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过新的邀请函一看,邀请函设计得比观赏票别致多了,通体曜黑,鎏金字体。
她将随身携带的手提包给到工作人员帮忙寄存,拿着邀请函和竞拍牌平安度过安检,搭乘电梯来到拍卖会入口。
许是拍卖会现场的艺术品价值连城,不可估量,设置的安全关卡繁琐又复杂。
一道道安检过来了,又在拍卖会入口处设了一道。
入口处竟还设置了一个半透明的屏障,要想进入现场,必须从屏障里过去。
“我说你们烦不烦啊,检查来检查去,当我们是犯人吗?”
人群里开始有人闹了。
“这位先生,为了现场人员的生命安全,和艺术品安全,请您配合安检。”工作人员上前来安抚,一边安抚,眼神一边示意旁边的同事呼叫安保。
“如果您不配合,请您原路返回,感谢您的理解。”说完便对着身上的对讲机低声说着什么。
僵持了好一会,闹事者许是理亏,想着能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非富即贵,有些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他思量了好一会,乖乖地配合安检工作。
拍卖会即将开始,大家都井然有序地排着队从屏障进入现场。
跨出屏障的那一刻视野都开阔了。
简言看着邀请函上的信息,仔细查看自己的位置。
“2排15A?”她观察着拍卖会上座位的布局,她的位置在第二排的正中间位置。
刚坐到位置上,她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拍卖会所在的宴会厅可容纳一千人,像身出一个小型的演唱会现场,观众对演唱人所唱的歌欢呼呐喊,而拍卖场上的人对着拍卖师所展示出来的艺术品,所讲述的历史背景,艺术文化,震撼而惊叹。
而旁观者只对不断飙升的报价激得热血沸腾。
九点五十分,她周围座位上的人多了起来,旁边的位置也坐上了人,她有些困乏,打了一下哈欠,微微转头便闻到了淡雅的清香,这个味道很熟悉,时刻烙刻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熟悉得她一下子不困,脑袋清醒了。
她曾和散发这个香味的女人紧密纠缠过一个月。
她额头冒汗,心虚道:不会这么巧吧?
她惊愕地侧过脸,便见熟悉的人端然坐于一旁,眼睛直视着拍卖台,似乎没有发现她。
她苦笑着哀叹:我怎么到哪都能碰到她呀?
她一脸苦色,嘴唇抿了抿,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女人。
两个月不见,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头发似乎剪了,发型有些不一样。
人……好像越发冷峻了。
坐在那冷得像一块冰,又硬又冷。
哼!
我才不要理她。
简言从戴舒的视线中偏过头去,却发现她身旁不远处有一个人,行为举止有点奇怪,面色苍白,不时紧张搓着手。
“长青,它是我们孙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拿回来。”
族中长辈耳提面命的场景让他时刻不敢忘怀。
他闭了闭眼,攥紧手,暗暗做了某个决定。
她的注意力被行为举止古怪的人分散去,身旁的人转过身来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她戴着一副乌金边框眼镜,落寞的情绪掩在镜框下。
见着身旁的人要转过头来,她神情变了变,双唇颤抖了一下,轻声说道:“位置是系统随意安排的,我只是凑巧坐到了你旁边,不是故意的。”
语气平淡,话语中却一字一句都透着委屈。
像是知道一定会被身旁的女人误会,小声而无助地为自己辩驳。
简言:“......”
她尴尬得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憨声笑道:“嗯,我知道。”
一切都是巧合。
她还没有脸皮厚到如城墙那般,自恋到这种程度,以为别人追她追到异地来了。
况且......她悄悄打量着戴舒。
只见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流苏耳坠随着她转头的动作翩跹起舞,总是不管在哪都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其实她来参加这种拍卖会才是再正常不过,自己开着一家古董店,家里又是做玉器生意的,最适合参加这种非富即贵的活动了。
而自己这种负债几百万,背着房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出现在这里才是真正的格格不入。
“你可以看看待会喜欢什么,到时候我会买下来,放到落玉轩借给你观赏。”
她正胡思乱想着,身旁的女人又开口说话了,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
什么叫你喜欢什么,我待会买下来?
简言大为震撼,神情古怪地多看了戴舒几眼,嘴角抽了抽。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两个月不见,她不仅变得又冷又硬,还会在这么冷的天气突然讲冷笑话幽默她一下。
“呵呵,我要喜欢什么我自己会买,就不劳烦戴总这么善解人意地为我着想了,谢谢。”她咬牙切齿,笑眯眯地反唇相讥。
说大话谁不会,要是到时候自己什么都不买,戴舒幸灾乐祸地过来笑话自己,她就嘴硬说她一个都不喜欢。
“哦!”似乎是想到对方可能捉襟见肘拿不出钱来竞拍,戴舒眯了眯眼,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不与她继续纠缠下去。
真是莫名其妙。
简言脑补了戴舒的潜台词,气得浑身发抖,又无处发作。
她双手抱肩,身体往左边靠了靠,离旁边的女人远了点。
“气死我了,要不是她长得实在太好看,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再和她说一句话。”
一大早什么都不做就专门来气自己的。
这时拍卖会开始了,拍卖台上走上去了三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人一袭复古旗袍,修身剪裁,美艳大方。
她将头发利落地挽起扎成马尾,露出饱满的前额,双手搭在拍卖师的主持台,眼睛平静地扫视前方,从容镇定,落落大方。
“各位现场,网络,委托的客人,大家上午好,下面将进行今年冬季的艺术品拍卖现场……”
*
拍卖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简言去了一趟卫生间,卫生间里的风太大,呼呼吹着,她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呵着气瑟瑟发抖地打开水龙头洗手。
冰冷的水浇灌到自己身上,她瑟缩了一下,颤抖着探出手去抽取擦手纸,一摸却摸了一个空。
“没纸了?”她冷得直跺脚,正苦恼着,听见有急促地脚步声走来,她欣喜地转过身,便见戴舒淡然地走上前来,表情淡淡地递了一包纸巾给她。
“给!”
她身形高挑,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没过膝盖,栗色长发垂落在肩头,一眼不眨望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很香,让简言又迷糊了一下。
冷静,冷静,不能被她的美色迷惑。
刚刚她还气自己,不能这么快原谅她。
她极力忽略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见简言没有反应,戴舒直接将整包纸塞到她手上,淡淡说道:“别着凉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走了。
“谢谢!”
简言站在原地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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