有影响,你的魂魄虽然脆弱,如今也修复的差不多了。”

这大概也是当初清寒放弃用朱砂的妖丹做还魂草来救汐颜的原因吧,叶安忱这种修仙子弟尚且不能完全吸收,何况汐颜那种普通的凡人之躯。

难不成这一辈子叶安忱的身体已经被糟蹋这么破碎了吗?若是花无眠还在的话,肯定会心疼吧。

“若我只取出妖丹,还会有其他影响吗?”叶安忱对花无眠之心异常珍重。

“难道你没有觉察出你这颗心有异样吗?”程大师难以置信,或许是不相信叶安忱会没有察觉到。

叶安忱轻轻抚了抚胸口,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但是我不想把这颗心剥离出我的身体,虽然有些痛苦,但是我可以忍受,只要可以让我再坚持几年,这点痛苦不算什么的。”

叶安忱唯一能和花无眠联系到一起的,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破碎不堪的记忆,就只剩胸腔里跳动的这颗心,他宁愿自己死,都不会放弃。

朱砂几乎都要难以维持人形,每日都要靠清寒给他渡仙气。

“我还是想说,你真的冲动了。”

“你是不愿意给我渡仙气吗?”朱砂似笑非笑的撒娇,“我若能脱离妖身,化作地仙,岂不是能与你长相厮守?”

朱砂欠了个身,他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的说:“我会救他,也只是觉得他像当初的你。”

“当真?”清寒笑了笑,渡仙气后便忘我的吻上了朱砂的唇,朱砂虽虚弱,却也环住清寒的脖子回应,两个人吻的不知天高地厚,浑然不觉此刻绣叶山外叶安忱已经带着花眠来此。

“朱砂,朱…”叶安忱不等说完,便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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