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猹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江陌来到小公园跑步，初夏的早晨，天气格外得清爽。

但五只猹无心享受，无精打采地跟在江陌的后面跑，跑完步又无精打采地跟着江陌来到教室上课，江陌倒是神清气爽得很。

中午下了课，他神清气爽地直奔祁天的宿舍，一进门就有一位高个子美女冲他开心地打招呼，神清气爽的心情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祁天，这是你的学生吗？”周师楠笑着问。

“我弟弟，也是我的学生。”祁天在厨房回道。

江陌垮着脸坐到了离周师楠最远的位置上玩手机。

“弟弟多大了？”周师楠笑着问。

江陌玩着手机充耳不闻。

“是亲弟弟吗？”周师楠越挫越勇。

江陌玩着手机充耳不闻。

“你哥说你也会格斗？”周师楠勇往直前。

江陌玩着手机充耳不闻。

“什么时候我们俩切磋一下？”周师楠发起挑战。

江陌收到挑战抬起了头，还没说话，祁天在厨房里说：“他还小，你还是找别人吧。”

周师楠走到厨房门口抱怨：“哎，太无聊了，姜医生都不出来跟我吃饭。”

祁天笑了笑，对于出卖姜恒他心里还是愧疚的，没再出声给周师楠出谋划策。

这是江陌第一次在祁天的宿舍里遇到其他的客人，而且还是他的相亲对象，江陌这顿饭吃得格外得郁闷。

不结婚又怎么样？他也没说不谈恋爱啊！

吃完饭，周师楠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江陌郁闷地趴在祁天的床上午休，以后这张床会不会有别的女人睡？

江陌只是想想心里就已经升起了怒火，一中午都没睡着，到快上课的时间时，压下情绪离开了。

下午自习课上，早知如此的许小易捏着卷子摔在江陌的课桌上：“陌哥，你跟祁老师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

江陌看着许小易的卷子也是一脸懵，打错人了？祁天搞错了？

本次月考最后一名的孙大胖侧过身捂住脸，企图挡住自己庞大的身躯，消失在江陌面前。

祁天给出的解释是：嗯，搞错了，还有一科没算。

许小易：哪一科？你说清楚！音乐？美术？还是体育？九门学科里无论哪一科没算，我都不是最后一名！这你怎么解释？

祁天：何远鑫？

许小易：行，不用解释了。

晚自习的时候，祁天陷在无聊的周师楠找他不断地吐槽中。

-周师楠：祁天，你明天帮我把姜医生约出来吧。【可怜】（emoji表情）

-T：我约他，他也不一定会出来。

姜恒因为上次的事，可是对我放过狠话的人。

-周师楠：求你了，你帮我试试吧，【哭唧唧】（emoji表情）

-T：嗯。

祁天思考了一下，就上次的事来论，他也应该请姜恒吃顿饭赔礼道歉，到时候他俩‘偶遇’可就怪不得他了。

第二天下午第二节课，十七班正在上体育课，江陌奔跑在篮球场上挥洒着汗水。

“胡一铭，这，啧，你传给我呀，你传给班长干嘛？”贺斌生大声喊道。

“哪顾得了那么多？看到谁就传谁了。”胡一铭辩解道。

何远鑫从宋烨烁手里抢到球权，来到三分线外往内线突进。

“挡得住我吗？”何远鑫运着球笑着对防守他的许小易说。

“啰嗦个屁。”许小易磨了磨牙。

何远鑫勾着嘴角运球，闪身到左边突进了两步，在许小易的防守下抬手投篮，球进了。

许小易从球框上收回视线，白了何远鑫一眼，何远鑫笑了笑挑了一下眉。

江陌接到孙大胖传过来的球，直接在三分线外抬手投篮，球进了，看台上的女生一片叫好声。

江陌撩起校服下摆擦了擦汗，走到场外喝水：“我去上个厕所。”说完准备往操场的东边走。

“陌哥，厕所不是在这边吗？”耗子指了指操场南边的实验楼。

“那边没人，干净。”江陌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个厕所跑那么老远，也不嫌累。”猴子咂咂舌。

操场东边的厕所，是独立修建的一座厕所，位置很偏远，厕所后面是一大片面积宽阔的黄土地，也不知道学校打算做什么开发。

厕所对面不远处是一栋教学楼，专做考试用的，没有班级在这里上课，所以这个厕所很少有人关顾，因为人少所以干净。

江陌也只有在体育课上偶尔才会来，看心情，平常也不会次次跑这么老远，刚刚那些女生咋咋呼呼地吵得他心烦，因为周师楠的原因，他现在看见女的就烦。

江陌大步走向右边的男厕所，还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是女生的声音，江陌脚步一顿。

“不，......不要......求求你。”女生带着哭腔说。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怕什么？”一个男生讥笑着说。

“不，......不要......我不想......求求你，你放开我吧，我想回教室，求求你了......”女生哭着说。

江陌听到这里用力地踹了一下门。

“啊——”女生尖叫起来。

“操，谁啊！”男生带着怒气说。

江陌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没等到里面的人出来，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里面这个女生的校服领子被蛮力拽得开了线，衣领滑落露着肩膀，校服裤子凌乱地挂在胯间，露出大半截内裤，看起来很狼狈。

她一手捂着胸口被男生抓着另一只手腕拦住了去路，堵在男厕所最里面的墙边。

“你他妈谁啊？”男生对着江陌怒目而视。

“她说她不愿意，你没听到吗？”江陌语气冰冷。

“关你什么事？她是我女朋友。”男生怒气冲冲。

江陌看向女生，女生红着眼眶想摇头又不敢，但眼睛里的求助没有掩饰住。

“放手。”江陌收回视线对男生冷冷地说。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在这装护花使者呢？没关系，你想玩到外面先等着。”男生不要脸地说。

江陌四下环顾了一圈看见了角落里的拖把，走过去一脚踩断了拖把杆，捡起拖把杆砸在了男生抓着女生手腕的那只手上。

“啊——**！”男生吃痛放了手，挥着拳头就冲上来干架，然后被江陌揍得鼻青脸肿的，男生的战斗力不行，江陌都还没打几下就怂了。

江陌领着女生从男厕所里出来，看着女生开了线捂不住领口的校服，他抬手把自己的校服脱下来递给女生：“有点汗，要吗？”

“谢谢你。”女生低头接过江陌的校服，走进旁边的女厕所换衣服。

江陌等在厕所门口，那个男生一直没有出来，女生换好衣服出来：“我回去后洗干净还给你。”

“这事......最好告诉老师。”江陌看着她，迟疑地说。

“不，不要，”女生一听疯狂地摇头，哭着说，“求求你，不要告诉别人，不能让别人知道。”

江陌皱了皱眉尊重了她的选择，点点头：“那他要是再欺负你，你来找我，高一十七班，江陌。”

“嗯，谢谢。”女生压着心慌喏喏地说。

“能自己回去吗？”江陌看着她问。

“能。”女生抹了抹眼泪点头。

江陌点点头，抬脚离开了。

男生在江陌走了之后才从男厕所里出来，女生在男生阴郁的瞪视中怯懦地快步走回了教室。

江陌光着膀子转到最近的实验楼里上完厕所回到了操场。

“陌哥，你的校服呢？”孙大胖看着光膀子回来的江陌问。

“掉厕所里了。”江陌在一片女生的尖叫声中坐到看台上。

“怎么？尿衣服上了？”猴子震惊地问。

“滚！”江陌没好气地说。

男生们哄笑一片，穿着球服的贺斌生从看台上捡起校服问：“陌哥，要穿我的吗？”

江陌看了一眼贺斌生手上的校服，身后的女生们兴奋的声音还没有停歇，他伸手接过贺斌生的校服，在身后一片叽叽喳喳的笑声中穿上了校服。

上完体育课，十七班的同学们回到教室上自习课，刚上课不久，教务处的王老师来到十七班把江陌叫到了教务处。

“老师叫陌哥去教务处干什么？”孙大胖在江陌走后跟其他猹窃窃私语。

“不知道，陌哥又背着我们干什么了？”猴子小声地说。

“没有吧？陌哥现在又不是以前的陌哥了。”耗子小声地说。

江陌在王老师来叫他的时候就知道应该是体育课上的事，走进教务处看见那个鼻青脸肿的男生后就更加证实了心中的想法。

教务处里还有苟主任和林雪，男生和女生都是高三10班的学生，他们的班主任休丧假去了，林雪代班一周没想到就出这事了。

“祁老师呢？怎么还没来？”苟主任在江陌进来后，问旁边的王老师。

“祁老师今天下午没有课，出去约会了，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林雪搭话道。

约会？跟谁？周师楠吗？江陌听到林雪的话后，怒火直冲天灵盖，毫不掩饰地情绪外泄起来。

他双手插兜靠坐在身后的办公桌上，任心里持续燃烧着火气，三只老猹要是看见这一幕，应该会惊叹道他们以前的陌哥又回来了，嗯，江陌在这一瞬间回到了初中时的痞样。

苟主任看到他这幅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说：“站好！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江陌气不顺，心里憋着火，靠着桌子没有动，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苟主任见状，气得拍桌子吼道：“我还以为你学好了，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子？你考个年级第一有什么用！”

江陌偏开头充耳不闻，他们约会到哪一步了？牵手了吗？接吻了吗？操！我还没亲过呢！他们约几次了？都是什么时候约的？......江陌越想火越大。

“这是你打的吧？”苟主任指着那个男生说。

“是我打的吗？”江陌转头看着那个男生，痞里痞气地问。

男生低着头不吭声。

“问你话呢！是我打的吗？”江陌火药味十足。

“你想干嘛？”苟主任大吼一声，“在我面前还敢威胁同学？”

江陌冷笑了一下：“你要不要问问他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男生抬头飞快地说。

江陌听到后冷哼了一声偏开了头，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你为什么打他？”苟主任问。

江陌偏头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今天这事的原因男生自己不会说，他也不能说，他答应过那个女生不能告诉别人，打了就打了，爱咋滴咋滴吧，处分无所谓。

祁天怎么还不回来？难舍难分吗？听到我打架他还不赶紧回来？江陌突然开始庆幸自己今天打架了，打断了祁天的约会真好。

苟主任看着不说话的江陌没有办法，转头问男生：“他为什么打你？”

男生说：“我不知道，他进来就打我。”

江陌扭头看向他：“你说什么？”他真没想到男生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男生迅速地低下头。

江陌站直身子，怒气冲冲地说：“你再说一遍！”

苟主任又拍桌子吼道：“干什么？在我面前还想动手是不是？”

江陌气笑了，脚向后踹了一下桌子，冲苟主任暴怒地说：“对！就是我打的，怎么着吧？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苟主任怒发冲冠：“你什么态度！你以为你考年级第一，学校就不敢开除你了？”

江陌的双重怒火直冲脑门顶，怒吼道：“开除我吧！我他妈不稀罕跟这种人成为同一个学校里的学生，我倒要看看！以我的成绩哪个学校会不要我！”

江陌说完，又扭头冲男生吼道：“我劝你最好自己退学，转学也行，否则我他妈见你一次打一次，直到我被学校开除为止！”

话音刚落，祁天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举着手机跑得气喘嘘嘘的。

“你可算来了。”林雪看见祁天进来后，放下了手里的手机。

一分钟前，林雪看见江陌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地跟苟主任叫板，赶紧拿起了手机打电话，想催一催祁天。

“祁老师，你到哪了？要打起来了。”电话一接通，林雪急声地说。

祁天回到学校就立马往教务处跑，在楼下接到了林雪的电话，电话里除了林雪的声音，还夹杂着江陌暴怒的声音：‘对！就是我打的，怎么着吧？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祁天来不及回话，举着手机加速往楼上跑。

江陌顶着怒火喘气，转头看了祁天一眼，怒火一时难消的他移开了视线，靠回桌子偏头盯着地面，调整着呼吸平复情绪。

祁天进来后放下手机，喘着气问：“苟主任，林老师，现在什么情况？”

“你自己问他，你看看江陌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个学生的样子？”苟主任气得两眼发黑。

祁天喘匀气，看了一眼江陌，淡淡地说：“站好。”

“没用！我刚......”苟主任看见江陌虽然还在燃烧怒火却乖乖站直了身子，一副不爽却又温顺地低着头的样子，脸都绿了，两眼一翻气得差点直接背过去。

“江陌，为什么打架？”祁天看着江陌问。

江陌低着头，不爽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我打的。”

“这位同学怎么说的？”祁天转头问林雪。

“也不说原因，就说是江陌打他。”林雪摇摇头。

“他们在哪打的架？”祁天继续问。

“操场东边的厕所。”林雪说。

“厕所附近有监控吗？”祁天转头问苟主任。

话音未落，男生和江陌双双抬头，男生一脸的慌张，江陌也一脸的紧张，两人的表情被在场的老师们尽收眼底，祁天看着江陌，皱了皱眉。

苟主任想了想说:“厕所对面的教学楼有装监控，但不确定能不能拍到什么？而且厕所里面肯定是什么也拍不到的。”

“先看看能不能拍到厕所门口或者附近？”祁天问。

“不用查监控！”江陌开口急声阻止，“我说了，就是我打的，我看他不顺眼就跟着他进了厕所，揍了他一顿，事情就是这样的，随便怎么处罚都可以。”

祁天看着江陌明显在说谎的样子，沉默一瞬：“苟主任，先查一下监控吧，如果什么情况都没发现，就按江陌说的办。”

江陌心一惊，还是要查监控，怎么办？他焦急地看着祁天，祁天不为所动地移开了视线，你不说，我就自己找。

男生听到要查监控也有些慌乱，他不断地找理由安慰自己，她不会说也不敢说，但监控查到怎么办？苟主任说也不一定能拍到，对，不一定会拍到，也许什么也拍不到。

苟主任让男生和江陌离开了教务处，留下祁天和林雪准备前往监控室查监控。

江陌从教务处出来的时候已经下课了，他回到教室拎起书包就走，出了校门掏出手机看到五只猹发来询问的信息没有回复，直接关了机。

不能让他们看到监控，不然那个女生就完了，江陌一边想一边往家跑。

江陌回到家扔下书包来到了书房，锁上书房门打开了连屏的电脑。

江陌心里有一个想法并且想要大胆地尝试，嗯，他想黑入学校的监控删掉那段监控视频，如果有被拍到的话。

江陌坐在电脑前努力地回忆代码，手指敲打在键盘上对学校的防火墙不断地尝试破解。

苟主任在前往监控室之前，在办公室里先给负责监控室的王师傅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得知王师傅已经下班回家吃饭了，苟主任说明缘由后，王师傅说吃完饭晚上回学校帮他们查监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靠，一中到底是省重点高中，防火墙都比三中的垃圾防火墙要强一点，江陌在破解失败后，挫败地捏了捏手指。

数次尝试都失败后，江陌拿起手机重新开机，拨了一个电话给许久没联系的刘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