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反应都很快，他们的动作抢先意识一步就要往前跑，但还是没快过身手敏捷的白眼小贩们，被几十个人按在了地上。

花宁道：“你们平时的工作也是这样吗？真是高危险职业。”

刘才真道：“从来没有这么惨过。你真是太不幸了。”

花宁道：“那能算工伤吗？”

刘才真道：“放心吧，我们调香师的福利待遇很高的，回去一定给你报销医疗费用。”

花宁叹了口气：“那我就安心了。”

刘才真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白色的，我觉得他们可能看不见。”

张约翰提醒道：“我们在这里议论他们，声音可以被听到。”

刘才真道：“他们听不懂我们说话，你忘了吗？”

花宁道：“我还以为二层的人都是这样的呢。”

刘才真道：“地球上怎么可能进化出这么奇怪的物种？”

花宁道：“那是为什么呢……等等，那边那个人是在和谁打电话？”

刘才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大概是在报警。”

花宁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的人生如此短暂……”

刘才真很想给他一巴掌，但无奈手臂活动的范围有限，所以只好忍气吞声了一回。

张约翰不肯放过这宝贵的线下讨论时间，说：“人们的肌肉都极其慷慨。这是不寻常的。”

刘才真说：“……要不你还是别说话了？”

花宁道：“正好，我也想问这个呢。二层的人都这么爱锻炼吗？”

刘才真尽她最大的努力摇了摇头。她说：“我们才半个月没来过二层，没想到多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倒也合理，毕竟每层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二层会稍微快一点。”

花宁抓住了重点：“等等，你说每层的时间流速不一样？”

刘才真说：“那当然，有的快有的慢，没什么规律。等以后你去不同的世界就知道了。”

这时，有人的手机响了一声，花宁问：“是谁没关静音？”

张约翰主动招认：“是我的iPhone 15 Pro Max。”

刘才真说：“……就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炫富了吧。不过有消息发来是件好事，我怀疑是带鱼哥跟咱们联系了。”

花宁喟叹：“可惜拿不到手机。”

按住他们的白眼小贩里，终于有人忍不了这几个聒噪的人类了。他走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拿着几块不知道从哪撕的布，把他们仨的嘴堵上了。

花宁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得到的信息梳理了一下。

他看到之前打电话的白眼小贩的姿势很奇怪，可以听出他没开免提，但他把手机举在和自己耳朵离得很远的地方，好像手机里的声音会吵到他一样。

而刚才拿裹脚布塞他们的白眼小贩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摸了半天才找到嘴的位置，如果他没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奇怪癖好，那一定就是看不见。

综上，花宁猜测这些小贩可能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导致他们眼睛看不见，但听觉特别敏锐。

花宁想了想，二层还真有这样的药物。

所以到底是谁把这群人改造成了这个样子？被改造的他们，是自愿的吗？

花宁觉得应该找个人问问。

正好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开着车来到了这里，花宁简单辨认了一下，认为这就是这个地区的警察。他们穿着对于一层的人来说实属高科技的布料，能根据碰触到的地方改变颜色。现在警察们全身上下只有脚着地，所以整个人都是土的颜色。这种衣服明明很适合隐蔽，但不知道为什么，花宁就是想笑。

那几个面如土色的警察和白眼小贩们简单交谈了几句，就把他们三个薅了起来，并且揪出了他们嘴里来历不明的布条。

“封印”一被揭开，刘才真就开始说话，说的是那种他们听不懂的二层某国语言，听得另外两人一愣一愣的。

花宁突然想起来，当时白眼小贩第一次说话的时候，也是只有刘才真听懂了，而且马上做出了反应，提醒他们快跑。

刘才真和警察交涉了几句之后，他们就不再理她，刘才真尝试失败，只好放弃。

花宁问她：“你还会说这个国家的语言？”

刘才真不在意地说：“不止这种，别的国家的我也会说，念世界里国家的语言我能听懂37种，会说21种，但是上大学之后忘得差不多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被带上了警车。

那警车不知道芳龄几何，跑起来呼哧带喘，时不时还虚晃一招假装要抛锚，花宁坐得心惊胆战，生怕一口气没喘好把它老人家吹翻了。

警车没开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几个警车颜色的警察把他们拽了下来，一人发了个类似手铐的小东西，花宁看了看，觉得还挺新奇。

然后就一路走进监狱了。

三人被扔进小隔间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刘才真才出声：“这啥情况啊？”

旁边一团被子里突然冒出个头来，把他们三个都吓了一跳：“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花宁说：“嗯……其实我也不知道。等等，你怎么会说中文？”

张约翰说：“你的中文比我还美丽。这使我感到非常气愤。”

被子说：“诶，老乡？”

刘才真摇了摇头：“别装了，你是‘信使’家族的人，对吗？”

被子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刘才真转过头，对花宁和张约翰说：“别跟他说话，‘信使’家族的人不是变态就是妄想症，把几句从调香师那儿听来的闲言碎语奉为圭臬，还以为自己是上帝呢。”

被子说：“诶，这么说可就不礼貌了。你们是不是很久没来过我们莫丘利国了？一定很想知道这里的现状吧，碰巧我可以给你们讲，想听吗？”

刘才真道：“你就直截了当说吧，要用什么换？”

被子哈哈大笑：“真是聪明人，我最喜欢和聪明人聊天。没关系，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